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修煉雷法

  段千行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那跟神霄正雷法有什麼關係？」

  「這本神霄正雷法雖為人間功法，但其實乃九天應元府所授，修煉大成便有可能收復那最後一道九天神雷，攜之可蕩平世間妖魔，守人間清平。」

  九叔緩緩講述著，段千行聽得目瞪口呆，「九天應元府？是那個什麼雷部天尊的府邸？師父你確定不是在跟我講故事？」

  「不許胡說！」九叔臉色一板，「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管傳說是不是真的，我們修道之人萬萬不可對神明不敬。」

  段千行自知失言，訕訕一笑，隨即問道，「師父，你剛剛說有可能收復？是什麼意思？」

  九叔白了他一眼，「九天神雷何等神物，自然要講究機緣，若機緣不夠，凡人是不可能得到的。」

  「原來如此，」段千行恍然點頭，「師父傳弟子神霄正雷法可是覺得弟子並非凡人？」

  九叔沒有理會他的自鳴得意，目光悠悠看向窗外，沉吟片刻，「千行，你資質絕頂，命格奇特，實乃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道奇才，在道法一途上為師從來不擔心。」

  段千行聽了這話，臉上笑意斂去，他知道九叔後面的話肯定不好聽。

  果然，只聽九叔嘆了口氣，「但你為人私心過重，行事偏激，且不夠光明磊落，為師擔心你有朝一日會心術不正，走上邪道。」

  段千行聞言默然，片刻後才輕輕吐了口氣，「師父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危害人間的。」

  九叔搖搖頭不置可否，「為師之所以傳你神霄正雷法，便是希望你能夠通過修煉雷法來磨鍊心性，匡正己心，使之浩然正大，守正辟邪，造福人間。」

  「什麼意思嘛，我像心術不正的人嗎？」段千行心中腹誹，嘴上保證道，「師父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九叔哪會看不出他根本就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但也沒說什麼，「好了，你回去吧，記住，這神霄正雷法你必須每日修煉，為師要檢查的。」

  「得，不練還不行。」段千行無奈的攤了攤手，拿著秘籍離開九叔房間。

  九叔的用意他當然明白，無外乎想通過雷法來影響自己，讓自己變得正直一些，因為雷法本就自帶一股浩然正氣，常年修煉潛移默化之下，確實能讓一個人的性格有所改變，變得剛正不阿。

  但對於段千行來說有沒有用，那就不知道了。

  回到自己房間，他將神霄正雷法秘籍隨手扔到了床底下，然後盤膝坐到床上，開始修煉冥月天王經第一層的法術，冥月。

  全身法力運轉，體表泛起清光，一個個神秘符文凝聚周身流轉不定，漸漸的，一縷清氣自天外飄來。

  段千行神魂進入一種空靈狀態，仿佛出竅了一般，他居然能夠「看」到坐在床上的自己，這種感覺，有點陰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方忽然凝聚出一點光華，清冷如月，淡若透明，白色光華逐漸拉長，變成了弧形，而後又緩緩拉開，最後居然變成了一輪新月的樣子，只不過這新月未免太新了點，只有拇指粗細。

  雙目緊閉的段千行，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臉色微微泛白，這是法力即將見底的狀況，頭頂上方的「新月」立刻變得若隱若現，似乎隨時有可能消散。

  他急忙收了功，不再強行繼續下去。

  這「冥月術」說簡單點就是重新凝聚一輪月亮出來，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根據功法所述，至少要先吸收一個月的太陰之氣，最後再在月圓之夜截取九天之外的月華真精才能大功告成。

  時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內甘田鎮很平靜，黑玫瑰沒有再出過手，鎮上的莊稼也沒有再被吃，這讓籠罩在鎮上的陰雲稍稍散開一些，不少村民都以為是九叔已將妖怪降服，還特地來伏羲堂答謝他。

  當然，實際情況是黑玫瑰那晚受了傷還沒好，而蛇妖正在進階，沒有出洞。

  而段千行這三天卻苦不堪言，一直在修煉神霄正雷法。

  原來自那晚傳法之後，九叔說到做到，每天都要檢查他功法修煉進度，他只好將秘籍撿了回來。

  本來他只想隨便練練應付一下九叔，可後來看了秘籍後他才發現這部雷法確實有獨到之處。

  玄門中的雷法大都大同小異，其原理便是通過符咒、陣法等媒介召請雷部神將，從而降下雷霆，也有高深一些的雷法能夠天人感應，施法念咒引動天雷，但歸根結底都算藉助了外力。

  可神霄正雷法卻不一樣，修煉之人先要引天雷入體，藉以淬鍊法力，最後感悟得道凝出雷道本源才算大成，此後便能憑自身法力役使雷霆，不用召請雷部神將。

  說起來簡單，實際上想要做到卻難如登天，單是第一步引天雷入體就卡死了不知多少前輩高人，要知道凡人血肉之軀，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雷霆之力，也很難承受得住。

