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埋了

  「老頭子，那喪門星死了！嚇死我了！」

  大兒子田鐵牛驚訝的抬頭：「死了，怎麼死了。三弟死了，現在三弟妹也死了，那留下兩個孩子怎麼活？」

  田柳氏扭著田鐵牛大腿上的肉在他耳邊嘀咕道：「你給我少管閒事啊！」

  田莊柱放下碗筷起身對兩個兒媳說道：「柳氏馬氏你們再怎麼說和陳氏也是多年的妯娌關係，你們找一身好點的衣服，帶過去看看要是真的人沒了，就幫她換上一身乾淨點的衣服整理一下，老大老二去請幾個人抬出去埋了吧！」

  王氏回過神，鎮定下來說道：「找什麼找！你們兩去把陳氏用草蓆轉起來在用板車拉去山上埋了，了事，找人不要花錢吶，還得管飯，我虧不虧？」

  柳氏和馬氏也不願意三房做那些事，也就沒有理會田莊柱說的話。

  田莊柱嘆氣的說道：「老婆子我知道三兒子不得你喜歡，但他再怎麼樣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呀！他沒了不見你傷心，現在他媳婦也走了你就不能……！唉！」

  田鐵牛也說到：「是呀，娘！三弟一家本身就過得不好，現在三弟妹也沒了，你就不能讓他走的體面一點嗎？」

  王氏吊著三角眼恨恨地說道：「不能，當初老三生下來沒多久就有一個道士找上門，說老三是討債的，以後家裡會事事不順，大病小災不斷，要我拿十兩銀子買他的符紙化解，我拿不出，那道士就這樣走了，所以這一家子的討債鬼全死完了才好呢！」

  菊香抱著妹妹站在門口邊上不敢說話。

  田莊柱和田鐵牛在這個家做不了主，平時家裡都是自己的媳婦當家，王氏對這事深信不疑，他們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田鐵牛和田鐵山只得聽王氏的去三房。

  見兩個大伯出門去破屋的時候，菊香也抱著妹妹跟著來了。看見二伯對大伯說：「哥，你進去吧，我是不去，見著就嚇人。」

  老大田鐵牛為人憨厚老實些，他和三弟關係也要比二弟關係好。所以看在三弟的份上，田鐵牛走上前將陳氏橫過來，然後用草蓆把陳氏轉起來，再用繩子綁著。田鐵山衝著門外喊道「二弟，你去把板車推到門口來。」

  這個田鐵山願意做，走出門去推板車，田鐵牛扛起陳氏屍體放在板車上。

  二人要出院子時，見菊香抱著妹妹也跟在後面，鐵牛停下來對菊香說道：「菊香，你就別去了，山路遠，就跪在門口送送你娘吧，我們會把你娘好好安葬了的。」

  聽大伯說的，菊香抱著無念跪在大門口，因為抱著妹妹只得半彎這腰送娘最後一程。

  「娘，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妹妹，您就安息吧！」

  兄弟二人推著板車來到山腳，板車推不進去了，田鐵牛放下板車手把。

  田鐵山說道：「咱也別挖坑了，累死人，就扔著里野獸來了把她叼走吃了誰也不知道，還省事。」

  「那怎麼行，好歹弟妹給三弟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能讓她死了連一個安身之處都沒有呀！你要不願意那我來挖。」

  「別呀！大哥我就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說著田鐵山和鐵牛一起揮鍬挖土，半個時辰以後坑挖的足夠深了，兩人一起把陳氏屍體抬進坑裡再把土填上。

  兩人都不識字，找了一塊木頭用鐵鍬破開插在墳頭，字就不寫了他們都不識字，想著也不會有人來給她燒紙錢的，一完事田鐵山就催著田鐵牛回去。

  這邊陳氏屍體送出院子後，菊香抱著妹妹還跪在那也沒哭，怕哭了，奶奶把她們姐妹兩個趕出去。

  王氏站在門口罵到：「你個死丫頭，還跪在那作死呀！我告訴你，想要養活你妹妹，你就給我幹活，不幹活我是不會給你吃食的！哼。」

  王氏這個女人，畢竟娘家有點勢力，再個嫁過來家裡一窮二白，是一起吃苦過來的。所以田莊柱那王氏也是沒辦法。

  菊香手裡抱著妹妹不知怎麼辦。

  王氏接著說道：「把小的放到你們屋裡去，再過來洗碗。」

  菊香站起，把無念包進她們自己的屋裡，雖然屋子有些破爛不堪但那也是她的家，看著那塊床板，就在剛才娘還躺在那，現在床空了就剩一塊光板，為了她們兩個不餓死菊香把妹妹放在床板上，轉身找了一件娘的破衣服給妹妹蓋上，還好現在是七月不冷。

  之後菊香趕緊跑去正屋飯堂，王氏指著桌上的剩飯剩菜說道：「把碗筷洗了，剩飯剩菜你們姐妹留著吃吧！別浪費了。」

  大堂哥田魏新和二堂哥田魏洪被大伯母拉著就去了他們的西屋，兩個堂哥大的十歲小的八歲。天天除了吃就是玩，被他們娘寵的無法無天，就她爭氣一下子生兩個兒子。在王氏眼裡能生兒子就是好的。

  二伯母田馬氏牽著兒子魏春和女兒月紅，手裡還抱一個剛滿周歲的女兒月蘭，也轉身回她們北屋。

  菊香爬上桌把他們吃剩下的飯和菜分開裝進兩個碗裡，在慢慢的將碗搬到廚房，拿個水盆裝滿水，過程很艱難，但菊香都做到了。

  把碗洗了，菊香端起飯菜就回自己的破屋了。

  此時田無念乖乖的躺在那等著姐姐回來，菊香見了妹妹笑了：「妹妹真乖，姐姐回來了，是不是餓了？姐姐餵飯飯啊。」

  菊香端著飯碗，趴著也上了床，用筷子夾起一點點米飯餵進無念嘴裡，無念小舌頭一推，又把米飯全部吐了出來。

  菊香急了：「妹妹你怎麼不吃呢？不餓嗎？不吃不行呀！你小小的不吃飯長不大的。」

  這時田鐵牛和田鐵山推個板車回來，菊香趕緊跑出去問：「大伯，二伯，我妹妹不吃飯，你們幫我看看她怎麼了？求求你們了！」

  二伯田鐵山嫌棄的說：「去去去，別來煩我，真是又熱又累」

  大伯把板車放到一個角落回來說道：「剛出生的小娃娃不能吃米飯，你把米飯找個東西碾成細細米糊糊，越細越好，最好是希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