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別與撿人

  夜深

  張道初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鴻長老離去前說的話，不是和二小說的，分明是和他說的！

  難道自己要將二小束縛在身邊，無視他們的仙途嗎？

  這幾日走遍整個外府，聽過長老、道人等等，闡述修行觀點，以及對練氣築基的感悟。

  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走的路，與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別人築基絕不會有一座八方白玉台懸浮在丹田。

  更別說融入萬法以提升道基！

  別人凝練真氣，量變成質變，凝氣成液逐漸累計夯實基礎。

  而在他的丹田內，真氣化海是海，形成的道基是道基，二者形成了詭異的平衡。

  在修行方面，張道初自己都是摸著石頭過河，那有經驗指導二小？

  更別說無論是煉丹，亦或是練武，他理論知識滿門卻拙於教導。

  衛標是讀自己總結的書，白山更是跟在自己身後練。

  張道初從沒有真正『教』過兩人，只是給出了機緣，二小自己抓住了而已。

  只有系統的教學才能讓二者走的更遠，他明白所以更加無奈！

  晨光破曉，照進了柴間，

  二小早早起來準備好早餐，兩人拿著笤帚站在門口，已經做準備好，開始今天的掃天梯任務。

  只是等了半天，師兄的門還沒開。

  就在白山猶豫著想敲門時，大門緩緩打開。

  張道初邁步走出，讓二小不禁倒退兩步。

  「師師兄！」白山吞了口唾沫。

  他是頭一次看到自家師兄這個樣子，只見其面容憔悴，雙目充滿血絲，但身上卻充滿著威嚴的氣息。

  「走吧，掃天梯去吧。」張道初微微一笑。

  疲憊之色中，更有一股特別光芒。

  「好！」白山應了一聲。

  三人一起向天師府外走去。

  一樣的路程，一樣的三人，一樣的天梯

  只是今天，是張道初在前，二小在後。

  今天天梯似乎特別長，怎麼掃也掃不完。

  師兄沉默的可怕，白山想開口說些話，卻還是沒有出口。

  他發現衛標師兄臉色一樣沉重。

  接著白山似是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默默掃梯。

  不知了幾層樓梯，師兄停了下來。

  「走吧，去天閩台！」

  「是，師兄。」

  三人爬過掃過的天梯，一路走過白玉練武場。

  經過食堂張道初進了去，向打飯師兄要了兩包裹饅頭。

  背著包裹繼續前行，二小想要上前分擔，但他只是搖了搖頭。

  天閩台前，已有數十個弟子聚集。

  他們全都是外府弟子，所有人眼中都充滿著渴望的神色。

  雖然這一去不一定能入道宮，但也是個極佳的機會。

  「五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道宮？」

  很快，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次的領隊不是別人，正是從思過崖出來的道明。

  與之前練武場上的灑脫寫意不同，如今他道袍破舊卻沒有浣洗，面頰消瘦不見神采，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諸位師弟稍待，午時一到，我自會帶你們去道宮。」道明應了一聲就不再多說。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馬上就要到午時了。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響起。

  眾人不禁轉頭看去，去道宮的車都敢晚點，他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耍大牌。

  然而讓他們詫異的是進來的人，並不是某某師兄而是三個少年

  更搞笑的是，其中一人還背著兩個包裹，活像是出來趕集。

  這時有人不禁笑出聲來。

  張道初無視發笑的人，只是將身上的包裹放下給二小一人一個。

  接著是一些散碎離別的話語。

  大多是如何照顧好自己啊，包里的饅頭，要是出不慣可以先用急。

  就好像是嘮叨的長輩，在給遠行的小輩講述，一路上需要的注意事項。

  二小抱著包裹認真地聽著，不敢漏掉一句。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張道初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別說再見這類的話，我們都在天師府，等你們修為有成還可以來看看師兄」

  「是，師兄！」二小背過身進了隊伍。

  道明輕輕一揮衣袖，地面深處一團雲朵托起了眾人。

  這一起的道人們，紛紛看向二小，這他們這群人中二小是最為特殊的。

  不管是年齡，還是在有人送上。

  隨著祥雲向著內府方向緩緩升空。

  有一聲吶喊傳來。

  「在道觀要是受了委屈，來找師兄，師兄為你們出頭！」

  祥雲如電消失在天際。

  速度很快，因此張道初不知道，二小有沒有哭。

  二小也不知道張道初有沒有哭。

  白山、衛標走了。

  張道初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和以往一樣，旁人的嘲諷聲未減，少年一樣趁著夜色，闖入對方的家中，給他們的水缸下料。

  我行我素，仍然和以前一樣。

  只是和以往有一些地方不同。

  除了天沒亮時，他就早早起床去食堂排隊買飯。

  除了掃天梯時，他會下意識會回頭去看看身後。

  除了每天晚上，他都會去找道恩師兄一起發呆。

  除了空閒時間，他多了打聽天師府消息的習慣。

  聽說，八皇子道真展露天賦，已經達到練氣境巔峰，打算閉關突破至築基境。

  聽說，道瘋道人多日不喝酒。狂性大發，直接撞倒了禁閉的大門。

  聽說，這一批人員進入道宮，很快展現了超高的天賦。。

  聽說

  道恩師兄看著他這樣，每次開口詢問，都換來的是沒心沒肺的笑容。

  最終所有擔憂也只能化作一聲長嘆。

  少年的生活仿佛就此變成了一潭死水。

  直到，有一天回家晚上在柴間旁，張道初撿到了一個熟人。

  至於為什麼要說撿

  因為當時月亮很大，自己的拳頭也很大，對方腦袋上的包更大。

  對方出現的太過突兀，應激反應下，張道初直接給對方一個重拳，然後成功就對方打暈了。

  不怪他出手狠辣，換做不大晚上遇到一個穿破道衣，滿身酒味，躺在你家門口的醉漢。

  而且一上來就抱住你，我相信，你肯定做的比我狠！

  而在撩開對方散亂的頭髮厚，張道初徹底懵了。

  「師兄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