第98章 試試行情

  清晨陽光灑在床邊上，玉溪從飢腸轆轆中醒來。

  昨夜她並未對海珠進一步的探究，不是不想，而是擔心這一研究，身體負擔過大，飢餓至胃絞痛的感覺，讓她懷著奇物不敢動用，不敢試探。

  待朝食後，十郎玉誠雖與卞二爺無話可說，但依舊默默地跟著他的後面，外出務農。幾日過後，稻米苗插田結束，對於沒有大豆花生種植的他們來說，便沒有其他重的務農活計，那便會上山圍獵。玉誠現在沒本事離開卞家村，還要在家中待下去，只能在卞二爺身後充當影子的角色。

  這讓林姨娘看著玉誠遠去的背影一陣心酸苦楚，心想若是當初她和玉誠未動哪方面的心思，他們父子不會變成今天這幅摸樣。

  她感懷一番後，咽下眼底的淚水，投入一天的忙碌中。

  玉溪被卞二爺勒令在家，待午飯過後，張林兩人都不在家，趁二夫人午睡，玉溪熏起了安神草，她打算讓二夫人再睡熟一些，最好待她從吳東村回來。

  她快速地換好男裝，又怕遇到昨日的瘋子華月，便在院中弄了一土泥灰，拍著臉上，在大缸的水面上照了照，看起來像個面黃的土少年，便安心地從後山離開卞家村，繞了一個大圈子後，來到雲大夫的山間小屋處。

  她還未走近便聽到大狼的似狼犬狗吠的聲音，待她走近屋前，看到的玉胖居然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濃芳也坐於一旁，兩人有說有笑一起擺弄著草藥。

  玉溪沒想到遇到玉胖，站了一會沒有上前。她還欠玉胖兩弔文銀，明日就是最後歸還期限。

  這是催債的前兆嗎？要不然，她好不容易出一趟門便遇上債主。

  濃芳經過兩日的調養，身體恢復了大半，她或多或少從雲大夫哪裡得知了情況，知道只要附近的百所處駐軍沒有離開，她便不會有生命危險，反正她這一條命是撿回來的，能多活一日便好過一日。此時她嘴角言笑晏晏，心胸開朗。

  濃芳見到玉溪，便熱情地對她揮手招呼：「十七娘，你來了。」

  「嗯。」玉溪應了一聲，但沒有上前。

  玉胖聞後，轉過身來，確定來人是玉溪後，兩眼放光，蹦了起來，衝到她面前，伸手直言不諱道：「銀子，銀子。」

  反正這裡不是卞家村，雲大夫一家子又不是多嘴舌之人，玉胖覺得沒什麼好顧忌的。

  玉溪就知道玉胖是個死要錢的，她一臉黑線道：「沒有，沒銀子。」

  「啥？」玉胖跳起身子，有些站不穩，氣得激動，指著玉溪的鼻子就差沒有破口大罵，「你說好會還給我的。莫不是你用去買物分文不剩了吧。」

  玉溪越過他身旁，走向濃芳身邊坐下，不急不慢地道：「不是說明天還你嗎？還沒到期限，你急什麼。」

  玉胖的眼睛又開始發亮，心懷希望的他小跑到玉溪面前使勁地眨眼睛，低頭問道：「你莫要騙我。」

  玉溪拿起草藥帶泥的根部，往玉胖身上甩，「我騙你幹啥。」

  玉胖閃躲不及，衣服上沾上些土灰，他一番拍打後，埋怨道：「那你之前又說沒銀子，害我白擔心。」

  玉溪把除了泥的草藥遞給濃芳，兩人只是第二次見面，卻像老朋友般有著一種難言的默契，濃芳乖巧地接過，放於腳下的簸箕里，並不出言打斷兩人的對話，而是靜靜地做事。

  玉溪沒接玉胖的問話，而是問起了雲大夫。

  沒待玉胖回話，婉婉便牽著吳叔的手從裡屋出來，幾人見面自然是一陣寒暄問候一番。

  玉溪聽聞雲大夫外出看診，便和吳叔說了來意。

  吳叔坐定，言道：「你看到炮製草藥能夠獲利，所以今日前來詢問，想從雲侄這裡拿一些炮製好的草藥，去吳東村的藥店裡試一試行情？」

  玉溪生怕吳叔不樂意，端坐著筆直，忙點頭。

  玉胖詫異，沒想到玉溪當真會用他的文銀來經商牟利，他雖喜愛銀子，私下拿米糧變賣成文銀，卻並未想過經商利滾利之事。平時在房中藏著文銀，不敢讓家裡人知道，只有在夜深人靜難以入眠的時候，他才會偷偷爬起來，在月光下數著文銀，做著發財的夢想。

  他想不到這位堂妹居然這般大膽。若被族親知道，族規責罰下來，玉胖想到身後還未痊癒的五大鞭痕，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中對玉溪的大膽冒險行為，更是佩服。

  吳叔遲疑了一會道：「也不是不可行。只是卞家村是不應許你們做商賈事，十七娘你這般行事，若被族親知道，定難逃責罰。」

  玉溪聞後，知道吳叔心痛她，嘴上鬆動了，她笑道：「所以這事，還要吳叔保密才行。」

  玉胖想到前兩日玉溪家中的情況，詢問道：「那日你來我家借米糧，你該不會是家中米糧被偷，急需米糧填肚，所以，你便挺而冒險，想做商賈之事，以此來牟取利潤換得米糧。」

  玉溪沒想到玉胖腦子這般好使，被他猜對了後半部分，「這是我想行商賈事的原因之一。」

  接著玉胖恍然大悟，一驚一乍地瞪眼道：「第二日便有外人跑到你家門前鬧事。」他指著玉溪懷疑道：「該不會是你想存夠文銀，以便和那人日後私奔吧！」

  玉胖正直少年，正是浮想聯翩的年紀。他是覺得前一個理由還不夠玉溪去冒險違背族規行商賈事，只有後一個理由加在一起，才能讓玉溪這般衝動和瘋狂。

  玉溪聞後氣急敗壞，衝到玉胖面前，二話不說先打了兩拳，才道：「好你個玉胖，別人道我是非就算了，你也在一旁瞎攪合。你存心讓我過得不舒坦是不是。」

  玉胖心知是他誤會了，連連後退擺手道：「沒有，沒有。誤會，誤會。」他訕笑地給玉溪賠不是，連說了幾句好話，玉溪才肯就此罷休。

  吳叔也聽聞昨日玉溪家門前發生的事，寬慰她，讓她別多想。

  不久後，雲大夫歸家，還帶了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