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夜的君王

  可是賀涼的話卻又讓人挑不出毛病，因為那不是嘲諷，反而更像述說著一個事實。

  大江千里看著面前的賀涼，嘴角有些顫抖，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殺不了賀涼，明明自己已經很強了，有著村正的加持，大江千里比巔峰時刻的自己還要強，可是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無處發力的感覺。

  大江千里看著賀涼手中的刀，越發憤怒：「為什麼，為什麼。我手中握著的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村正，是這天下最為頂級的妖刀村正，為什麼會殺不了你。」

  「村正嗎？呵呵……」賀涼輕撫途難：「我手中的刀，是一位姑娘送給我的。」

  眾人不明白賀涼的意思，只有素素輕輕微笑。而此句話到了大江千里的耳中，便變成了赤裸裸的嘲諷，認為賀涼的意思是，哪怕我拿著一柄別人隨手送的刀，也可以擊敗你。

  大江千里大喝一聲，提刀再斬，無語倫比的刀氣帶著濃重的殺意再次向賀涼襲來，賀涼看著大江千里的動作，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一次賀涼不再只是簡單的防禦，而是率先出刀。

  灰藍混雜的氣息將途難包裹，途難刀身之上淡黃色的紋路隱隱發亮，這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發現賀涼變了，不再是一個人握著一柄刀，而是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一柄刀，最鋒利的刀。

  「刀意通明！！」一旁的平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平川不懂刀，但是這份見識還是在的，看賀涼如此年輕的外表，怎麼會領悟如此高的境界。

  大江千里手中的村正突然發出一聲怒吼，瞬間吸食掉了大江千里體內一半的血液，妖異的血紅色光芒瞬間爆發出來。

  賀涼的刀卻已經到了，同樣是徑直而下的一刀，氣吞山河。

  轟！

  血紅色的光芒被瞬間擊碎，大江千里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瞬間飛了出去，撞斷無數樹木。

  大江千里劇烈的咳嗽起來，卻無一絲鮮血咳出，因為他體內的血的確不多了。

  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大江千里的身體竟然被村正拖了出來，緩緩的再次來到賀涼的身前。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大江千里虛弱的問道，直到現在大江千里也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

  賀涼緩緩的收回了途難，因為在賀涼看來，此刻已經沒有在出刀的必要，賀涼看著大江千里，淡淡的說道：「你沒聽到他的不甘嗎？」

  大江千里看向手中的村正，緊咬牙關，沒有說話。

  「一個靠著刀的刀意與我交戰的人，怎麼可能戰勝我賀涼。這個道理都不懂，村正握在你手裡，和一個燒火棍有什麼區別？」這個道理賀涼剛剛教會了海川，現在又告訴了大江千里。

  不過天下畢竟沒有兩個一樣的人，海川懂了，然後下山。可大江千里不願聽賀涼的教誨，在大江千里的眼神之中，只有無盡的憤怒，大江千里已經變得如同一隻冷血的野獸，這一刻大江千里只想殺光眼前一切的人。

  大江千里踉蹌的站了起來，手中的村正還在顫抖，大江千里狠狠的向村正的刀身砸了幾拳，冷聲說道：「他的不甘與我何干，他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一個讓我殺掉所有人的工具而已。你真的以為你贏了？我大江千里怎麼會敗，怎麼會敗……」

  漆黑的字符突然開始從大江千里的身體裡不斷湧出，字符出現之後，大江千里佝僂的身體變得更加孱弱不堪，可是大江千里的眼神之中卻透露著癲狂，字符開始向村正涌去：「吞吧，你不是喜歡吞噬嗎，盡情的吞吧，哈哈……」

  「先生小心，他要拼命了！」遠處的平川高聲提醒，有些擔心。

  賀涼眉頭皺起，同樣感覺到那些漆黑的字符給自己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賀涼瞬間來到大江千里的身旁，一拳轟出，可是那些漆黑的字符瞬間形成了一堵牆，在賀涼的拳風之下，字牆開始變形，卻沒有崩塌。

  一股噬骨的疼痛感突然從賀涼的手中傳來，賀涼稍稍一驚，想要拔出拳頭，卻發現黑色的字體異常粘稠，竟然粘在賀涼的拳頭之上，賀涼猛的一喝，拳頭之上發出淡黃色的光芒，才將黑色的字符震開。

  「先生，不要碰觸那些字，會沾上業障。」平川再次出言提醒。

  賀涼翻了翻白眼，未免說的有些晚吧。既然不能觸碰，賀涼再次拔出途難，本來想著不在出刀的，此時到有些打臉，可是緊接著賀涼發現，途難似乎也極其厭惡那些字符，不願觸碰。

  大江千里看上去已經顯得風燭殘年，如同狂風中的一根蠟燭，隨時可能熄滅一般，但是大江千里的眼神之中依舊露出無比瘋癲的神色：「以我大江氏起誓，即便日後吾魂陷入阿鼻地獄，也要將其全部斬殺！」

  隨著話音落下，無數漆黑的字符從大江千里的身體裡噴湧出來，然後又湧進了村正的刀身，賀涼突然感覺到地面開始顫抖，接著整個奈古川開始顫抖起來。

  大江千里以靈魂起誓的代價，換來了另人絕望的力量，大江千里赤紅的雙眼變得漆黑無比，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漆黑無比，仿佛進入了黑色的泥潭，一道耀眼的血色光芒從黑暗中誕生出來，一聲驚天的咆哮從村正的刀身發出，四散的刀意瞬間將賀涼的衣衫割破。

  這一刻，大江千里真正駕馭了村正，並且相輔相成，白晝瞬間變成了黑夜，一切變得漆黑無比。

  賀涼站在黑夜當中，輕撫途難，途難依舊發出輕鳴，可是這一次似乎底氣不足，賀涼輕輕淺笑，踏出一步，這一步踏出之後，賀涼在黑夜之中大方光明！

  兩人站在黑夜之中，一人已經完全融入黑夜，一人則周身圍繞著淡黃色的神秘光暈，究竟誰才會是黑夜當中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