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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姐弟相見

2023-10-29 04:20:13 作者: 我想當富婆
  「孩子家家的嘆什麼氣?」軍帳突然被掀開,一身花花綠綠的淼水砸吧著糖走了進來,

  「老祭司您來得正好,武小子帶回來一封密信,您看看。」宇文拓對淼水這個祭司很是敬重,

  讓曹矛把密信遞給淼水看,一邊觀察著淼水的臉色一邊道,「您覺得獨孤湘是誠心投誠還是其中有詐?」

  淼水來就是為了這事,彈了彈和密信一併送過來的柳城地圖,「沒詐,就按這張圖打,早打早好。」

  孩子娃都生了她這邊人影都還沒見著,實在不像是那麼回事。

  可這話聽著多少有些草率,宇文拓再三斟酌又與曹矛相視一眼,方才看向淼水試探,

  「既如此,本將連夜整頓明日一早率軍攻進城,老祭司以為如何?」

  「老婆子覺得甚好。」淼水把嘴裡的糖嚼得咯嘣響,「人記得給老婆子我留著,儘量要活的,尤其是他那把竹笛,千萬不能給我落下。」

  宇文拓和曹矛都沒有反對,老祭司此行為誰來他們多少清楚一點,

  至於那把能號令蠱人的竹笛老祭司不說他們也不會落下,這可是將來皇上一統天下的利器。

  淵軍連夜整頓,

  翌日天蒙蒙亮火石砸向柳城城門,另有曹矛帶一批軍隊按照地形圖走另一條路繞後,

  不到晌午,柳城就被攻破。

  「都給我老實點!」

  「你們主帥已經人頭落地祭司也被活捉,不想死的安分待著別動歪心思,惹怒了我們小心我們將軍一怒之下屠城!」

  手持長矛的大淵兵聲音響徹軍營,再看東辰兵一個個狼狽不堪,

  又一座城池被攻破主帥已死祭司被捉,國破家亡近在眼前,迎接他們的是什麼樣的命運可想而知。

  往西南方位的一處軍帳,

  「老祭司,人給您帶來了,這是從他身上搜下來的笛子,您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一把。」

  武荊把竹笛遞向淼水,深知故人相見定有話要說沒有久留,「我就在帳外,您有事喊我一聲便是。」

  話落朝淼水略微拱手,便退出軍帳。

  武荊一離開,帳中便只剩下淼水和司馬真兩人,司馬真身形清瘦繞是淪落至此背脊也挺得筆直,

  並未急著開口,好似如今這般境地他心中早已有數一般,良久露出笑容,朝淼水道,

  「阿姐,許久未見,你老了許多。」

  若是叫東辰人看見定會大為錯愕,只因祭司在位幾年從未有人見祭司笑過,

  他們的祭司謀略過人,卻清心寡欲活得似隱居深山老林的道長,

  偏偏這樣的人,卻為他們東辰成大淵人人唾罵的賣國賊,有人猜祭司圖高位有人猜祭司圖財,

  然至今,

  也無一人猜出個所以然。

  淼水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再見故人滿肚子的五味陳雜心緒就此打住,點頭,「我們都老了。」

  一句話乾巴巴地,曾何幾時的姐弟情誼再見終究是摻雜了生疏與跨不過去的恩怨鴻溝。

  淼水仔細端詳司馬真的眉心,嘆口氣,上前過去把捆綁著司馬真雙手的粗麻繩解開,

  也不怕人趁機跑了還是害自己,將粗麻繩往地上一丟轉身走向簡易的木桌,「隨便坐吧。」

  行軍打仗沒茶喝,主帥軍帳就算有喝的大多數也是粗茶,戰場之上隨時都有可能把命丟了,

  誰也沒閒情逸緻喝什麼茶,最多最多白水喝多了淡得慌扔幾片茶葉子得了。

  淼水一反常態抓了一大把茶葉,丟進熱氣騰騰的茶壺裡倒出滿滿當當的一碗茶水推到桌對面,

  「喝吧,你大限將至,往後沒得喝了,趁現在能多喝一碗是一碗。」

  司馬真沒做反駁,笑了笑伸手扶好茶碗似有懷念,有多久沒喝過阿姐為自己泡的茶了,

  淼水見不得這些,別過眼也給自己倒一碗茶水問起困擾在心中多年的事,

  「左右你也要死了,東辰也敗得差不多,老婆子我就想問問你,當初為何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茶壺裡的水是剛燒開的,茶水很燙,司馬真扶著茶碗沿久久未言,看著一片片茶葉漂浮,

  「若我說當年我叛國是為今日能保阿姐一命,只是道行不夠看走眼選錯人,阿姐可信?」

  不大不小的軍帳內沉寂下來,淼水看向已過不惑之年的司馬真,

  似想從這樣臉中看到當年那個恨不能時時刻刻跟在自己身邊,黏著自己阿姐阿姐的弟弟,

  「信。」

  司馬真扶著茶碗的手掌一顫,看向淼水,「阿姐……」

  昔日東辰處在高位深受先皇重用的大祭司,當下卻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淼水嘆口氣,「你當年叛國阿姐不怪你,阿姐只怪自己沒教好你才讓你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如今你說你有苦衷,阿姐便信你,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活人做成蠱人,

  身為我玄門中人你身上背負的殺孽太重,叛國,南宮那孩子饒不了你,阿姐、救不了你。」

  人都會有私心,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怎可能真的捨得眼睜睜看著他死,

  可沒法,從阿真踏上叛國的這條不歸路那一刻起,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司馬真笑了,這一笑是解脫,搖頭道,「生死之事我早已經看淡,阿姐不怪我就好。」

  視線落在桌案案面的竹笛,「這把笛子一直陪在我身邊,沒有它我也活不到今日……」

  「阿姐你也知道,我殺戮太重,要這笛子裡的濁氣才能暫時壓下,這笛子跟著我這幾年濁氣也比之前更重。」

  說到這,司馬真面露幾分慚愧,這份慚愧不是悔恨自己這些年來將活人做成蠱人的罪行,

  而是慚愧愧對阿姐自小對自己的教導,自己到最後也沒改過來,還是任這一身天生的反骨為所欲為。

  「我死之後,這把笛子就當是給阿姐留個念想,裡面的濁氣巨大,夠阿姐給宋卿那孩子用了。」

  那一日天現異像九星連珠,有人藉此天機跨越異世,道行高深的祭司都能覺察幾分,

  只是這天下道行高深的祭司屈指可數少之又少,幾百年來天下諸國並立唯大淵一國獨大,

  而大淵祭司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與大淵開國祭司那本不知從何得來的古籍,

  也成就了大淵祭司的道行與修行見解,為他國祭司所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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