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有感，收徒

  大船上，眾人本來十分淡定，但隨著關於局勢的分析。

  看著少年說的頭頭是道。

  不少人額頭上流下細密的汗珠。

  對於妖魔的熟悉，這裡許多人遠比張道初要熟悉！

  只要上方道人動手，這蛟龍定不會遲疑，會翻江倒海將江面搗渾，人命在這些妖魔眼中一文不值。

  全場寂靜無聲。

  只能聽到江河憤怒的咆哮，以及偶爾響起吞唾沫聲。

  「他，要動手了！」張道初仰頭看天，雙眼眯起。

  堂叔忍不住嘀咕一聲。「你怎麼知道？」

  這一次沒有人搭理他，因為所有人此時都忍不住雙手握緊小船，如此危機情況，實在是沒人想湊這個熱鬧了。

  回頭看了眼堂叔，張道初微微搖頭。

  江面本是五行水靈氣極濃，但此時有一股濃郁的劍意，正在迅速凝聚！

  混亂的江河，竟在此時有了緩和的徵兆，那些大小不一的恐怖漩渦，都緩緩恢復了平靜。

  原本奔騰的江流似乎成了一條小溪。

  然而，在這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無限的殺機。

  隨著中年人身後，那柄巨劍，緩緩出鞘！

  縱使，沒有靈根的凡人，此時也能感受到天地間那股龐大的劍威。

  「仙人救命！」

  人群中有人禁不住跪地祈禱。

  沒有任何猶豫，張道初徑直向後跑去，他沒有想到。

  這位中年修士，竟然沒有絲毫預兆，也沒有管下方貧民的死活，直接就要拔劍！

  當他找到蘇師兄時。

  江面上，江河瞬間爆發，一個龐大的漩渦形成，幾乎覆蓋了大半江面。

  巨劍騰空。

  轉眼分化萬劍，遮天蔽日一般，幾乎將所有江面覆蓋。

  中年男子劍眉星目，他雙眼圓睜，兩道金光從眸子中射出。

  大口一張，只有兩字。

  「看劍！」

  漫天劍光，如同暴雨一般瘋狂落下。

  整個江面翻騰起來。

  無數水珠騰空而起凝結成蛟龍形態，瘋狂向著劍雨噬咬而去。

  一時間，整個江面，雨水與劍氣相交織，舉目望去，近似絕美的風景。

  然而，越美的風景越是致命。

  每一滴水珠，每一道劍氣，都可以將整艘船震成齏粉！

  僅僅是餘波就足以殺死所有人！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船體四周，竟然浮現出四方結界。

