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洪村覺得天上掉餡餅了。竟然來了個外國大學畢業的留學生來應聘。瞧人家這相貌風度氣質，嘖！絕了！

  卓霖微笑道：「我前段時間就在報紙上看到你們公司的相關報導。一直很有興趣。所以想來毛遂自薦。沒想到你們正好在招人。」他目光略掃過辦公室，十分好奇這樣簡陋惡劣的條件是怎麼創造出種子公司和稻花魚的奇蹟的。

  洪村面試村民那是隨手拈來。應對那些剛畢業的高中生也沒問題。但是眼前這人可是擁有一定社會閱歷的大學生。他不敢托大，立即道：「非常歡迎卓先生前來應聘。但是我們公司的技術總監和人事經理今天都不在。您看，周六下午您有空嗎？」

  卓霖點頭：「好。我周六下午再來。」

  洪村親自把人送到村委門口，還送了一大袋子田裡新鮮的蔬菜，卓霖婉拒不得, 客氣的收下了。

  他拎著菜轉了幾部車，才回到單位。

  「喲。小卓請了半天假，原來是買菜去的呀？」辦公室的大姐眼睛亮了亮，「小卓不僅工作能力強，連買菜都那麼會買。這些菜可真新鮮！」

  卓霖笑了笑，難得的沒有順著李姐的話把菜分給她一些。

  「我老大遠帶回來的呢。」他坐回位置上開始處理事務。

  李姐遺憾的瞅了眼菜，再想說什麼時，看卓霖專注著幹活的樣子, 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NP市農林局的植業管理科並不怎麼忙碌。計算好明年要給各縣農民分發多少魚苗、準備多少種子、如何按需分發等事宜，卓霖對著空蕩蕩的桌面發了會兒呆，就只能看看報紙喝喝茶。順便聽幾句同事的八卦。

  「今年我們農林局真是丟臉了。」

  「是呀。看看人家雲來村種的草莓，再看看咱們種的。唉。貨比貨氣死人。」

  「聽說那還是一個小姑娘研究出來的呢。真神了。」

  卓霖笑了笑，他倒是沒想到，蕭令梅那小姑娘在村里居然真的有舉足輕重的位置，以致於洪村長要等她周末放學才能給自己面試。

  有趣。

  到點準時下班。回到家，他把菜送到廚房。他媽見了：「唉喲！你還會買菜？」

  「蕭家菜。外面買也不買到的。」卓霖搬來了小凳子坐著幫忙一塊兒揀菜。他媽嚇一跳，「去去去，你剛下班多累。休息會兒去。我來就行了。」

  卓霖不動，微笑道：「辦公室里活計輕鬆，那能累到我？」

  卓母聽著兒子的聲音里有點幽怨, 笑罵他：「活計輕鬆還不好？」

  卓霖看了眼她：「我想換個單位。」

  卓母不以為然的道：「你要換啥單位？我托人幫你找找？」

  「這次我自己找。」

  卓霖堅定的口吻倒讓他媽聽出些異樣來：「怎麼，你已經找到新去處啦？」

  「嗯。」卓霖笑笑, 「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卓母嗔了他一眼：「就你會折騰。」

  一會兒卓父回家，一家三口一塊兒吃飯。蕭家菜美味讓卓家人讚不絕口。卓父來了興致, 開了瓶珍藏的老白乾, 抿著酒, 笑咪咪的對卓霖道：「兒子，你前陣子幫爸爸做的那張收租表格，太方便了。我現在年紀大咯，記性不好。虧你給我想了個好法子，現在誰也甭想賴帳了。」

  卓家在老區有三棟五層小樓房，總共分了70間房出租。這些70多家房客進出頻繁，搞得卓父頭痛腦脹。他向兒子訴了番苦，結果沒多久，卓越就給他編了個出租房管理的小程序，每月把收租的情況輸進電腦里，月頭月尾自動出表格，租金收繳情況一清二楚。

  沒錯，卓霖家中有一台從國外捎回來的電腦和印表機。價格之昂貴令人乍舌，可誰讓人家有三棟樓70間出租房呢？

  卓父喜滋滋：兒子的大學沒白讀。

  卓霖笑笑，大學裡學的何止這些？他心裡更期待周末的面試了。

  周六下午，他仍是挺刮的短袖西褲，襯衫解開第一顆紐扣，露出一點鎖骨。規整的髮型, 高挑的身材，一出門就讓小區裡的鄰居們側目：卓家的高材生哪！多帥氣！不知道將來哪家小姑娘能嫁給他！

  是呀。他年紀也不小了吧。連女朋友也沒有。眼光高是高了點，可是誰讓人家條件太好了呢。

  議論聲中, 卓霖早已走遠。

  照舊轉了三部車又走了半小時的山路，卓霖在抵達村委之前，停在村口擦汗休息。儘量讓自己顯得雲淡風輕而不是滿身滿臉汗水的狼狽。

  他選了處風口，任涼風吹拂過身體。迎面走來個年輕秀美的姑娘，好奇的朝自己張望。

  卓霖目不斜視。

  這是令菊繼駿驍之後見到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了。而且他比駿驍年紀大，顯得更加成熟，魅力似乎也更大點。

  令菊忍不住好奇，又不好意思開口搭訕，略帶羞澀的從他身邊經過，走了幾步，還回頭張望。見他挺拔的背影，心湖微微一盪，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卓霖待身上的熱汗吹乾，穩步走進了村委辦公室。

  楊幹事一見他，忙對裡頭喚：「洪村，人到啦！」

  卓霖笑了笑。楊幹事非常非常客氣的將他請進屋，道：「卓先生真準時。令梅和蕭叔也剛到呢。」

  令梅——蕭令梅。

  蕭叔——蕭越山。

  父女兩人一起給自己面試，卓霖心底即滿意又抑鬱：一個高中生，一個初中生。

  洪村見他真來了，笑臉菊花似的。小心的跟他握握手，道：「卓同志，走，我們裡面談。」

  辦公室還是老樣子，就是多了兩個人。

  令梅父子聞聲起身相迎，卓霖抬眼見到一雙鍾靈毓秀的美麗眼睛，腳步頓了頓：她就是蕭令梅？

  令梅也在打量他。

  這是自己在當下見到的第一個留學生，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他通身的氣質確實和現下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像只天鵝誤入鴨群——令梅不由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失笑。

  蕭越山熱情道：「卓先生，我是種子公司的副經理蕭越山。令梅是公司的技術總監兼人事經理。聽說您要來我們公司面試，大家是受寵若驚啊。」

  卓霖坦然道：「學成歸國就是為了建設國家。貴村近年的成績有目共睹，我在市里都聽了滿耳朵的稱讚。所以冒昧的前來毛遂自薦。」

  蕭越山問：「我們村的公司剛剛起步，確實急缺各種人才。但是我看您的履歷，之前是在農林局任職的？您從國家部門單位到我們鄉企，是不是有些屈材了？」

  卓霖笑笑：「農林局的工作一成不變死水微瀾……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貴公司剛剛起步，正需要我這樣的現代農業管理的專業人才架設結構，制定規範。只有打好組織構架的基礎將來才能走得更遠。」

  越山心中滿意，看向女兒。

  令梅笑道：「卓先生有鴻鵠之志令人敬佩。不過您大概不太清楚，我們村不止兩家公司，還有一家剛成立不久的時裝公司。」

  卓霖真的意外了：「時裝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