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庶兄關係

  玉溪連戀愛都沒談過，自然無法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她是聽出來了，卞二爺的意思是，不管女子如何，能不能幹，有些父母是故意忽略女兒的，因為女兒終要嫁人，一直冷落可以避免，日後女兒出嫁時那種不舍難過的心情。

  不過，她並不認同卞二爺這種觀點，將來她如果有孩子，不論男孩女孩，都會平等對待，就如二夫人待她這般，而不是找各種藉口。

  卞二爺喃喃自語後，對玉溪道：「走吧，快點歸家，你母親在家盼著你。」

  玉溪沒想到卞二爺會提到二夫人，低語道：「這會想到娘了，剛才還在議事期間說娘的不是。」

  見卞二爺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沒聽到，玉溪不敢再說這事，微微不爽道：「那如此，爹，我先歸家了。」

  她也不管卞二爺同沒同意，拔腿向家中跑去。

  卞二爺直搖頭，看著玉溪的背影有些無奈，「這娃哪裡省心了。自家孩兒，做父母的若能省心，便不是父母了。」

  他快步回到家中，臨近門前便聽到二夫人對玉溪關切的詢問，「怎麼現在才歸家，早去哪裡了？都不知道歸家吃食，娘還念叨要不要求兩位姨娘去找你。」

  若二夫人出門去找玉溪，那還了得，定會被村里族親的唾沫淹到。族親可不是一般的不待見二夫人。

  玉溪讓二夫人坐在庭院上，看到卞二爺回來，見他沒出言替她掩飾的意思，便言道：「因為有些事要和爹說，我便去議事房那邊去等爹了。剛好遇到族親大會結束，卞令郎兄便叫我去他家中吃一頓公中食。這會歸家連夕食都省下了。」

  哎！她又要撒謊了。真是的，若卞二爺出聲替她掩飾一下，她就不用這般說了。玉溪不免腹誹。

  二夫人嗔道：「你呀，就算有事也要和娘說一聲才是，省得娘擔心。」

  玉溪調皮地吐吐舌頭，俏皮的摸樣讓二夫人捨不得再繼續說她不是。

  二夫人見到卞二爺後，起身問安，有些拘謹地道：「老爺回來了。」

  卞二爺只是點點頭，算是應過，瞥了一眼二夫人頸項處那白皙的肌膚，便匆匆把視線移開，回臥房讓張姨娘準備換洗的衣物。

  林姨娘聽聞卞二爺歸家，積極地到廚房裡給卞二爺加水，喚十郎玉誠幫忙提水到淨房，給卞二爺清洗身子。

  玉誠還沒接過林姨娘手中的活計，六郎玉敬便把裝滿水的木桶提起，也不和林姨娘說話，自顧自地提水到淨房裡。

  玉誠有些氣不過，對玉敬的背影低語惱道：「什麼嘛，我姨娘加的水，這倒好了，為這等小事，居然要和我搶功。」

  林姨娘拉住玉誠，臉色陰沉，壓低聲音勸道：「算了，左右你父親又看不到。他愛怎樣就怎樣，由著他。我們等卞家村度過征田一事，到時候你若能娶到妻，他再積極也枉然。」

  「哼，」玉誠低語回道：「姨娘說得對，就由著他。這便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後。」臉上的陰沉之色比起林姨娘有過之無不及。

  兩位庶兄因為近來的征田壓力和娶妻的事件，關係越發緊張起來。

  玉溪全然不知道廚房發生了何事，依舊和二夫人話家常，並把一早在雲大夫哪裡打好的腹稿拿出來說，言軍部的有人對吳東村的女子不軌。

  二夫人覺得軍部的人實在囂張，「真是不像話。太過分了，不把我們這些關外人當人看，因這裡沒有衙門，為所欲為。既然現在不太平，你明天就不要出門了，呆著家裡陪陪娘吧。再說現在外出務農，指不定還是白忙活一場。」

  二夫人是覺得如果軍部發狠要徵收全部的耕地，那卞家村就要往南遷移，若如此，玉溪這會去務農，還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軍部的人。

  玉溪看了一眼淨房，裡面傳出卞二爺嘩嘩洗澡的聲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娘，您說的這話千萬別被爹聽到，不然他會生您的氣。」

  讓卞二爺聽到二夫人說這些喪氣話，卞二爺心裡怕是不舒坦。

  二夫人拉著玉溪坐下，呵呵笑道：「知道顧及你父親了吧。這父女啊，沒有隔夜仇，以後你對你父親不要有這麼多的成見。」

  「哪有，」玉溪嘟嘴，「我哪能對他有成見，娘不是說了麼，他是一家之長，我要好好地聽他的話。」

  「你知道就好。」二夫人笑著拍拍玉溪的手。

  玉溪左看右看，沒見到二十郎玉宏的身影，便問道：「娘，二十弟呢？沒見著他。」

  「哦，」二夫人看向玉宏的房間道：「他今天務農累了，食過夕食便去淨房洗淨身子，倒頭回房睡下了。」

  「這麼累？」玉溪有些埋怨卞二爺，「爹也真是的，怎麼讓二十弟幹這麼累的活計。他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二夫人解釋道：「哪有，你二十弟好著呢。好了好了，你別再怪你爹了。二十郎只是一時貪玩，務農後跑到荒山上采野菊。這才累壞了。」

  玉溪搖頭，不認同道：「好端端的，上荒山采什麼野菊。用來幹嘛？泡野菊花茶？父親大人又不喝這個。」

  「被你這麼一說，我便覺得奇怪了，」二夫人低頭思慮道：「二十郎說是采野菊，但不見他帶回家。當時，我擔心你為何遲遲不歸門，便沒注意。再聽你這麼一說，才意識到，他是兩手空空回家的。」

  二夫人騰地站起身來，「壞了！他不會出了什麼事吧，亦或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行得去看看他。」

  二夫人現在覺得玉宏當時的臉色，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急忙拉起玉溪，要到玉宏房裡看個究竟。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玉溪又急又快地敲著玉宏的房門，「二十弟，快開門啊，我是你十七姐，快點開門，找你有事。」

  過了好一會，玉宏那有氣無力懶洋洋的聲音才響起，「十七姐，什麼事啊？我睡下了。」

  玉溪回道：「找你有事，開門啊！」

  玉溪打定注意，無論如何得讓二夫人見到二十郎，免得她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