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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暗中投靠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沒待范離月出神多久,白奇便前來通報:「二少爺,伊凌天來了。」

  「讓他進來。」范離月整了整衣服,半倚在茶几上,恢復他那一派慵懶的作風。

  吃過晚飯後,徒步前來的伊凌天,進入門後,站在直接問道:「說吧,你希望我怎麼做?」

  前日,他和父親伊凌伯向伊家族長說了呂家送葬一事,昨日他前來范家負荊請罪,還沒待他走至范家前門,便被人趕到范家後門,讓他於後門跪立了一天才得已脫身。

  昨日玉胖、卞令乾等人都在呂家正門邊上負荊請罪,這事已傳到伊家村中。但伊凌天負荊請罪之事,除了族長和他的父親,便無人得知。

  昨日伊凌天在後門未跪多久,面前這個范家二少便出後門,向他詢問,願不願意加入范家,為他效力。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伊家早已是范家的附庸,加不加入也只不過是面子和名聲問題。不過自詡為名門之後的伊家,即使落魄至此,也不想對外言是范家的附庸。

  伊凌天昨日委婉地向范離月表達了伊家村的意思。

  范離月便輕飄飄地說:「我只需你個人為我效力,無需牽扯伊家村進來。只要你答應為我做事,你對范家的所作所為,我就當什麼都不曾發生,不會和你伊家村計較一二。但你若不為我所用,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我們范家的控毒藥物也是一絕,你也不想今後的伊家村,每個月從我們范家拿解藥過日吧。」

  伊凌天聞後他的心漸漸下沉。他甚至不知道後來是如何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伊家村的。

  原來平靜的鄉村生活只是自欺欺人,實際上他們一直掙扎在生死的邊緣,如螻蟻,如浮游。

  普天之下,沒有樂土,有人必有紛爭,哪怕是這一望無際的荒山關外,一樣免不了紛爭不休。要想過上平靜富足的日子,就必須爭必須斗。

  他不知道範家之前,為何沒有對伊家動用藥物控制人命的心思,而對方又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真要說他有哪一點比現在的伊家村兒郎好,那便是身手要好一些,他又足夠倒霉得罪了范家,把范家和伊家這一層紙關係捅破,讓他看到美好平靜生活下那殘酷的現實生活。

  如果他沒有聽父親的話到吳東村趕集,遇上玉溪,沒有衝動地跑去救人。是不是可以一直活在美好的平靜生活中,直到老死,也不知道這背後不為人知的心酸。

  只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范離月的輕笑聲,把伊凌天的思緒拉回現實,讓他更是正視眼前這個半倚在茶几上的白衣少年。

  范離月還是冷冷清清地聲音,他道:「昨日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想通了?」

  伊凌天俊秀的面孔下一片木然,「想通了。今後我為你們范家做事是私下所辦,不能被伊家村的人知道,與他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牽連我伊家村人。」

  范離月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斜眼看他,冷然道:「你說錯了兩點。一,你以後是為我辦事,不是為范家辦事。為范家做事你還不夠資格;二,你也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若你辦事不利,我想讓你們伊家如何便如何。」

  「你!」伊凌天的拳頭緊緊握著,對方的每一句話都是對他的侮辱和威脅。

  他堂堂熱血男兒居然要受一個鄉村土豪的威脅至此,窩囊和頹廢感讓他感到窒息般難受,讓他呼吸一滯,隨後又似泄了氣的般頹然道:「我明白了。我今夜前來便已做好了準備。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范離月滿意地點點頭,對伊凌天身後的白奇示意。

  白奇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到伊凌天面前,道:「這是范家的獨門控毒藥丸,每個月需來范家服下解藥。不過這顆藥丸並非僅僅是毒藥,它還可以提高你的內力,若你對范家忠心,倒不失為一個機會。」

  伊凌天懶得聽白奇的廢話,拿起藥丸便往嘴裡送服。因為他知道多說無益,反抗沒效,除非他不顧伊家村的安危。若能用他的一生的自由來換來伊家村平靜的生活,那他的犧牲並不算什麼。

  「好,夠果斷!」從范離月嘴裡說出的讚美之詞,依舊是平淡而冷清的,「你也無需為我做多少事。只要你看住一個女人便可。」

  「誰?」伊凌天疑惑,隨即覺得可笑,對方費力用此等藥物控制於他,他的價值便是看住一個女人。

  「卞玉溪。」

  隨著范離月口中吐出這三個字,伊凌天的心開始懸了起來,隨即繃緊。

  ——

  百所處,軍部南漳駐紮地。

  陸澤庭已經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躺了一天。從昨日被玉溪下藥後,便瀉個不止,今日甚至來個上吐下瀉。軍醫來看過,說他誤食了瀉藥,開了止瀉藥給他服用,他老實服下。可沒想到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加重,軍醫最後搖頭說是水土不服,外加吃壞了東西才會這樣。軍醫再三保證陸澤庭定會好轉。

