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諷刺還是玩笑

  台上的同事正動容地感謝著劇組和自己的家人，感言有些冗長，但是沒關係，在這個屬於她的榮耀時刻，所有人都能體諒她的小毛病。

  西澤爾也微不可查地嘆息：「其實我也準備了獲獎感言。」

  江棠嗯了聲，算是回應。

  西澤爾：「你就不好奇我寫了什麼嗎？」

  江棠：「能想到。」

  西澤爾：「……」

  他輕哼了聲。

  台上的頒獎還在繼續。

  轉眼又頒出四個獎：最佳外語片、最佳女配角、最佳動畫短片和最佳動畫長片。

  這次西澤爾押中兩個，江棠押中一個，兩人之間差距那一分總算是被追平。

  西澤爾控制不住地高興：「怎麼樣怎麼樣？我厲害吧？」

  江棠眼裡浮起笑意：「現在我們是競爭對手，難道你還要我誇誇你？」

  西澤爾的語氣理所當然：「自家人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對手呢？」

  江棠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無奈，最後丟他一個眼神。

  此時彈幕里——

  【又來了又來了。】

  【我很好奇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現場借我一套收音設備。】

  【作為江棠老粉真的感慨，在西澤爾身邊的她永遠是最開心、笑容最多的。】

  【西澤爾粉絲也覺得他們在一起就是最甜的，以前完全沒想過我男神能有這麼多生動的表情，改變我認知。】

  就像彈幕里對他們不斷的關注，現場的嘉賓也免不了順著鏡頭去看他們。

  原本台上正在由主持人比爾搭檔女嘉賓表演中場的脫口秀，精心設計的環節沒能給現場帶來預想中的效果，在場嘉賓反而頻頻去看江棠西澤爾。

  比爾眼珠子一轉，突然來了靈感，乾脆cue起江棠和西澤爾。

  「……說到情侶，大家肯定都發現了，今晚我們現場有兩位焦點人物。是的是的，大家不要起鬨，就是他們，西澤爾和他的小女友！」

  比爾手一攤，沖鏡頭露出個搞怪的表情，現場嘉賓的注意力瞬間集中。

  就連江棠和西澤爾也不約而同看向舞台上的比爾。

  西澤爾的眉眼裹挾冷意，江棠的臉色淡淡。

  而在攝像頭沒拍到的地方，江棠的手掌用力按在西澤爾的小臂。

  【這主持人怎麼說話的？我們江棠是不配擁有姓名嗎？】

  【比爾的脫口秀風格本來就是這樣啦。】

  【風格和禮貌是兩回事吧？我看西澤爾臉都黑了。】

  【什麼風格就是這樣，比爾就是個侮辱人的垃圾，跟搞笑無關！】

  舞台上的比爾感覺到無數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滿足又得意地扯開笑。

  他似乎也注意到措辭有誤：「不不不，是我說錯了，不是西澤爾和他的小女友，而是我們的奧斯卡影帝提名者西澤爾和我們的奧斯卡影后提名者！哦原諒我的陌生，實在是我們的提名者在《新世紀》里的形象讓人太過記憶深刻，讓我的腦子裡只有詩寇蒂的名字！嘿！亞瑟！看看這個世界！」

  他還特意模仿了電影裡的一個經典鏡頭，「嘿亞瑟，看看這個世界」就是鏡頭裡江棠對西澤爾說的某句台詞。

  江棠當時在鏡頭裡的表情是寧靜而又悲傷，但是在比爾的演繹下，就變成擠眉弄眼，故意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台詞也莫名像是嘲諷。

  後台攝像師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僅先把鏡頭對準比爾，而且在之後又迅速切換成江棠和西澤爾的機位，把兩人的表情變化精準捕捉。

  西澤爾是沉著眉眼，深眸沉沉捉摸不透情緒，就是讓人感覺曾經的西澤爾好像又回來了。

  至於江棠，她始終笑意淡淡，連眸光都沒有動一下，身體也是輕鬆隨意地靠著椅背，一手搭在扶手，看起來很自在，完全沒有被比爾的調侃所困擾。

  她的姿態和神情，無聲傳達出的情緒來到舞台上的比爾面前，讓他莫名感覺自己像個跳樑小丑，笑容難得僵了一下。

  【哈哈哈哈比爾這傢伙撞上鐵板了。】

  【這些米國人就是不了解我棠姐，不知道我大佬是出名的最善治刺頭兒嗎？】

  【無聲的嘲諷就是最高級的回應，棠姐幹得漂亮！】

  【的確，江棠要是表情沒管理好，絕對有一批鍵盤俠會覺得她開不起玩笑！】

  彈幕一片叫好，現場嘉賓原本被比爾搞怪表演逗笑的，現在因為比爾的挫敗和江棠的微笑，笑得更大聲了。

  比爾按著胸口露出誇張的傷心表情：「看來大家都知道我在表演上沒有天賦的事實了，詩寇蒂小姐，無意冒犯，你也知道這只是玩笑。」

  鏡頭再次對準江棠，她只是輕笑、挑眉，動作里無形透出的淡然，總像是在看戲而不是被調侃。

  比爾也徹底沒轍，匆匆轉開話題，跳過脫口秀環節，來到下一個獎項的頒發。

  緊接著的是最佳視覺效果，幾位提名人里，最後勝出的還是《新世紀》。

  掌聲雷動，在場的很多人卻覺得可惜，因為在他們看來，《新世紀》拿的這些技術類獎項，更像是一種安慰，拿的越多，後面拿大獎的機會就越少。

  最佳視覺效果後面是最佳剪輯，《新世紀》同樣也有提名，但這次卻很可惜地落敗於《舊日往事》。

  《新世紀》的剪輯雖然從敘事上宏大平穩，但在眾多奧斯卡評委們的眼中，還是比不上《舊日往事》的新奇詭譎。

  江棠和西澤爾的猜獎沒有因為比爾的無聊「玩笑」而中止，他們各自押中一次，又各自押錯一次，到現在依然是平分局面。

  奧斯卡進行到現在，獎項已經頒發過半，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小時。

  而本次提名數量排行前三的——

  拿下11項提名的《新世紀》已經拿下最佳聲音效果、最佳藝術指導、最佳視覺效果三座獎盃。

  拿下10項提名的《舊日往事》則拿下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剪輯兩座獎盃。

  同樣10項提名的《阿曼達》也是兩座獎盃，最佳化妝和最佳服裝設計。

  到現在為止，《新世紀》已經成為獲得今晚奧斯卡獎盃最多的電影。

  但也就到現在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