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趕大集遇極品

  距離響水村五六里的地方有個集市，叫白河集，再往前走十多里路是派上縣城。

  白河集每天有小集，逢九開大集，每個月的九號，十九號，二十九號開大集。小集人少賣的東西也少，大集人滿為患，賣的東西也多。

  不管是小集還是大集，開集時間只有一上午的時間，下午就沒什麼人了，零散攤位都撤了，只有那些門面還在經營。零散攤位比門面多很多，所以沒有零散攤位，整個集市顯得非常冷清。

  「去集上要走五六里路，來回十多里路，明天我去趕集。」沒錢坐車只能步行，張桂芳擔心田大虎太辛苦，所以才說明天早晨她去趕集。

  田心想親眼見識一下什麼是定日開大集，於是舉起手：「媽，明天我去上集。」

  「你去，黃春花能賒菜種子給你？」田大虎和張桂芳一起問。

  田心：「賣菜種的黃春花嬸子認識我，知道我是張桂芳家的大丫頭，我報張桂芳大名，黃春花會把種子賒給我。」

  「對對對，你報媽大名，你對春花嬸子說，我年底去結帳不會少她的錢。黃春花相信我的人品，不怕我賴帳。」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張桂芳非常得意。

  這孩子竟然記得黃春花這個很少接觸的人，是不是說明她的腦子比之前好些了？唉，我可憐的孩子，想多讀點書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都怪她這個做媽媽的無能掙不到錢，幸好這孩子說話做事都正常，說明沒被秦大鳳打傻，不影響正常的生活。

  唉，被秦大鳳這麼一鬧，她的心心冠上了小偷的罪名，名聲毀了，以後找婆家就難了。該死的秦大鳳，定會不得好死！張桂芳恨死秦大鳳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田心點著小腦袋。

  「大姐，我想和你一道趕大集。」田小龍咬著筷頭低聲說，但張桂芳還是聽見了：「你跟著去幹什麼？你大姐賒了菜種就回來，不在集上瞎逛！賒菜種，賒，聽懂沒？賒，就是暫時不給錢，欠著！家裡沒錢才會賒菜種！你跟著去了什麼都吃不著，別去了！」

  田小龍：「我只是想陪著大姐，沒想著買集上劉一手家好吃的占滿白芝麻和黑芝麻裡面放了白糖有洗臉盆底那麼大咬一口脆香脆香的感覺肉肉的，像是在吃肉的大圓炕餅。」

  田心：「……」乖乖，這一句話太長了，弟弟大氣都不喘一下，一口氣說完。

  田美捂嘴笑著說：「小龍饞集上劉一手家炕餅了。」

  田小龍撅著小嘴：「二姐，說實話，你不饞集上劉一手家的炕餅？」

  田美小臉唰地紅了，白一眼田小龍把臉埋在粗瓷大碗裡大口吃飯。

  「不許去！」張桂芳拉下臉說，心裏面卻像刀絞一樣難受。孩子們很久沒有吃零嘴了，饞壞了！瞧這小子說的，不是一般的細緻，差點就把劉一手家炕餅製作過程說出來了。

  田小龍小嘴撅得更高了，眼睛裡閃現淚光。

  張桂芳轉個身埋頭吃飯，無視兒子眼睛裡的淚水。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田心進一次空間，稻子剛剛熟透，空間正在一邊收割一邊脫粒，同時把稻稈挪走放到田心看不見的地方，也就是說稻子成熟期約六個小時。

  依據稻子的成熟期限來看，一天能收四次，每個穗子結的粒不僅飽滿還多，產量非常高。

  「把這些稻穀作為種子都種了。」田心話音剛落，那些種子像長了腳似的自動分散開均勻分布在黑土地上。

  第二天姐弟三個都起得很早。田美去山灘撿糞，田心去集市。

  「你起這麼早幹什麼？」田美問田小龍。

  田小龍拉下小臉低聲道：「小聲點，不要把爸爸媽媽吵醒了。」媽媽醒了知道他想去白河集，一定會阻止他的，把媽媽惹生氣了，媽媽一定會狠狠揍他一頓。

  田心笑著低聲說：「他起這麼早是想和我一道趕集。」

  「什麼也吃不著你去幹什麼？你過眼癮去？家裡沒錢你心裡沒點逼數？不懂事！有本事你也像大姐那樣在集上撿十塊錢，你想吃餅就吃餅，沒人管你！」田美撇撇嘴哼一聲拿著糞箕和鏟子出門去了。

  田心：「……」前身在集上撿過十塊錢？她腦子裡怎麼想不起來有這事？但願今天上集也能撿到錢，這樣，弟弟就能如願吃到炕餅了。

  田小龍學著田美撇撇嘴也哼一聲，見田心看著他樂呵，露出沒了大門牙的牙齒：「姐，我就是想陪著你，不是為了吃劉一手家炕餅。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像別的小孩那樣賴在劉一手家門口不走滿地打滾哭著要吃炕餅。」

  「哈哈哈……」這屁孩，太可愛了，可愛得讓人心疼，田心沒忍住大笑起來。「姐姐姐，小聲點小聲點。」田小龍伸出小手踮著腳想捂住田心的嘴，但因為個子太矮夠不著田心的嘴，小臉都急紅了。

  田小龍如願上集，高興壞了，出了村口就沒好好走路，跳著走。

  撲稜稜，撲稜稜……姐弟倆感覺頭頂上有鳥在飛，但沒在意，腳步快速走著，很快就趕上村里一幫趕集的人，其中有些人也有可能是去縣城，或者市里。

  「喲，這不是老霸王張桂芳家的小霸王嗎？」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響起。

  這個女人叫刁冬花，她有個女兒叫田何雨，和田心是沒出五福的姐妹，算是很親的人，事實上並不親。刁冬花沒少幫史珍香針對張桂芳，經常用言語諷刺挖苦前身。

  田心裝作沒聽見，拉著小臉氣呼呼拿白眼珠子瞪刁冬花的田小龍快步往前走。

  史珍香也在這幫人中，她用手指頭捅捅挎著竹籃的孫小燕。

  孫小燕是田大牛的老婆，田大牛是田心的二叔。

  孫小燕正拿眼睛斜瞪田心姐弟，被史珍香這麼一捅嚇一跳，故作生氣的樣子，聲音里卻透著好姐妹之間的友好情調：「香姐，幹什麼呢，嚇我一跳。」孫小燕知道史珍香為什麼捅她，故意裝不知道好達到小小的目的。

  所以當史珍香遞給她一個白煮雞蛋時，孫小燕一點猶豫都沒有伸手接了，隨即張嘴就來：「手腳不乾淨的死丫頭，你去集上幹什麼？是不是又偷偷拿了你奶的錢去買書？」

  田心瞧見史珍香和孫小燕之間的動作了，也看到了雞蛋。史珍香給孫小燕的雞蛋一定是臭的。

  呱呱，天上傳來兩聲烏鴉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