  陸澤庭想了又想,昨日至玉溪家好似只吃了她家的稀飯,並未吃其他的東西,又豈來吃壞東西之說,只能說是玉溪在這瀉藥里下了其他的藥,不曾被軍醫檢查發現。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苦笑。終於明白什麼叫寧得罪小人,不願得罪女人,而且對方還是兩者的結合,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女人。

  他就是活該的報應不爽,誰讓他在竹林里冒犯了玉溪。

  今天他在床上昏睡了一天,期間只喝了幾口水,床案邊上放著一些吃食,但他完全沒有胃口,油燈下的臉色有些蒼白,他不是不想入睡,而是睡了一天,現在難以入睡。

  在他心裡念叨著玉溪的時候,黑岩稟報入內,他無力地問道:「什麼事?」

  黑岩看了案邊的吃食一眼,躬身道:「屬下接到消息,有人今日前去卞家村騷擾卞玉溪,言與她有肌膚之親,試圖毀壞她的聲譽。」

  「什麼!?」陸澤庭聞後又驚又氣,蹭的半坐起來,隨即再次無力地倒下,剛才那翻動作,花去了他大部分力氣,他喘著大氣道:「細細道來。」

  「是。」黑岩便把知道的事告訴陸澤庭。

  陸澤庭之前並沒有派人跟蹤保護玉溪,所以黑岩接到的消息並不完整。消息傳來的時候,卞家村已經傳開了這件事。

  陸澤庭眼神冷凝,又問道:「可打聽到那人是何人。」居然有人想動他心儀的女人,真是找死!

  「未曾。」黑岩覺得自己辦事不利,硬著頭皮道:「那人從卞家村後山逃離,卞家村人未曾遠追。按照他們村人的說法,估計對方是失心瘋的關外戶,跑來卞家村來鬧事的。」

  「若他真的只是一般的關外戶便罷了,若不是呢。經過前日的事,范家多多少少猜到我對卞家村的玉十七娘有意思,會不會是他們搞的鬼?他們看不能正面對抗軍部的人,便在背後耍手段,讓我過得不舒坦。只怕他們在關內接的單子並沒有取消吧,依舊為我的敵對方效力。」陸澤庭的話語依舊是有氣無力,卻不失威信,而且他的猜測並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他猜到是范家所為,但卻猜錯了對方的動機。范家從始至終都沒有接過任何關內的單子,一切的起因都是從范離華想要對付卞家村,接著牽連到軍部,而這次的事情,完全是范離月惡趣味發作,想通過激烈的手段,讓玉溪盡毀聲譽罷了。

  黑岩試著建議道:「那屬下是否要派人暗中保護卞姑娘,以防止此類的事情再度發生。」

  陸澤庭雙眼盯著房頂,沉思了一會道:「這是一定要的。我陸澤庭的女人豈是他人可染指的。你派人暗中保護即可。另外,派人密切關注范家,若他們范家所出人員有不軌之處,派人暗中截殺,無需留下活口。」

  若是關內的居民,陸澤庭這般動用軍力,是屬於私自調動,會觸及律令。但他身為南鄂郡的總兵,便有扼殺一切對邊關不利賊人的權利。

  若他真的把范家一網打盡,京都有人事後查辦范家一事,他也有理有據,不怕惹事,且南漳的關外戶只是力朝的非正式子民,誰會為非正式子民生冤,軍部打殺他們幾人又如何。

  「是。屬下這就去辦。」黑岩躬身領命離開,在離開大門之前,停下身子,又道:「大人,還是吃些食物才好,這樣可以早些再見卞姑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陸澤庭無力地甩甩手,待黑岩離開後,才慢騰騰地拿起一個包子,艱難地往嘴裡塞。

  吃完後,胃中那種厭食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上口舌之間,讓陸澤庭再次想要嘔吐。好不容易緊緊地捂住嘴巴,讓食物入肚,腹中又開始絞痛,他無力的起身,滾坐在一個夜壺上,一臉的蒼白,又開始了腹瀉運動。

  周而復始地痛苦過後,他再次躺在床上,望著房頂愣愣出神,想著玉溪,百感交加,恨也不是氣也不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想著玉溪的他方才沉沉入睡,夢裡的玉溪對他粲然一笑,驚若翩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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