  為此九叔想了個辦法，在引天雷入體之前，布下雷陣打磨他的肉身。

  此時，伏羲堂後院一處空地中，四周插滿了旗帆和令旗，中間雲霧繚繞，氣浪翻騰，雲霧中時不時閃過一道電絲，並伴隨著陣陣風雷之聲，及「啊啊啊」的慘叫聲。

  此陣名喚四方風雷陣，一個很普通的雷陣，陣法發動之後，能夠請動四方雷兵，風雲交匯從而產生風雷，威力很小，遠遠不如天雷。

  距離四方風雷陣不遠處還站著四人，正是九叔、文財、秋生和小月。

  九叔臉上古井無波，文財秋生臉龐微有扭曲，時不時吸上一口涼氣，好像正在被折磨的是他們一樣，而小月則滿臉心疼之色。

  終於，小月忍不住說道，「師父，這一輪差不多了吧，可以讓小師弟出來泡藥酒了。」

  不想九叔卻搖搖頭，「還不行，我已經最大程度削弱了陣法威力，必須讓他呆足時辰，不然沒有效果。」

  「師父，這種煉法真能煉成神霄正雷法？」秋生問道。

  九叔沉默了下，「只能說盡力一試。」

  「什麼！」三人聞言懼是吃了一驚，異口同聲道，「師父你也沒把握？」

  「沒有。」九叔如實答道，但見幾個徒弟臉上的古怪之色，他又解釋一句，「神霄正雷法乃天庭所賜，自然不是輕易能夠煉成的，不過你們也別擔心，千行不會有事，就算最後練不成，他經此磨鍊，肉身亦能有所增強，一生受用不盡。」

  三個徒弟這才鬆了口氣。

  一晃眼一個小時過去，陣中只剩風雷肆掠，已經沒了段千行的聲音。

  小月不禁大急，「師父！」

  九叔沒有說話，又等了一會兒，終是點點頭，「到極限了。」

  說著打出一道法訣，「收！」

  旗帆一陣晃動，頃刻間風雷止歇，雲霧散去，幾人終於看到了段千行，只見此時的他皮開肉綻，渾身焦黑還冒著煙，髮絲凌亂，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快把他抬到藥缸里。」

  幾人依言上前將段千行抬出陣法，隨後抬進屋裡，這裡已經準備好一桶熱氣騰騰的藥湯，幾人小心翼翼的將他放了進去。

  「嘶！」段千行倒吸一口涼氣，猛地醒轉過來，「疼死我了！」

  小月望著他身上外翻的皮肉，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柔聲安慰道，「你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九叔也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要懂得忍耐！」

  段千行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你們都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他也明白九叔說的是對的，這般磨鍊肉身，就算練不成神霄正雷法，他也能受益終身，最重要的是，這幾天下來他發現冥月天王經的進境居然快了不少，想想也是，冥月天王經本就有強化肉身的效果，打磨肉身正好與功法相輔相成。

  「我也算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段千行心中自我安慰的想著，忍著疼痛運起冥月天王經，很快疼痛就減緩了許多，還有點痒痒的感覺。

  九叔以為他在修煉神霄正雷法，滿意的點點頭，朝小月說道，「小月，去把最後幾樣藥材取來給他加進去。」

  「早就準備好了。」小月輕笑一聲，飛快的取來藥簍，將幾種奇形怪狀的藥材倒進桶里。

  「對了師父！」小月不知想起什麼，又說道，「我忘記跟你說了，五雷草和元魄花已經用完了，千年人參也快沒有了。」

  說起來九叔這幾天可謂不惜血本，珍藏多年的稀有藥材全都拿了出來。

  「沒了？」秋生一怔，「那怎麼辦，這幾味藥材可不好找，尤其千年人參，有錢也買不到。」

  文財看了看段千行，「其實小師弟被雷劈了這麼多天，應該能夠引天雷入體了吧？」

  小月聞言瞪了他一眼。

  文財神色訕然的縮了縮頭。

  九叔沉吟半晌，「五雷草一般生長在雷雨頻繁的山巔，元魄花只有地勢低洼的墳地才會有，這樣吧，秋生去鳳凰山和鬼哭崖碰碰運氣，文財去周圍幾個鎮子的亂葬崗找找，千年人參我來想辦法。」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把墳地建在地勢低洼處的，也只有亂葬崗才會如此，而鳳凰山和鬼哭崖是位於甘田鎮東邊的兩座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