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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尾隨至家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玉溪生怕華月這個瘋子在身後偷偷尾隨,不敢從卞家村的村口處歸家,只得左繞右拐圍著卞家村一圈,從後山經過祠堂,返回家中。

  至於到雲大夫談及炮製草藥之事,因華月這一鬧被拋到九霄雲外,忘於後腦。

  玉溪從後山走出,行走在祠堂的一條小道,腳上踏著青青野草,家中已在眼前,她大喜在望,卻沒想剛竄出小道盡頭,眼前人影一晃,一聲白衣的華月從左邊竄出,一張髒兮兮的哀夫臉出現在玉溪面前,用酥酥軟軟的聲音埋怨她道:「娘子,你怎麼走得這麼快。為夫差點又跟丟你了。」

  玉溪嚇得倒退兩小步,看清來人後,氣不打一處來,敢情救了對方,還惹了一身騷,她氣洶洶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什麼狗屁娘子,你不要再跟著我!」

  華月一張俊臉垮了下來,看著玉溪的眼神更是幽怨,「娘子,莫要再生為夫的氣了。即使你不認為夫,可你是我的娘子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玉溪聽後幾近抓狂,她覺得和這迷了心魔的人說什麼都是白說,說什麼都是多餘,根本沒法解釋。

  這會已經行至村中,玉溪大可放聲高叫,讓族親前來幫忙,可是她身上的衣服未乾,且是不倫不類的兒郎男裝,一會多人圍觀,這華月又口口聲聲地叫她「娘子」,族親未免不會多想,甚至會有人想入非非,想著她如此狼狽的摸樣,會不會被此人行輕薄之事,對方才會要死要活對她負責,追至村中。

  也許更有甚者會認為她穿著兒郎裝,是不是女扮男裝,要與對方私奔,在途中她又反悔,這才返回村中。

  總之,玉溪已經想到了各種閒言碎語的流言版本。

  所以,她想想這事,是萬萬不能被族親看到的,至少她要歸家更換好衣服再說。

  這時已經錯過把華月打暈的最佳時期。若在之前的山路里,她使法子把對方打暈還好,現在若她不能幾招下打暈對方,定會惹來村中族親前來觀看,到時候解釋也是麻煩。

  怪只怪玉溪之前未曾想得周全,才讓對方鑽了空隙。

  她往左邊後退了幾小步,華月也跟著向左前進幾小步。她這是在誘導華月讓出右邊的道路。

  這條小道容三人通過,玉溪看著華月一旁的空隙,暗暗在心裡計算著,她指向華月身後,道:「你看身後是什麼。」

  華月不疑有他,按照玉溪指示扭頭向後看去。

  就是趁現在,玉溪鼓足力氣,全力衝過華月的身邊,一口氣不停沖回家中,把門緊緊反鎖住。

  她隱隱聽到華月的叫喊聲,此時已顧不上太多,耽誤之急是趁無人看到之時,回到房裡換下這半干不乾的狼狽一身。

  幸好二夫人在後院裡忙活計,而張林兩人還未歸家,只有昨天躺了一天傷勢未愈的十郎玉誠,剛打開房門看到玉溪。

  玉溪心想玉誠這般,已鬧成這樣,應該不會說她什麼閒話,只怕說出來,卞二爺也不一定會信,只要卞二爺不信,其他人多說無益。

  她便不再去管玉誠疑惑的眼神,回房匆匆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後,拿起干布條準備拭擦半乾的頭髮。

  沒過多久家門被華月大聲敲響,他在外頭,不管不顧地哭喊道:「娘子,快開開門啊。不要拋下為夫。娘子,你快開門啊,開門啊!」

  他越喊越大聲,越說越悲戚,帶著無比的怨念,好似玉溪真如他所述那般,是個拋夫和別人跑路的女人,十惡不赦!

  玉溪躲在屋內來回跺著腳步子,不敢出門,只盼著瘋子能快點離去,或等到卞二爺他們歸家,有男丁在場一切都好辦。

  現在外面定有隔壁的女眷探頭對那人指指點點,玉溪這回出去只是徒爭爭端。一些長舌婦,非但不會幫著玉溪,指不定看好戲,攪是非,讓本無有的事情,無中生有起來,到時候她百口莫辯。

  現在最後的辦法是以靜制動,等待卞二爺等人歸家。

  她從來沒有這般無力窩囊過,聽著門外陣陣敲門聲和哭喊聲,她氣憤地把手上的干布條甩向一邊,一屁股坐在床邊上,低頭胡亂地揉著頭髮,很有抓狂的跡象。

  一會後,她聽到走向大門的腳步聲,估計是玉誠聽到來人兇猛的叫喊,想要開門探探是怎麼回事。

  玉溪哪裡能讓玉誠開門,她蹦起身來,甩開房門對正要開門的玉誠道:「來人是個瘋子,他認錯人了,一直尾隨我不放。你若開門,只怕以你的能力趕不走此人。」

  她見玉誠杵在哪裡一動不動,沒有回去的跡象,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記恨於她,玉溪再次道:「我知十哥惱我。可若不是你事前不和我商量,我豈會說出那樣的餿主意,惹出這等事情。若你放此人進來,爹只怕會更惱怒於你。」

