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下手

  四人抱著這一線生機，總算是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這次他們每個人都格外的沉寂，連回想方才同伴最後的表情都不敢。

  他們只記得對方大喊了聲「快跑別回頭」，然後他們就真的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

  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如果鳳凰再次出現，他們只能選擇背水一戰。但是在那之前，他們也必須再次開啟時空聖物，前往過去。

  而四人也面臨著一個問題——時空聖物該怎麼開啟？

  之前是同伴幫助了他們，那現在呢？

  沒辦法，只有艾瑪靠著微弱的記憶回想起步驟，試著撥動時間。

  這一次他們沒有在時空隧道失散，但是也不知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他們並沒有如預想的出現在二十年前關鍵時間節點，而是來到了十年前。

  他們跌落在沙漠裡，周圍荒無人煙，不知道在什麼時間，要做的事情也沒有半點頭緒，無奈之下，他們只能茫然地順著星空指引的方向前行，最後終於看見前方平地拔起的建築。

  不對勁，為什麼沙漠裡會有一座奇怪的灰色建築，看起來就像是……監獄？

  四人很快明白，原來這裡就是鳳凰曾經待過的監獄，作為時空聖物啟動的核心，他們所來到的每一個時間節點，都是對鳳凰來說至關重要的節點。

  他們靠著過人身手，秘密潛入監獄，這次決定狠下心殺掉鳳凰，因為他們再沒有猶豫的機會了！

  結果他們來的時間太巧，剛好撞上那場監獄大災難，他們也窺見了這件事背後的真相，原來是有人派出間諜試圖接近鳳凰，卻被鳳凰一眼識破。

  他們到時，鳳凰剛好問出那個人的身份，而這個名字也讓四人熟悉又震驚……竟然是他們最信任無比的局長！守望者幕後最大的支持者！

  他們震撼得說不出話，思緒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自然也沒有看見鳳凰向身後稍稍偏頭看來微笑的樣子。

  鳳凰閉上眼睛，巨大火焰從她體內開始往四周蔓延，強大的宇宙混沌力量攪碎了時空通道，再次將四人彈出去。

  所幸這次他們的藏身地點沒有被發現，退出這個時間點後，可以立馬重新進入。

  四人毫不猶豫再次踏入時間長河。

  他們也發現，去往異樣的時間點不是艾瑪操作失誤，而是時間本來就不可控。

  他們能去往的地方，只有聖物願意帶他們去的地方。

  不用想，這次又會是新地點。

  果然，這次他們來到了鳳凰剛出生的時候。

  不同於幼年時期的她和少女時期的她，嬰孩時期的鳳凰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

  她的力量還沒有覺醒，她還是個普通的孩子，會在他們靠近襁褓、搖晃鈴鐺時，露出天真無邪的笑。

  四人這次的靠近輕而易舉，沒有任何人阻擋就把手放在了嬰孩脆弱的脖頸上。

  他們狠心閉眼、用力——

  嬰孩的嬉笑停止了。

  世界驟然變得空寂，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崩塌。

  他們成功殺死鳳凰，所以改變未來了？

  四人莫名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你們殺錯人了。」有人站在身後，告訴他們。

  四人紛紛回頭，看到的卻是少女時期的鳳凰。

  「怎麼會是你！」

  「你還活著？」

  四人如臨大敵，緊接著拿起武器。

  鳳凰穿著染血囚衣，若無其事地繞過四人，走到那無聲的嬰孩旁邊。

  「可憐的孩子，竟然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扼殺了幼小生命，你何其無辜，卻被當成了我，抱歉。」鳳凰的道歉聽起來竟然還有點真心實意。

  四人也彼此對視，開始動搖起選擇……不！不對勁！如果嬰孩不是鳳凰，那這個少女時期的鳳凰又是怎麼出現的？

  為了回應他們的困惑，又一個聲音響起：「她說得沒錯，你們真的殺錯人了。」

  這次走進來的，是幼年時期的鳳凰。

  「你們殺錯了。」

  又一個鳳凰走出來，這次是成年模樣。

  「殺錯了。」

  再一個鳳凰走出來，這次是溫婉的大學女老師。

  ……

  四人瀕臨崩潰，他們意識到這也許是時間修正的作用。

  他們不得不強撐起精神，熬過眼前局面，等到結局的降臨。

  沒想到時間停滯又倒流，眼前世界跟著扭曲，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安寧的山村小別墅，正是他們剛才殺了嬰孩鳳凰的她家。

  這座別墅明顯看起來更新，就好像時間留下的痕跡在別墅身上通通消失了。

  四人警惕靠近，擔心還會發生別的變故。

  結果大門打開，一個眉眼清秀的年輕女人走出來，她身形輕盈，腳步帶風，臉上都是快樂的笑。

  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面熟？

  「她是我媽媽。」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還是熟悉的，鳳凰的聲音。

  但是四人也明顯感覺這聲音有點不同。

  跟先前那些壓抑著負面情緒的聲音比起來，這個聲音是真正的平靜祥和。

  四人回頭，看見了一個全新的、陌生的鳳凰。

  她周身泛著白光，髮絲和眼眸都氤氳淡淡光澤，一股強大的力量由內向外散發，那是生機盎然的氣息，竟然讓四人感覺到親近。

  他們擔心有詐，很快拿出武器，但是鳳凰卻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現在的她，應該是最後的幸福時候。她很快就會知道懷孕的消息，以為那是幸福新生活的開始，卻不知道，這是她厄運的起點——她以為溫柔善良的男友是個賭鬼，不僅會輸掉他們的所有財產，還會偷偷搶走她的房子，等她的女兒生下來，還會因為天生帶著的力量而吸乾精血而亡。」

  「所以，我從出生起，就是個惡魔，對嗎？」悲天憫人的鳳凰微笑著看向他們，似乎在從四人身上尋求認同。

  「你想得到什麼答案？」艾瑪主動質問出口，語氣很沖。

  鳳凰卻沒有傷害他們，而是開口解釋：

  「你們應該誤會了，我不是她。相反，我很感激你們殺了『她』，或者說，是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