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與時俱進

2023-10-29 02:26:41 作者: 沈碧瓷
  珠簾輕響,妙繡坊的老闆吳南音款款而至。她一身紫羅蘭天鵝絨旗袍,攙著髮髻,斜插一根雕花木簪,盡顯江南女子的風雅風致。

  兩女人一照面,各自感嘆對方:好美的人兒!

  吳南音笑容溫婉的將令梅請進了雅室。送上杯涼茶,溫柔道:「小姐來對地方了。咱們這兒賣得最好的就是工筆繡。您是想要旗袍、絲巾、還是繡品?」

  令梅微笑道:「你都拿些過來我看看。」

  片刻, 吳老闆就捧了一大盤的繡品來。

  幾塊尺大的絲巾以一方梧桐棲白孔雀最為精妙。

  幾方繡有牡丹、梅花、歲寒三友的繡品中,以一方白荷繡最為素雅精美。

  兩件旗袍倒是普普通通不怎麼出彩。

  令梅笑著稱讚了一番:「我是買來送給長輩做禮物的。她向來喜歡蘇繡,但是眼光也極挑剔。不論是針法還是圖形,不是頂尖的她不要。唉,也是時間急,我來不及去蘇州老街好好逛逛。」

  吳老闆笑道:「若論針法,這幅白荷看著簡單, 但是配色和針法最精妙的。還有這幅白孔雀, 它的羽毛起絨手藝也是極繁複的。」

  令梅頷首:「這兩件幾錢?」

  吳老闆看令梅衣著不俗, 道:「絲巾一千,繡品五百。」

  令梅豈能不還價?

  「兩件一千?」

  吳老闆嚇一跳,若不是看她誠心要買,就要變臉趕人了。她搖頭:「我開的是實價。」

  令梅偷問金元寶:「你看這幾幅作品怎麼樣?」

  金元寶懶懶的道:「有那麼一絲半毫的靈氣。能收。」

  現代的工藝品中能帶上靈氣,不是材質珍貴就是做工已經精湛到天人合一。

  令梅遂道:「是我唐突了,一千五,我收了。」

  吳老闆舒口氣:「好。我幫你裝個漂亮的禮品盒。」

  「我朋友還想買些繡針、絲線和面料繡幾幅畫。」

  令梅打開個若大的文件夾,裡面是封好的四張周天海的工筆花卉。

  吳老闆登時為之驚艷:「這是周大師的作品吧?啊呀,今天開眼界了。」

  令梅笑贊:「老闆有眼光。我那位長輩平時也喜歡刺繡打發時間。您能幫我按圖配好絲線嗎?」

  吳老闆遲疑道:「絲線倒是有得賣。但要配齊的話,可費時間和功夫呢。」

  「今天能配齊嗎?」

  吳老闆再度端詳了番畫,點頭:「六點前。」

  令梅暗想,只能讓父親給自己請天假了。

  這天從早晨到傍晚, 令梅就陪在吳老闆的身邊在絲線的海洋中徜徉。原來, 配齊各色絲線如此的麻煩辛苦啊!

  第二天下午, 她帶著繡品和絲線趕回學校。

  漫長的車程里, 她閉眼假寐。實則意念進入空間,拉著金元寶研究刺繡。

  金元寶不樂意:「憑什麼本大人還要學刺繡啊?」它堂堂山神大人的靈寵,靈力滿級的大佬,還要學刺繡?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與時俱進哪。」令梅笑眯眯,「之前咱們不就說好了,要共同進步的嗎?」

  金元寶一撇頭:「不學。」

  令梅嘆口氣,拉長聲音道:「兵馬俑,法華寺,故宮……」

  金元寶感受到令梅滿滿的威脅,憤憤不休的跳起來,咬牙切齒的道:「學,我學還不成?」

  令梅笑著攤開兩件繡品:「咱們先從白荷開始?」

  金元寶忍氣吞聲:「怎麼學?」

  「拆了它。」

  「啊?」

  「拆了它,你才能得到絲線的記憶學會它的針法呀。」

  金元寶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這樣學起來可就方便多了嘛。它差點以為要像繡娘那樣一針一線的繡花呢。

  指間飄出一縷金光,在白荷繡上繞了幾圈,一根、兩根,無數根的絲線抽身而出在空間交錯飛舞。

  一張白荷繡拆到點滴不剩,拆分的絲線在空中自行合併團成一團。在金元寶一聲令下後,絲線又開始自行劈絲走線,往復穿插在底布上, 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一張白荷繡復原如初。

  金元寶認真的學習:「……原來是這樣的啊, 有趣,這針法真有趣。哇,蘇繡果然精妙絕倫。」

  金元寶將兩幅繡品拆了補補了拆,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三四遍,興致勃勃的開始在空白的底料上試繡了。

  當令梅再度進到空間時,漫天的絲線在空中井然有序的穿梭於繡架上。面料上已經有了大半幅的玉蘭花圖,且用色逼真,光影變化細緻入微,和原畫簡直一模一樣漂亮極了!

  令梅驚喜:「元寶,小金,你真是太厲害了!」

  金元寶沒理她,全神貫注的繼續控制著靈力飛針走線。

  令梅沒打擾它,退回宿舍繼續溫書。這段時間忙著裝修店鋪,學業有所耽擱。雖然高中的課本在她眼裡已經沒有什麼難度可言,但還是需要熟悉考題和知識點以便備考。

  同宿舍中,輕雪的成績最優,其次是靈齡。令梅刻意表現得低調,成績在年級里保持中等即可。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家女長得過於漂亮成績又太出眾的話,容易遭人忌恨下黑手。她可沒忘記中考時王強和陳主任給自己下得套。

  芳草和明霞成績相仿,落在她後頭些。曉芹在她的拉扯逼迫下成績穩定,每次考試排名都有一定的上升,再多加幾把力,考上廈門大學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概是天氣由涼轉熱起伏不定,班級有不少同學貪涼感冒。靈齡也中了招,白天昏昏欲睡,晚上直接發燒了。

  明霞急著找醫務室給她配藥,訓她:「讓你別急著穿短袖。看,著涼了吧?」

  靈齡吃了藥後略有好轉,但是低燒不斷。

  宿舍阿姨只能讓靈齡熬過這一宿,明早再不退燒直接送去醫院。

  令梅見明霞守了靈齡小半夜,眼眶也紅了,按住她道:「我來陪她,你去睡會兒。」

  「那怎麼行——」

  「咱們誰跟誰啊!」令梅不由分說的推著明霞上鋪。自己坐到靈齡身邊,不停的給她換涼毛巾,趁著大伙兒不注意,又餵了她一些靈泉水。

  泉水入喉散入五臟六腑,靈齡全身一松,難過了大半夜的她終於得以入眠。

  接著曉芹換下令梅,輕雪又換下了曉芹,芳草最後頂上。一個夜晚就這麼安然渡過了。

  靈齡醒來時,就見芳草伏在自己床頭,迷迷糊糊中她想到急得團團轉的明霞,給自己餵水餵藥的令梅,還有幫她擦身體的輕雪和曉芹,鼻子一酸。

  她一起身,就驚動了芳草。芳草驚喜著叫道:「靈齡醒啦!」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上,「謝天謝地,總算是退燒了!」

  大夥跳下床鋪湧向靈齡,嘰嘰喳喳的一通說笑,靈齡抿抿唇:一群呱噪的小麻雀,但是還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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