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他的懷抱好暖好暖

  「媽媽——」

  這時門外傳來男孩的聲音，安晚朝門口望去，只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跑進來，身後跟著另一個男孩。

  「知禮，言書，快過來。」雲萍揮手招呼著五兒子和六兒子過來，這是她的雙胞胎兒子，模樣身高長得一模一樣。

  「媽媽，媽媽……」陸知禮蹦蹦跳跳跑進來，帶著痴傻的笑一頭栽進雲萍懷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後面跟來的陸言書，板著一張臉，站在雲萍面前只叫了一聲「媽媽」，就沒有動作。

  「言書，過來讓媽媽抱抱你。」雲萍沒有偏心，抱了陸知禮，也惦記著陸言書。

  安晚看著雲萍三母子擁抱溫馨的畫面，深深觸動著她遭到父母拋棄，已經徹底冰冷麻木的心。

  「知禮言書，我給你們找了一個小妹妹，她叫安晚，小名晚晚，是不是很好聽啊？以後你們要多多疼妹妹。」

  雲萍轉身把安晚抱在身側，給兩個兒子介紹她。

  看到安晚瘦骨嶙峋的醜樣子，陸言書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個小女娃，丑的嚇人。

  還餓成一副骷髏怪的樣子，衣服也是髒兮兮，好難看。

  媽媽是在哪撿的？

  安晚捕捉到了陸言書眼裡的七分嫌棄，三分排斥。

  「言書哥哥。」為了給陸家人留下好印象，安晚又乖又甜地叫了陸言書一聲「哥哥」。

  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奶音，非常的好聽。

  傳進他耳里，讓他的耳朵有些酥。

  更是擊中他的心，讓他整個人顫抖一下，發現自己的異樣後，強裝淡定，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字：「嗯。」

  「妹妹？哈哈哈——」

  「我有妹妹了，好可愛的妹妹啊。」陸知禮看到安晚後，開心得蹦蹦跳跳，跑過來抱住她。

  他看上去有十歲左右，可是行為舉止卻像一個只有幾歲兒童的樣子。

  長得和陸言書一模一樣，他們兩兄弟應該是雙胞胎，可是性格脾氣卻完全不同。

  安晚向來自卑敏感，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但她並沒有因此推開陸知禮。

  因為他的懷抱，好暖好暖。

  她有多久沒這樣被人抱過呢？

  「知禮哥哥，你好啊。」

  「哈哈哈——晚晚妹妹，我有妹妹了，哈哈哈……」

  陸知禮不嫌棄抱安晚，陸言書可做不到。

  她這麼髒，他才不要抱。

  抱她，他寧願去抱喜歡在地上打滾的大黃。

  「阿萍，我回來了。」

  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雲萍起身去看看。

  安晚乖乖坐在床上，只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沒過一會，雲萍和陸森進來了，還帶上兩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晚晚，別怕，這兩位警察叔叔，他們是來調查你的事。」

  雲萍看到安晚滿臉的防備，縮著身體在角落，心房疼得一抽一抽。

  這個孩子得受了多大的傷害，才會這麼害怕陌生人？

  「阿姨，別趕我走。晚晚會很乖的，晚晚可以不吃飯，可以做家務，只要阿姨別趕我走。」

  在雲萍懷裡，安晚摟著她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

  「晚晚乖，阿姨不趕你走，找警察叔叔來，是為了幫你把那些壞人揪出來，讓他們受到懲罰。」

  「真的嗎？阿姨，可是晚晚什麼都記不得了，壞人是誰？阿姨，晚晚只知道名字，只知道做家務。」

  「阿萍，你哄一下孩子。」陸森把陸知禮和陸言書趕出房間，關上門後，倒了兩杯熱茶給警察。

  回來就看到雲萍和安晚哭得像個淚人。

  「晚晚乖，阿姨陪著你，永遠永遠。」雲萍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又給懷裡的安晚擦乾淨。

  「真的嗎？阿姨，晚晚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媽媽，我沒有媽媽爸爸。」

  安晚心情悲傷，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把她淹沒。

  雲萍愣住，望著安晚的小臉，久久沒有回答。

  安晚繼續裝傻，不再說話。

  哭聲漸漸停下。

  沒過一會，兩位年輕警察就過來詢問安晚有關自己的事。

  她除了說自己叫安晚，今年五歲，其他的事裝作不記得，失去記憶。

  反正有一種失憶症就是創傷後引起的失憶症。

  兩位警察根據安晚的病情分析，也是覺得她創傷嚴重，患上全盤性失憶症。

  失憶症是指腦部受到創傷而引起的病症。

  一般分為四個類型。具體如下：

  第一，局部性失憶症，是指對某些創傷性的事件失去記憶。

  第二，選擇性失憶症，是指對某個時期發生的事件失去記憶。

  第三，全盤性失憶症，是指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自己的姓名，住址聯繫方式等等。

  第四，連續性失憶症。是指忘記某一年或者某一事件。

  安晚一直躲在雲萍懷裡，抓著她的衣服掉眼淚。

  「不要打晚晚，晚晚好疼，晚晚會很聽話，求你們不要打晚晚……」

  兩位警察見問不出什麼，就檢查一遍她身體的傷口，用一部老式照相機拍了三張照片留作證據。

  「這個小孩子什麼都記不得，也許是暫時的，如果她想起什麼，你們記錄下來交給我們警方。」

  「孩子的事，你們先照顧著，我們想帶她去福利院，她也不肯跟去。過幾天我們送來一些口糧，勞煩你們多多費心，養好她的身體，也是很可憐的孩子。」

  「好的，請放心，我們夫妻倆既然帶她回來，就會照顧好她。」

  陸森送兩位警察出門，聽到公安局會給安晚一些口糧，聲音不免變得輕鬆一些。

  畢竟家裡快揭不開鍋了。

  八個人吃飯，六個男孩子都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安晚被雲萍抱到屋子的客廳，讓她坐在椅子上，給她一個有些破舊的撥浪鼓玩。

  「媽媽，你不要走，晚晚害怕。」她抓著雲萍的衣服，仰起頭，眨著一雙水汪汪，小鹿一般可憐無辜的大眼睛。

  「乖，晚晚，媽媽不走，這是媽媽的家，也是你的家。這是撥浪鼓，給晚晚玩。」

  雲萍被她的眼睛裡的真情流露和依戀深深打動。

  如果這個孩子最後也找不到更好的歸宿，那麼就留下她，做她一輩子的媽媽。

  「晚晚有家了，謝謝媽媽，晚晚會聽媽媽的話，會幹很多的活。」

  「晚晚真乖，媽媽給你煮熱水洗澡，你坐在這裡吃點東西。」雲萍親一口她的臉頰，拿出家裡僅有的三塊米糕給她吃。

  「嗯，晚晚會很乖的。」她笑得甜甜的，一直是一副乖乖的樣子。

  她怕雲萍會不喜歡自己，拋棄自己。

  討好型人格的她，別人對自己好一分，她便想還十分。

  從不敢拒絕別人的請求，卻不喜歡麻煩別人。

  一旦接受了別人的幫忙，別人的恩惠，便會心受煎熬，想著儘快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