  玉溪這話夾槍帶棒,卻又合乎常理,讓玉誠找不到反駁的話,他黑著臉色轉身回到屋裡,「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甚至關上窗口,來個兩耳不問,兩眼不看。

  玉溪知道玉誠因為她說的一番話惱著她。她此時也沒精力修復兩人的關係。

  二夫人急沖沖從後院穿過裡屋,走出庭院,顯然聽到大門外男子的哭喊聲,她看到玉溪忙詢問此事:「十七娘,門外是何人鬧事,口口聲聲喊著『娘子』,那人怎的鬧上我們家來。我們家中又未曾藏著掖著出閣女子。」

  玉溪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二夫人聽後安慰道:「十七娘莫怕,安心呆著房中便是。待會你父親歸家,我定要叫他把此人趕出村中,不會讓別人有說閒話的機會。」

  「娘,我不怕。」玉溪應了一聲。

  「那便好。這都什麼事,莫不是欺我家中無人,隨意撒潑。」二夫人恨恨地盯著門縫道,好似這般能用眼神把門外的那人射殺一般。

  玉溪走了出來,往二夫人身上靠了靠,道:「算了娘,就讓他撒潑吧。反正我們不出去便是了,隨他怎麼鬧。若出去了,只怕有口說不清。我頭上還濕漉漉的,樣子還頗為狼狽。別人會說閒言碎語的。」

  二夫人把玉溪拉到廚房,她準備生火,早些煮飯,讓玉溪借著火勢烤乾頭髮,她一邊忙活一邊道:「一會你頭髮幹了,樣子不再狼狽,若那人還在哭鬧,你父親又未歸家,我們娘倆這便出去,把他痛打一頓,看他還如何污衊你的名聲。」

  「娘此話頗為大氣,有巾幗不讓鬚眉之魄力。」玉溪甩著頭髮贊道。

  被玉溪這般一說,二夫人心情反倒緩和下來,笑罵道:「十七娘,真會哄母開心。」

  玉溪急忙應道:「那是,那是。」

  兩人開始說說笑笑,完全把門外的哭喊聲當做耳邊風。

  沒過多久後,門外的華月哭累了喊累了,神情萎靡地端坐下來,抱著雙膝低泣起來,待不久後,又是有一陣沒一陣地敲打著大門,有氣無力道:「娘子,娘子,你若不出,為夫便要爬牆而入。娘子,娘子,求你出來見見為夫吧。」

  他雖如此斷斷續續地低喊,卻未見他有半點爬牆行動,只是久不久再次敲門,重複之前所述。

  待卞二爺同玉宏玉敬幾人歸家時,家門口已經聚集了部分族親,多數都為女眷,對著埋頭蹲著的華月指指點點,低頭議論。

  此時女眷將要準備煮夕食,可誰都想弄懂事情的前因後果,沒人肯就此離去。

  女眷中的玉三嬸對臨近門口的卞二爺出言道:「二哥,且認得此人。」

  卞二爺擰著眉毛,問道:「不曾認得。不知此人為何至我家門前,賴著不走?」

  玉三嬸指著華月道:「此人行事瘋癲,對著你家大門直喊『娘子開門,莫棄為夫』。莫非二哥家中藏了出閣女眷,還是有其他的誤會不成。」

  這時張林兩人務農歸村至門前,她們兩人按照往常的習慣,一般會比卞二爺等人先歸家,以便早點煮好夕食,只是今日她們兩人好巧不巧地沒能儘快完全務農任務,這才耽擱了時辰。

  她們兩人見一大幫人圍著家門,著實嚇了一跳,見到卞二爺後,剛想問問具體的情況如何。

  卞二爺接著玉三嬸的話,指著華月大聲罵道:「好你個小兒,居然敢到我卞玉二伯家門前來鬧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著他掄起肩上的農具,便沖向華月,往他身上砸去。

  早已叫喊疲憊昏昏欲睡地華月忙清醒過來,險險躲過卞二爺的襲擊,踉踉蹌蹌地往人群里奔走,抱頭叫道:「莫打,莫打!我只是來尋走散的妻子,未曾想要鬧事。」

  「胡扯!」卞二爺讓族親們讓開,繼續輪起農具作勢追打他道:「一派胡言!我家道清白,那會私藏你走散的妻子。我看你身份可疑,定是以此為藉口,見我家好欺負,藉此來我村中鬧事。」

  華月抱頭鼠竄,用人群做掩飾,身形閃躲,反駁道:「我一個堂堂兒郎,又非潑婦撒潑,豈會好端端地來你家鬧事。」

  圍觀的族親聞後,議論聲彼起彼伏,似有了看法。

  卞二爺氣得不輕,支起農具,站立著身子,指著他紅脖子粗地罵道:「小兒,我卞玉二伯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打開家門,讓你看看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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