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調解

2023-10-29 02:26:41 作者: 沈碧瓷
  蘆墟鎮公安局。

  黃法醫剛從NP市公安局法醫部拿了馬建國的血液檢測報告回來,就撞上盧隊審訊馬家人。

  」小鄧。「黃法醫好奇問,」怎麼把馬建國母親哥哥都帶回來了?「這兩人最近沒少到局裡鬧事,大夥都認得他們臉了。

  鄧春來義憤填膺的將事情經過說了。

  黃法醫蹙眉。窮山惡水出刁民,誠不欺我。

  「這根金條就是蕭令梅塞我身上陷害我的。」顧金花一口咬定死不放鬆。她也不敢放啊,一鬆口一千塊錢就飛了啊,面子裡子全沒了,說不定還得吃牢飯。她還怎麼見人?

  蕭越山咬緊腮幫子,若不是對方是個老太太,恨不得湊她個滿地找牙。

  盧隊遇上這種滾刀肉,也覺頭痛。

  令梅恍若無事般的笑了笑,輕聲問顧金花:「你說這根金條是馬建國交給我娘羅桂香的,是不是?」

  」對。」顧金花眥目欲裂。「你娘貪彩禮錢,把你許給我家建國了。」

  蕭越山正要暴起,被女兒按下。

  令梅不置可否,繼續問:「然後是我把金條塞到你衣服里的,是不是?」

  顧金花呸了聲,罵:「惡毒刁鑽的丫頭片子,就是你這個小娼——」

  「閉嘴。」盧隊怒喝,「公安局裡還敢嘴髒罵人?「

  顧金花嚇了一跳,還是有恃無恐的道:「她做得出我還罵不得嗎我偏要罵——」

  「盧隊。」令梅沒理她,乾脆利落的道,「這根金條按顧金花所說,經過這麼多人之手,上面肯定留有指紋。」

  旁聽的黃法醫咦了一聲,眼睛微亮,直直的盯著令梅。

  盧隊立馬被點醒:」沒錯。顧金花,我們立即安排法醫現場提取指紋。就算上頭沒有羅桂香的指紋,也該有蕭令梅嫁禍你時留下的指紋,對不對?「

  顧金花和馬建國張口結舌,頓時心虛得左顧右盼不敢應對。

  盧隊轉頭看見黃法醫,笑道:「喲,黃法醫回來啦。正好,來,讓他們長長眼,咱們當眾提取金條上的指紋。」

  黃法醫笑道:「好,我去取工具。」

  盧隊盯著馬家母子,扯著嘴笑:「我可提醒你們。坦白眾寬,抗拒從嚴。你們現在交待了,我們還的轉圜餘地。要是等法醫取證後證明你們是在栽贓誣陷,那就得從重處罰了。」

  顧金花終於覺得怕了。面孔青白不定,遲疑不決又驚恐的盯著兒子:建軍,咋辦?

  馬建軍手指緊緊攥著褲子,把大腿肉都掐青了。

  緊要關頭,眾人耳邊傳來幾聲輕笑:「什麼案子要從重處罰呀?盧隊,幾天不見,你威風又大了呀。」

  顧金花看清來人,腰背挺直,眼底登生希望。

  馬建軍喜不自勝的喚了句:「二叔!」

  馬有德笑容一涼,瞪了他們母子一眼,冷喝:「你還有臉叫我二叔?我的臉皮子都被你給丟光了。」他隨手把自己的公文包往桌上重重一砸,砸得盧隊面前的茶杯都跳了跳。盧隊趕緊護住茶杯,心中暗罵: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馬有德這小子,消息挺靈通嘛。

  「說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馬有德目光嚴厲的掃過吱吱唔唔的兩人,一字一字,意味深長的道,「盧隊應該已經提醒過你們,坦白眾寬,抗拒從嚴?」

  黃法醫恰巧在此時拿了法醫箱過來。她戴上手套,向馬有德點頭招呼,又向馬家母子微微一笑。馬建軍死咬著牙不鬆口——沒有羅桂香的指紋完全能解釋是他們擦過了。但金條上一定有蕭令梅的指紋。只有她有機會把金條塞回他娘身上!於是他挺直身體道:「這事我們確實冤枉。二叔,盧隊。要是你們檢查結果確實沒有蕭令梅的指紋。我帶我娘當著全村人的面向她家道歉,賠償1000塊錢絕不食言。」

  馬有德見侄子胸有成竹,不由瞧了眼蕭令梅。

  女大十八變,小丫頭倒是沒怎麼變,除了越長越動人。

  他完全能夠理解為何建國寧願花一萬塊彩禮也想娶令梅回家了。

  盧隊見狀,揚眉:「你們可得想清楚了。這要是沒查到蕭家人的指紋,那就是你們故意栽贓,拒不交待,罪加一等哦。」

  馬建軍打了個冷顫,瞅了眼令梅。見她面上帶著股輕蔑與嘲諷。還衝他挑釁似的挑了挑眉。

  「查!」馬建軍立時被激得頭腦沖血。「我就不信她有本事抹掉指紋!」

  盧隊朝黃法醫點點頭,黃法醫取出乾粉及小刷子,當著眾人的面,將金條上的指紋一個個粘了下來。

  馬有德繃緊了額頭。確定黃法醫沒有遺漏,才退到邊上點了支煙。

  黃法醫又取了在場所有人的指紋,在放大鏡下一一核對。

  一個小時後,她對馬有德道:「馬科長。您來看看吧。」

  馬有德丟了菸頭,微笑道:「這些我看不懂。你就說結果吧。」

  黃法醫笑了笑:「金條上只提取到兩個人的指紋。一個和顧金花相符,另一個是馬建軍的。並不存在第三人的指紋。」

  馬有德故作淡定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幾步跨到顯微鏡前,黃法醫主動讓開位置。

  「核對指紋不難。馬科長您仔細對比著看。不難下結論。」

  馬有德反覆對比指紋,最後終於絕望的吸了口氣,抬頭間目光凌厲的射向侄子:「你們兩個,太讓我失望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馬建軍驚惶錯亂。「我、我——」

  我明明把金條藏進蕭越山家的東牆裡的呀。

  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顧金花全身的抽了氣的泡泡似的,癱軟無力。半晌,才猛地叫了聲:「他二叔——村長——這,這都是誤會!越山啊,你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這事真的只是只是咱們一時受刺激——我兒子死了呀!」她嚎淘大哭,鼻涕眼淚說來就來。「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是被傷心迷了心竅,所以才幹下的糊塗事啊。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咱們這回吧?我年紀一把又有幾天能活?又只剩建軍一個兒子了,你們忍心讓我們娘倆坐牢,家裡的孫子還小哪,啊啊啊啊。」她捶胸頓足,哭得驚天地動鬼神。

  洪村瞄到蕭家父女雷打不動的面孔,扯扯嘴唇: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這時候賣慘有屁用?

  盧隊正想說話,馬有德搶了話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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