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哭泣

  「娘，不是我懶，這幾年這些家務都是菊香那丫頭做的，都已經習慣了，現在要我撿起這些家務活做，做不習慣的呀！不如叫無念去做，她不是也五歲多了！」

  王氏指著柳氏道：「你這懶性子，要不是看在你肚子爭氣，給我生了兩孫子的面子上，我一定讓我兒子休了你。

  要叫，你去叫我懶得管。」說著王氏就扭身走了。

  柳氏看著這些碗筷，再看看自己的這一雙手，還是不願弄髒。

  柳氏來到破屋門口看見門上還用木棍插著，便上前把木棍拿掉，推開門裡面黑乎乎一片。

  坐在門後面的無念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膝蓋下面，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鳥，孤單而又可憐。

  可這些柳氏看不見。

  適應了黑暗，柳氏四周找了一下，發現無念坐著門後面就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

  柳氏走上前用腳踢了踢，無念抬起小小的腦袋，無言的問怎麼了？

  柳氏罵道：「哎！你這小賤蹄子，這是什麼態度，你姐走了不在了，別想著我們給你送飯過來，你要吃飯就得自己掙，做家務活，叫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乖乖聽話。就能像以前那樣可以有剩飯剩菜吃，否則你就算餓死也不會有人管你，聽明白了沒？」

  無念爬起來，她不是聽柳氏的話，是聽姐姐說的話。

  姐姐說要讓她活下去，要做家務換吃的。那她就去做家務。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姐，誰也靠不住只得自己靠自己，小小年紀無念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伯母，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了，做家務可以有飯吃！不做會餓死。」

  「知道就好，這才對嘛。走吧！先去把碗洗了。剩的飯菜你拿來吃吧！」

  柳氏起身出門，無念也跟著起身只是坐太久下半身全麻了，剛站起來就又摔倒了，柳氏回頭看了一眼嫌棄的說：「有什麼用，走個路都摔跤真是的，快點跟上。」

  來到正屋飯堂，無念的腿已經緩和過來了，她經常看姐姐幹活，以前奶奶不讓進正屋沒見過姐姐收拾碗筷，但也教過她怎麼收拾。

  無念把沒吃完的飯菜倒在另一個碗裡，又將盤子摞一起，飯碗摞一起還有筷子，就像螞蟻搬家一樣搬到廚房，再用盆裝水把盤和碗一個一個洗乾淨擦乾淨，之後擦桌子。做好這一切花了很長時間。

  一切做完無念捧著飯碗回到自家破房子，走進家門無念像是在和姐姐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我會幹活，我能養活我自己，姐姐你呢？你現在在哪裡？吃飯了嗎？有人欺負你嗎？我會乖乖的，我會好好長大。」

  無念把飯放在桌子上，人才剛剛和桌子一樣高，她爬上凳子。黑乎乎的房子裡，她假裝姐姐就坐在她對面，吃一口飯和姐姐說一句話，吃一口飯和姐姐說一句話。仿佛姐姐沒有走！

  中午沒吃完的飯還在那，那是姐姐拿來和她一起吃的，看著那晚飯最終無念眼淚它自己掉了下來，周圍本來就黑，現在眼睛裡都是淚水更看不清了。

  用破爛的袖子擦了一下眼淚，無念自我安慰：「我沒有哭，是眼淚自己跑出來的，我去睡了，睡著了眼淚就不會流了。」

  無念從凳子上趴下，又習慣了這黑暗的一切，很熟練的爬上床閉上眼睛：「為什麼我都閉上眼睛了，眼淚還會出來。那我再哭一會，哭一會我就再不哭了！嗚嗚嗚嗚姐姐我好想你呀！姐姐嗚嗚嗚！你回來吧！你回來吧我想你！嗚嗚嗚」

  哭著哭著聲音就漸漸小下去，是哭累了，就連在夢裡都是抽泣著打著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