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福臨門被拒

  采完藜蒿，一家人連忙趕了回去，因出來的早，回去的時候大多村人都還在被窩裡。

  回到家，一家人分工合作，曹氏做早飯，許光啟夫婦，許光華夫婦四人負責摘葉子，許清妍負責清洗，許清俊跟許清文二人負責把洗好的藜蒿控干水份。

  許清妍清洗的空檔，順便再把已經控干水份的藜蒿一斤一把的捆好，這樣賣的也方便一點。

  吃過早飯，許光華夫妻二人便帶著許清妍去了縣城，為何是他們一家三口去，這樣安排也是有原因的。

  這道菜目前只有胡氏做過，胡氏比較熟悉這道菜的做法。既然胡適要去，總不能由許光啟陪同，那當然只有許光華去了。

  至於許清妍，那是她自己要求去的。

  她還想著，若是藜蒿賣了錢，得讓她娘給買支毛筆，要不然她的制符大計什麼時候才能開始。

  因為時間問題，處理好的藜蒿只有二十斤，許光華一個人背著就可以了。

  溪縣離著背山村有近二十里的路程，中間還有個梅鎮。

  說是鎮，其實不過是大家選定一個集日在此交換日常所需的物品罷了。要說物品齊全還是得去縣城，府城。

  一家人悶頭趕路，半個時辰後終於看到了溪縣的城門。

  進城之後，許光華帶著妻兒直奔縣城最大的酒樓「福臨門」。

  許光華跟許光啟兄弟二人農閒時，常在縣城找活干，所以對縣城還算熟悉。早就聽說過縣城最大的酒樓「福臨門」的生意是如何的火爆，沒想到今天他們也要去這縣城第一酒樓見識見識了。

  福臨門坐落在東街上，這條街上的商鋪多是一些金銀鋪子，酒樓，古董店，說白了就是有錢人愛逛的地。

  許清妍發現自他們踏入東街以來，就收到了許多異樣的目光。

  先前沒注意，現下再看看周圍人的穿著，無不是綾羅綢緞，次等的也是細棉錦布，無不乾淨光鮮。很少有像他們這樣的，雖然衣服也很乾淨，但是穿了多年，顏色已經洗得泛白，而且偶爾還有一兩個補丁晃眼的掛在衣服上。

  一家人不管別人異樣的眼光，繼續朝著他們的目標地進發，希望這次背來的藜蒿能順利賣出去。

  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世上總是有先敬羅衣後敬人，店大期客的存在。

  剛來到福臨門口，便見一排六門大開，三層樓高的酒樓立於眼前，在這樓房稀少的古代縣城，當真是鶴立雞群。

  酒樓整體呈朱紅色，二樓懸掛一黑色燙金扁額。上面三個燙金大字「福臨門」在陽光下煜煜生輝。

  單看這氣勢就不負溪縣「第一酒樓」的名號

  酒樓門前早已灑掃乾淨，看日頭才上午十點左右，但酒樓里的夥計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為著中午迎客做準備。

  一家人才剛走到酒樓門前，便有一個夥計迎了出來，掃了一眼許家人的衣著，那臉上的笑容立馬變成了怒視。

  「去去去，哪來的叫花子，要飯要到這了，識趣的趕緊的走開，別打擾了貴人們用餐。」小二一臉嫌棄的驅趕著許家人。

  許光華脾氣爆燥且好面子，被這小二一通趕，此時臉上已經氣得通紅，正想掉頭就走，旁邊胡二娘連忙拉住了他，對著小二道：「小二哥，我們這裡帶著一些新鮮菜，你看能不能請掌柜的出來掌掌眼，看看這些東西能否一用。」

  胡二娘為人要比許光華活絡的多，在貧困的生活壓力下，有些面子是可以放棄的。

  那小二瞄了一眼許光華身後的背簍，那一閃而過的綠色，讓他直覺就是些鄉下野菜，再說了現下這個時候，野菜還沒出來呢！誰知道這家人從哪裡撥得幾根野草，也敢跑到這來售賣。若是通知掌柜的，事後少不了一頓好罵，還是趕緊把這家人轟走的好。

  「哼，什麼鄉野粗俗的東西，也敢拿到這來，萬一把人給吃出了問題，你們這些鄉巴佬承擔的起嘛！趕緊的給我滾開。」

  胡氏還想再多說兩句，許清妍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算了，走吧，這家不行，咱們還可以去別處看看。」

  這小二擺明了不會去通報的，而且他們在門外拉扯了這麼久，也沒見其它人出來，想必這酒樓的其它人或者說是掌柜也是看不上他們和他們帶來的東西。

  即然如此，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三人離開了福臨門，繼續在東街上尋找下一個目標。

  「爹，這縣城第二大酒樓在哪？」許清妍想著福臨門不要，可就不要怪她送給它的對手了。

  自古同行是冤家，何況第一與第二。

  「嗯，好像聽說是迎賓樓，據說是溪縣的老牌酒樓，開了有近百年了，福臨門沒開之前，迎賓樓生意是最好的。自從福臨門從京城請了大廚後，迎賓樓就被壓制住了。」

  「哦，是味道不如福臨門嗎？」許清妍疑惑道，她得要搞清楚迎賓樓被福臨門壓制的原因，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怠。

  「這爹也沒吃過pm，不過曾經聽人說起過，好像是因為福臨門的菜色比迎賓樓要新，要多。」

  許清妍聽瞭然一笑，迎賓樓能在溪縣近百年屹立不倒，味道自然不會差到哪去，只不過比不得從京城來的，見過世面的福臨門罷了。

  不過這樣對他們倒是更有利些，藜蒿臘肉可不就是現成的新菜品麼，到時必讓福臨門後悔今日的狗眼看人低。

  三人順著東街又走了一段路，在東街街尾才看到了傳說中的老二迎賓樓。

  首先迎賓樓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就比不得福臨門的地界好，福臨門在東街正中，迎賓樓在街尾。

  從外觀上來看，迎賓樓可能是經營年歲久了，外觀上看去要比福臨門陳舊的多，樓高也只有兩層。

  此時已經臨近午時，正是用餐高峰，可迎賓樓門前並無多少賓客，雖不至於門可羅雀，但也不符合它溪縣第二酒樓的名聲。

  許家人剛走到迎賓樓門口，便有一小二迎了上來。看了一眼三人的著裝，卻笑容未變。

  「客官裡邊請，靠窗還有空位，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許光華有些無措道：「小二哥不忙，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們是想找掌柜看看，收不收我們帶來的菜。」

  小二聞言，掃了一眼許光華背後的背簍，剛開始沒有注意，以為是空背簍，現在認真看去，確實有絲絲綠色從背簍縫裡透出來。

  一聽不是來吃飯的，小二有些失望，但卻還是態度恭敬道：「行，那你們稍等，我幫你們通報一聲。」

  說罷轉身進去了，許清妍見狀心裡暗贊一聲，果然是百年老店，光是服務態度的，就讓人挑不出理來。

  沒過多久，剛剛進去的小二便出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老者。

  老者雖然看上去挺硬朗，但鬢邊卻生出了些許白髮，許清妍猜想這掌柜的必然是因為生意愁成這樣的，堂堂百年老店，一夕之間竟然敗落至此，是個人都要著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