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可通婚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玉溪點頭稱「是」。
想到族裡要用很多的農作物、獵物或是木材木俱等等與他們進行不平等的物物交換,換取生活用品。玉溪想想就覺得不值得。不值又如何,這是沒辦法的事。
正因如此,玉溪想成為關外戶,想行商改善生活。
卞堇伯又道:「律法上的流刑有幾種,較多為流刑抄家除族,而我卞氏一族雖有過錯,但也有功績,所以雖流刑抄家卻沒有被除族。他日大赦令一下是可以返京以圖東山再起的。」
「堇伯,這我知。可是,難道成了關外戶,我們就不能返京了嗎?」
卞堇伯看著玉溪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心想閨女就是比兒子招人疼,「十七娘有所不知。這楠漳已是關外,雖關外戶為關內南鄂郡代為登記入戶,但因楠漳沒設科考,是不能參與科舉的。除非楠漳變成郡縣,朝堂設了科考。」
楠漳要變成郡縣,關外戶人口須達到一定數量或是所開荒地達到一定數目後,臨近的南鄂郡知州就會上報朝廷以求得到嘉獎,讓朝廷新設郡縣,設官府開科考。如此這般,國土疆域就會越來越廣闊。
可想而知,楠漳要變成郡縣不是容易的事。
玉溪皺著眉頭更疑惑了,「那我們的郎兒變成關外戶後,可再次參軍,不進行武試科舉,按功績晉升不就行了,有了功績就能再次入京為官。」
卞堇伯直搖頭,一個勁地說道:「非也,非也。玉十七娘,你再好好想想。」
玉溪托腮嘟著小嘴,思考一會後,還是沒想出所以然來,主要是因為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太了解這些律法的事情。
卞堇伯見玉溪一副苦想不出的樣子,輕聲笑呵呵解釋道:「若我們成了關外戶,名義上雖是朝堂關外子民。可是就如你之前所言,關外戶無外乎由前面四種人組成。」
「其前身都不是良民,都有案底。南蠻就更不用說了,還經常進犯我朝關中。試想朝堂怎會重用有案底的關外子民為重臣。」
卞堇伯停頓一下又言道:「若楠漳成為郡縣,關外戶則是真正的關中百姓,情況則又不同。朝堂為了提高郡縣地位,哪會計較關外戶的前身,那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玉溪點點頭,覺得是這個理,拍了一下腦門,暗罵自己笨,怎麼沒想到,她又問道:「不成為關外戶,你我流刑之身,待大赦令返京又有何不同?」
卞堇伯詳細地解釋道:「大大不同。若能堅持流刑之身,說明認罪伏法,改過自新。大赦令後,便能恢復良民身份。再加上京中有不少族內已嫁女子。只要她們能保住一兩處嫁妝,不是太薄情,足夠我們卞氏一族在京費用。他日朝中用人,定能東山再起!」
玉溪腦子轉了過來,言:「堇伯說的都是關於郎兒家的事,我們女兒家家成為關外戶有何不可?」
卞堇伯語重心長地繼續道:「女兒家家也不能。若能,你想想族長為何寧願不讓族親娶妻,做一輩子的光棍漢,也不許與關外戶通婚,只能娶伊家村人。」
玉溪現在才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卞家與伊家相約一娶一嫁,沒有合適的人選,家裡的孩子不能另外再找別的結婚對象。楠漳除了關外戶和她們這些不肯成為關外戶的流刑之民就沒有他人了。
楠漳再向南的地帶為南蠻所在地。玉溪知道這個時代的南蠻還沒有歸順朝堂,在卞氏一族的眼中是異類,更是不可能與他們通婚的。
「其實是這樣的。」卞堇伯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是苦大海,他還有兩個兒子沒辦法娶親,以後要做光棍漢了,他繼續言道:「只要與關外戶通婚,則是向流刑低頭,後代登記戶籍時也會成為關外戶。」
卞堇伯接著恨聲道:「在京中還有不少我們卞氏一族的政敵,他們巴不得我們永無翻身之日。我們在流刑途中餓死病死這麼多子輩人員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想到在流刑途中死去的女兒卞堇十四娘,卞堇伯心中恨意綿長,接著道:「卞家村只要有一人成了關外戶,他們定會以此為藉口,說我們屈服流刑,上書讓皇上把我們全部除去族籍,從此京都再無卞氏一族。」
「讓我們成了關外戶,世代皆農,不得翻身,直到楠漳變成郡縣才可進行武試科舉。」
卞堇伯用力地拍了一下一旁木樁,頗有幾分咬牙切齒想要和他人大打出手的模樣,接著又長吁短嘆,「若如此,待楠漳變成郡縣後,都不知道過了多少代人多少年以後了。那時,我們卞氏一族身上又能夠保留多少熱血和軍魂,只怕因長期務農,早已成胸無大志之人。」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更何況他們的堅持更為艱難。
玉溪非常能理解卞堇伯所說的話,輕聲寬慰道:「堇伯莫激動。只是我們已經遠離了京中,若成了關外戶,他們又如何得知?」
玉溪從十一娘玉靈那裡推測得知,這個時空不像現代要遷戶才能入戶口。
一則是交通不便,有些人一生走過最遠的地方是家門十里外,少有人遷戶;二是大多數處理方式是原出生地為原籍,後入戶為現籍,若再入戶則為三籍,以此類推。
當地知州也不可能因為一個遷戶籍的事情是去調查良民的原籍。所以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到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生活比在現代容易得多。
卞堇伯平緩了一下呼吸,語氣和平道:「他們怎會不知?京都的戶籍管理本就比其他郡嚴格。良民遷出京都是不用抹去戶籍的,而我們是流刑之民,罪民之身,若為關外戶,定會抹去京都戶籍。一旦有此風吹草動,早派人盯著戶部的他們定能立刻得知。」
玉溪聽後,深知卞堇伯所說的後果嚴重性,有些擔心後怕,坐在板凳上不安地雙手用力按著大腿,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曾聽族裡的父輩長輩提起不可為關外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