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注意大防

  張林兩人看得明白，知道周小嬸心中定是惱了。玉溪這門婚事也差不多攪黃了，兩人心中暗自高興。

  尤其是張姨娘表現得甚是明顯，對著周小嬸那跨出大門的背影，言道：「小嬸娘剛才真真對不住，誤會了你。你千萬別見怪。以後常串門哈~~」

  周小嬸聽後氣得差點踉蹌一步，她擔心在呆下去會跳起來罵人，又不敢回話，怕脾氣上沖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若是這樣，這門婚事鐵定是黃了。

  經過這事，周小嬸非但沒有不想和玉溪家聯姻，反而更想她兒子伊夌七郎把玉溪娶進門，想好好地打壓玉溪出今日這一番惡氣，完全忽略了一個問題，若如此，她的女兒伊夌十三娘，嫁到玉溪家後會不會也受到張林兩人的打壓。

  卞二爺不滿地撇了一眼張姨娘，覺得她真是多事。對庭院裡的人擺手，讓他們先走先去務農，玉溪留下。

  張姨娘、六郎玉敬等人預見這婚事不成心中暗喜地離開家門。只有二十郎玉宏懵懂地一步一回頭地看向玉溪和卞二爺兩人，好奇他們到底要談些什麼。

  卞二爺待他們走了一小會後，示意玉溪隨他出門。

  玉溪在卞二爺身後小步小步地跟著，卞二爺走得也不急，他言道：「你已經臨近及笄。不能再像小女兒家家那般不懂事了。」

  玉溪低頭應了一聲「是。」心想是不是剛才她出言，暗想激怒周小嬸的動機被卞二爺識破了。他不高興她這個女兒插手自己的婚事。

  卞二爺語重心長地道：「既已意識到自己是個大姑娘家，一會務農最好與他房女子結隊，莫到偏僻的地方落了單，雖說現在不在京都，男女見面及其平常，但也要避免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言風語。」

  玉溪聽到卞二爺的提醒，有些怔愣，難道卞二爺真的關心起她了，還是只是怕風言風語對自家影響不好。

  卞二爺在軍中任職時，就以嚴謹治兵善於防範著稱。此時他如此說，更是體現了這一點。

  他擔心伊家村有人急迫想要娶妻，使出什麼暗手段，把目標定在玉溪身上。這狗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那些註定娶不到妻子的熱血少年郎兒，難免不會做出一些事情來。

  不過這話不好明說，卞二爺心想女兒又不笨，話說一半就行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玉溪明白卞二爺能夠提醒她都是極好的，她回道：「爹放心，女兒省得的。」

  得到女兒的回答，卞二爺放心地大步離去追上玉宏等人。

  玉溪看著卞二爺的背影心想薑還是老的辣，這該注意的事，她還沒想到，卞二爺卻想到了。

  不過她獨來獨往慣了。所負責的山頭又在卞家村附近，只要不去單獨採摘野食估計不會遇到什麼事。

  她這樣想罷，走到所負責山頭，像往常一樣除除野草，之後在青竹林間拿出從卞堇伯哪裡借來的片刀，開始進一步地削竹片，編起涼蓆來。

  右邊竹間傳來沙沙聲響，玉溪知道雲大夫又來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玩笑道：「這回來看我，有沒有帶好吃的給我？」

  看到雲大夫眼瞼周圍淡淡的黑圈，玉溪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雲大夫會有啥心煩事，導致昨夜沒睡好安穩覺。

  雲大夫向玉溪擲出一蠱酒，由於力道過大，玉溪差點沒接住。她不滿地嘟囔一句，待看清是酒後，又笑顏逐開。

  雲大夫雙手托腦，望著竹上的藍天言道：「這是用去年你送我的青梅泡的青梅酒，嘗嘗如何。」

  玉溪奇怪雲大夫怎麼會突然大方了起來，聞到青梅酒特有的酒味，她什麼顧慮都拋開了，咕咕的喝了兩口，一點都不怕酒烈，舒服地啊了一口氣後，玉溪言道：「味道真不錯。嘖嘖，真夠奢侈的。這一蠱酒能去關外戶哪裡換不少東西了。」

  雲大夫炮製藥材賣至關中的事，玉溪並不知道。若知跌定會經常麻煩他。正是如此，雲大夫才瞞著眾人。反正現在卞家村的人日子還過得去，他不想插手太多他們的生活。

  雲大夫又道：「沒事，放心喝吧。我哪裡還有一蠱。」

  玉溪抱著酒蠱，眨眼問道：「意思是這一蠱酒都給我？」

  「行。」雲大夫說後才意思到自己又被玉溪套了話，不過他昨日莫名失眠，沒心思和玉溪鬥嘴。

  玉溪再眨眼，想確定此刻大方的雲大夫會不會就此消失。見他久久沒有下文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玉溪歡喜地把酒蠱擰好放到一旁，編起涼蓆來，一邊編著一邊哼起歌來。

  雲大夫早已習慣玉溪這種好聽又奇怪的唱曲，不過心下有些煩躁，忍不住又問起玉溪話來，「十七娘，怎的不喝，留著掖著不像你一貫的行事。」

  玉溪更奇怪了，不明白雲大夫怎麼會沒話找話，再想著他又一夜未眠，心想這傢伙到底怎麼了。她回道：「我打算留給父親大人喝。你該不會有什麼心事吧？」

  雲大夫似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在吊床上翻了個身，留個背給玉溪，避開她，有些悶悶地言道：「我能有什麼事，好得很。你不是一直不怎麼待見你父親的麼，怎麼這會突然想孝敬他老人家起來。」

  這傢伙還轉移話題起來，玉溪知道他不想多說，她沒往下問，回道：「你不是常說百善孝為先的麼。」

  別人不了解玉溪，他還不了解，他才不信玉溪突然間覺悟覺得應好好孝敬卞二爺。在雲大夫的眼裡，玉溪的思想和一些行為在這個時代與許多人不同，透著些許叛逆和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雲大夫更願意和這個徒弟話家常侃大山，覺得少了許多與他人聊天需要的顧忌。

  雲大夫追問道：「少糊弄我。說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對玉二伯的態度好上不少。」

  玉溪接著就和雲大夫說起昨日在村口發生的事以及卞二爺對這門親事的態度和行事。

  雲大夫聽後，覺得卞二爺要玉溪注意男女大防的事所言極是。

  他覺得玉溪現在對卞二爺態度改觀是好事，又說卞二爺不虧曾是軍中將，能提前想到這些。他完全忘了玉溪該大防的人，首要的就是他。

  雲大夫倒不會對玉溪做出什麼事。

  旁人不知道二人是師徒關係，又少有人來玉溪負責的山頭，所以現在沒有傳出有關兩人太過的話，若見到他們兩人總是在竹林間見面，難免有人嚼舌根。

  上次雲大夫送玉溪到村口，因為正是申時，族親都在家中吃夕食，少有人看見，故沒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又因二夫人不便出門，擔心玉溪為何久久未歸，說了很多好話讓張姨娘到村口看看。

  這才有前幾日，張姨娘在廚房問玉溪是不是由雲大夫送回村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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