  「這次大安朝廷所庇護的船隊設置下的保護大陣，大家放心，只要我們不出去就會沒事的。」

  人群中有一老頭開口喊道。

  而這位就是這艘大船的船長。

  張道初沒有理會他說什麼，而是將師兄護在身後，低聲喃喃道：「師兄，等會兒…」

  「師弟，等會你跟在我身後，師兄一定護你周全！」蘇師兄一臉的認真。

  危機時刻，沒想到師兄都不結巴了。

  額，看著只有築基境的師兄。

  儘管沒什麼用。

  他心中還是感動了。

  等會兒，一定要保護師兄周全，如此他在心中發誓。

  船上的陣法，在張道初看來，根本不可能抵擋劍氣或者雨水的攻擊，除非有元嬰境坐鎮！

  事實上，在劍氣，雨水沖刷下，保護罩只持續了半刻鐘，便搖搖欲墜起來。

  不到一分鐘。

  護罩搖晃著碎成了渣！

  此時所有的人都暴露在劍雨之下。

  不過，似乎中年人有所控制，劍氣與江水的碰撞，只有極少的一絲，接近了船體。

  縱使如此，這也不是大船所能經受的。

  整個船隻被擊成成了篩子。

  「把船放不下去，快跑！」

  被扎的破洞百出的船開始迅速沉沒！

  還好，因為有張道初的提醒，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登上了小舟，落入了江河之中。

  整個江面上。

  此時已是一片混亂！。

  劍氣與雨水，相互碰撞，呈流星雨狀向著江面掉落，若是被擦上一二，恐怕就是舟毀人亡！

  面對大自然的力量，以及兩仙之間的戰鬥，凡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脆弱。

  不過，在這危急時刻，

  也有不少江湖好手，世家，他們憑藉抱團取暖，運用氣血，在這些波濤中，艱難求生，一時間倒也是有驚無險。

  不過普通人就沒這麼幸運了。

  只能隨波逐流聽天由命。

  此時，一艘小船上，姜家眾人都在這，只不過，如今這艘船上，除了他們還有許多人。

  「姜小姐，多謝你讓我們登船。」張道初黑著臉拱手致謝。

  薑蓉婉行了一禮認真道。「無妨，此番多虧了弟弟，否則我們恐怕要死很多人。」

  身後。

  姜家眾人也是投來了崇敬的目光。

  但也有人滿臉不爽。

  那便是，熟悉的堂叔，以及一批陌生的人。

  「蓉婉，你何必帶上他。」堂叔冷哼一聲。「若不是薛公子幫忙，兩家一同抵禦劍氣，我們恐怕是抵禦不住。」

  「蓉婉表妹你不需要道謝。」

  有一人模狗樣的青年，從人群中脫穎而出，不得不說，俊朗，瀟灑，賣相相當不錯！

  薑蓉婉微微點頭。「薛鵬表哥多謝。」

  謝過，便是一筆帶過。

  隨後薑蓉婉就不再看他。

  這讓剛想說話的薛家子，平白增添尷尬。

  又是一個舔狗。

  張道初不禁微微搖頭。

  可憐，可嘆。

  結果這邊被拒絕，這位薛鵬，確實，轉頭看向了他，一臉要給自己好看的樣子，平白讓他背了黑鍋。

  真是的，自己泡不到妞，還怪得上我？

  拉不出屎，還怪地球沒吸引力了！

  默默翻了個白眼。

  原本是想帶著師兄離去的張道初，為何會帶著師兄，出現在這裡？

  其實他也不想的，本來張道初，已經拉著師兄上了小船，但卻被薑蓉婉強行拉了下來。

  非要讓兩人和他們一條船。

  由於不能暴露身份，也沒辦法動粗，情況這麼緊急，他只能選擇跟他們上船。

  還好，姜家終歸是姜家，完全可以輕鬆抵禦劍氣，能夠保證正常行駛。

  有了姜家人打工。

  張道初也可以安心觀看，處於江河上的戰鬥了。

  薑蓉婉，恐怕也是同樣的想法，拒絕了薛鵬後，她抬起了頭。看向天邊的交戰。

  被兩頭同時忽略的薛鵬直接氣的要死，但又無可奈何，不能在堂妹面前丟了面啊！

  受著氣也只能受著。

  不理薛鵬的憋屈，此時的江面上，劍氣與水龍，互相對沖，將天空染成了煙花。

  讓人震驚的是。

  水龍竟然失敗了，我在磨滅大片水氣後，還有小半劍氣仍然存在，並且直接沖入了江河中，使得江面上浪花翻騰！

  有龍鳴聲在江面迴蕩。

  僅僅一擊，江下的巨龍就遭受了重創。

  然而這就苦了普通人了。

  翻騰的巨浪，將剛剛還穩定的船隻，直接掀翻了許多條，不少人因為剛剛這一下，直接掉入了河中。

  江水湍急。

  不過片刻時間，掉入江河中的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用想，如此湍急的水流，掉入其中者，恐怕是九死一生。

  就算是姜家的小船，也在這翻騰間差點被掀翻。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哭喊聲，求救聲，只來得及響出兩下，便被無情的江水吞沒。

  看著此時的江面。

  薑蓉婉臉色蒼白，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對於一個熱愛仙人的普通人，眼前的畫面無疑是具有巨大的衝擊力。

  沒錯，仙人怎麼可能，每日逍遙自在，登山訪友？

  一擊可以決定多人生死。

  這就是仙人。

  其實，對於大安王朝，張道初是十分認同的，因為大安，立下了約束宗門的規矩。

  否則，失去約束的仙門玄宗，都不知道要帶走多少人的性命。

  虎兕出於柙，誰之過也？

  能力越大，越需要戴上枷鎖，否則，其造成的危害，遠遠比所謂的普通壞人要多。

  就好像一個普通的農民，他就算心腸再怎麼壞，最多也是殺人，他再能殺人，十人百人，已經是極限。

  然而，仙人，就算是一個無意間的施法，一次伏妖的決策，輕則就是幾百幾千條人命。

  眼前的景象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此時天上劍仙，一劍斬傷蛟龍，他駕馭飛劍，直入水中，整個江面再次陷入了平靜。

