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擔心婚事

  如果族裡曾經提過，玉溪決對不會和玉靈商量，要成為關外戶的。她想行商改善生活，託付玉靈做的就是這事。

  卞堇伯發現玉溪思考問題越發嚴謹，滿意地點頭道：「一是族親都覺得關外戶在朝堂眼中是尷尬的身份，做了關外戶也只不過能行商賈末流之事，沒人想成為。」

  「二是族長覺得沒有必要，免得族人感到在京還有政敵，擔心後怕，以後都沒有勇氣回京，所以只是託付十一娘玉靈不要成為關外戶，但並沒有告訴她為何。」

  就是因為沒告訴玉靈為何，才會出事，現在玉溪擔心她會被抹去京中戶籍牽連到卞家村。

  卞堇伯察覺玉溪的臉色有異，不由問道：「玉十七娘，怎麼了？」

  玉溪搖頭回道：「沒什麼。」

  她覺得有必要讓族親知道這事，又道：「話雖如此，但玉十七還是覺得族裡相互告訴一番較好。免得族裡一些娶不到妻子的子輩，有人忍不住要娶關外戶的女子，到時候出亂子就不好了。我們連三年前最困難的時候都度過了，還怕今後返京遇到政敵？」

  說到這裡，玉溪慶幸是一年前才穿到這幅身體裡，而非三年前，不然那一窮二白一無所有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下去。

  卞堇伯沉思點頭道：「的確，現在我們卞氏一族已經安定了下來，不比三年前，是該好好和族長說一說這事。免得出什么蛾子來。」

  卞堇伯在第二日就和族長說了這事，之後族人都知道了此事。有想打關外戶女子主意的族親不得不把行動推後，先讓別人做出頭鳥再說，免得激怒族長被趕出卞家村。

  解決了這個問題，玉溪又想到託付玉靈的事，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玉靈和她一樣，認為只是再落戶為現籍罷了，沒想到如此做會被除籍，更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蝴蝶效應，會牽連到整個卞氏一族。兩人商量這事時，以為族人是不想行商賈之事做低賤的活計。

  因為這個時空重農抑商，務農並不是輕賤的活計，但商賈和工匠則是。即使卞堇伯所造的木俱能與關外戶換取的生活物資，因工匠為末流，族人寧願去務農也不願與卞堇伯學木道之學。

  現在玉溪人在關外，完全聯繫不上關內南鄂郡里的玉靈，不知道結果如何，有沒有辦成這事。

  玉溪開始忐忑不安，發了愣來，聽到卞堇伯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再思考一番，覺得這事玉靈也不一定能辦成此事，反正現在擔心這些無用，還是把目前的婚事如何解決的好。

  玉溪這般自我安慰地想著，心下緩了緩。

  她向卞堇伯低聲說了今天在村口的事和她的擔心。

  誰知卞堇伯聞後開懷大笑，直贊道：「玉十七娘長大了，伊家有人想娶你為妻這很正常，我道是沒人來提親才不正常呢。」言罷，哈哈大笑，好似來提親的對象是卞堇伯家一般的高興。

  玉溪用力跺腳，讓卞堇伯別忙著笑，「堇伯，你快幫我想想這事，我總覺得有些許不妥。哪裡不妥又說不上來。」

  玉溪這是在找理由挑伊夌七郎的刺。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卞堇伯又常和族親一起務農，不像她這樣獨來獨往，知道伊家村的事會比她多。

  卞堇伯止笑後，沉思道：「這伊夌七郎我曾聽族人提起，言他是伊氏一族嫡三支長房的庶子。嫡子健在，伊夌伯怎麼會讓庶子娶妻，而不讓嫡子留下血脈呢？難道他家有兩個兒女？若有，怎不聽聞？奇了怪了！」

  玉溪也百思不解。

  這其中估計牽扯到了家宅之爭，或許正因如此，作為庶子的伊夌七郎更急迫地想要表現自己，在村口大膽揚言。有些人會用大膽的行為掩飾自身的底氣不足。玉溪如此想到。

  卞堇伯又言：「若十七娘為嫡弟留下血脈而嫁給伊夌七郎，實在是太委屈了。從此所出必為庶出流為旁支。」想到自己也是庶出，待成為祖父輩後會分為旁支，卞堇伯不由暗嘆。

  玉溪有所察覺，忙安慰道：「對十七娘言，嫡支庶出並沒有什麼不同。況且現已在關外楠漳，庶嫡又有何不同。」

  卞堇伯聽後心裡暖洋洋的，眼裡充滿了長輩的慈愛。他深知玉溪的好意，沒有輕視他這個旁支堇伯，不過有些話身為長輩必須提醒她一下。

  卞堇伯直搖頭教言道：「雖十七娘不論這個。但後輩子孫永在族內嫡支面前低頭，且不說公中分糧待遇不同，所教之學不同，旁支其後的發展多數淪為農戶商賈之流，即使有任仕途者，也會招同僚冷眼，待人接物需兢兢戰戰，更有甚者，稍有不慎，被人落井下石。十七娘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後人想！」

  玉溪沒想到安慰卞堇伯的一番話，引出許多她不曾深思的問題。

  不過若能以此為藉口推掉這門婚事也不錯。想到這，她心情好了些，神采跟著飛揚。至於二十郎玉宏的婚事，她覺得他還小，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的。

  卞堇伯詫異，不知玉溪為何會有如此轉變。難道不該苦惱嗎？難得有伊家女子適合與嫡弟定親，還是玉溪另有打算，有更合適的婚嫁人選。

  玉溪知道卞堇伯不好言論她家的事，起身告辭，卻見妾室李小嬸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從廚房裡走出來，對玉溪歉意地說，「剛才忙著燒夕食，一時走不開，十七娘千萬別見怪！」

  族親們為了區分正室和妾室的身份不同，會在妾室的姓氏後加個「小」字。

  在流刑途中死去的女兒卞堇十四娘為李小嬸所生，正因如此，卞堇伯對李小嬸比在京都時多了幾份憐惜。

  玉溪擺手推卻，言道：「小嬸怎麼忙，我這個做晚輩的更應該體諒才是，怎敢勞煩。況且，玉十七真的不渴，堇伯家離家又不遠，無須麻煩。」

  「玉十七真會說話，弄得嬸娘怪不好意思的。真是太怠慢了！」李小嬸聽後，笑呵呵地言道。

  這李小嬸也不是安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