  「終於結束了！」

  倖存者都忍不住噓了一口氣。

  再次回看江面，原本灑落下有數百條漁船，如今，只剩下百餘條，在剛剛的餘波中，至少有千人以上受傷或死亡。

  這只是張道初大致的估計。

  恐怕實際上死的人只多不少！

  「走吧。」

  一聲嘆息。

  之前他們還乘坐著大船，如今變成了小船，這還是幸運的，有許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可能就已經與魚蝦為伴。

  場內一時間沉默。

  沒有了大船的速度，小船的行駛稍微慢一些，謹慎一些，需要有人一直掌舵。

  經過剛剛的衝擊。

  薑蓉婉獨自坐在船頭上愣愣出神。

  無論是堂叔，還是其餘人上前，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直到旭日西落。

  這位少女才緩過神來，她第一件事，確實找到了張道初。

  「弟弟，你是仙人吧？」

  儘管用的是問號，但她的語氣卻是堅定的。

  這位聰慧的女子早已能從細節中看到很多東西。

  張道初嘆了口氣。

  沒辦法，誰叫自己表現的，這麼淡定不說，還了解仙人的習慣。

  「是，也不是。」

  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薑蓉婉苦澀一笑。

  這笑容里，似乎有許多東西，過於複雜，讓張道初看得有些迷糊。「你放棄求仙了嗎？」

  沒有回答，薑蓉婉跪了下來。

  江風吹拂著兩人的發梢。

  少女的眼神清澈見底，仿佛能從中看到張道初自己。

  「看來你還是沒改變主意，是嗎？你現在難道還覺得，修仙是個好玩帥氣之類的東西嗎？」

  「不覺得。」

  「那你還是要修仙嗎？」張道初低頭看向少女目光深邃。

  薑蓉婉匍匐在地，但她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紊亂。

  「弟子願成為修仙人中秩序的守護者。」

  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不禁嘆了口氣。

  這個弟子是收，還是不收，說實話，

  為什麼張道初願意和少女說這麼多，對方的修行資質很高。

  高到什麼程度？

  估計，要和二師兄那麼高。

  但收徒這個念頭，其實他一直沒升起，因為……

  在張道初看來。

  薑蓉婉，缺少了道心。

  為了修仙而修仙，遲早會迷失方向，只有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修仙，才是找到了道心。

  如今，她找到了。

  但卻是最艱難的決心。

  「你確定嗎？」張道初忍不住道。「如果你懷著這樣一顆心，求道，修仙，未來的路會很難走。」

  薑蓉婉跪伏在地嬌軀沒有顫抖一絲。

  沒人能想到，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張道初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決斷。

  「罷了，罷了。」張道初嘆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

  薑蓉婉鄭重跪下，三跪九叩，行了一個師禮。

  對於這一禮他坦然受之。「可別以為自己虧了，能得我傳法，比當世不朽宗門，可都不差。」

  「不朽宗門？」薑蓉婉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疑惑。

  「差點忘記了，你還是一個小白。」張道初撓了撓頭。

  這一晚上。

  兩人於船頭秉燭夜談。

  張道初與少女講述了，關於修仙中的基本常識，比如靈氣，靈根，術法，道法等等。

  同時，也給對方惡補了，關於宗門等級的常識。

  兩人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第一次教人，張道初還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教不好。

  但是薑蓉婉展現出了非凡的學習天賦。

  幾乎可以用舉一反三，觸類盤通來解釋。

  如此聰慧，省了他不少功夫。

  可以說，薑蓉婉只是缺少機會，她本身擁有不俗的天賦，努力。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這位才華橫溢痴迷修仙的少女，終於在這天，得以遇到生命中的貴人。

  晨光微露。

  「多謝，師父傳道授業之恩，我願常伴師父左右。」少女拱手認真道。

  張道初苦笑搖頭：「免了，我還有事，等你的境界，達到金丹境，再通過千里傳音符找我吧。」

  擺手拒絕了薑蓉婉的跟隨。

  的確，沒有定下宗門前，他總不能讓薑蓉婉和自己，一起住在天師府吧？

  先不說這合不合規矩。

  也沒辦法解釋。

  張道初一個普通人開始收徒授業。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