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自然天成

  賀涼也不再次相勸，直接坐在武飄飄的旁邊打開自己的食物，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賀涼故意買了些氣味比較重，香氣四溢的食物，加上賀涼一直在旁邊吧唧著嘴。

  不到幾分鐘，賀涼便聽到了武飄飄肚子叫的聲音。不過賀涼露出一臉茫然的神色：「什麼聲音？打雷了？」

  武飄飄小臉一紅，把被子蒙在頭上，不去理會賀涼。賀涼輕輕掀開被子，對武飄飄輕輕說道：「別耍小性子了，快吃點吧，你爺爺該擔心了。」

  此時的賀涼盡顯溫柔，武飄飄看到賀涼的樣子微微愣神，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沒有說話，結果賀涼手中的食物，默默的開始吃了起來。

  看到武飄飄將一大盒食物吃完，賀涼默默的遞給對方一杯水：「難道你準備讓你爺爺一直在外面站著？」

  武飄飄低著頭沒有說話，不知道想些什麼。

  「你和老爺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這事不怪老爺子。」賀涼嘆了一口氣說道。

  「為什麼不怪他，如果她幫了我爸爸，我爸爸就不會逃走，我就不會變成沒人管的孩子。」武飄飄頓時開始反駁，情緒有些激動。

  「你父親是一個成年人，做出的事情有責任自己承擔，老爺子只是堅守著自己的原則，他又有何錯？」賀涼義正言辭的說道。

  武飄飄再次沉默，顯然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心中又有些動搖。

  「在我看來，作為父親，武老爺子顯然比你爸爸做的更好，作為爺爺，武老爺子也比許多人做的更好。」賀涼一口氣說完，然後便不在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讓這個心智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小女孩，自己思考。

  良久之後，武飄飄突然哭了起來，再次把頭藏在被子之下，在裡面瑟瑟發抖。

  賀涼嘆了一口氣，走出門外將武老爺子請了進來。此時武老爺子的眼圈也有些泛紅，這個一輩子剛強的老人，此時也有些悲傷。賀涼的話，門外的武老爺子自然全部聽見。

  武老爺子對賀涼露出感激的眼神，從武老爺子微微顫抖的雙手，賀涼明白此時武老爺子的心情。賀涼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武飄飄就這樣在被子下睡了一夜，武老爺子在床邊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的太陽升起，淡黃色的陽關斜照入病房，武飄飄揉了揉眼睛，慢慢的醒了過來。

  武老爺子正端著剛剛買回來的食物進入房間，兩人相視，武老爺子略顯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爺爺……」武飄飄輕聲喊了一句，便沒有了下文，但即使是這一句，便讓武老爺子的臉上迸發出喜悅的神色。

  「好好好，飄飄快點吃飯吧。」武老爺子笑著將食物遞了過去。

  經過醫生檢查，很驚訝的發現武飄飄已經完全沒事，可以出院了。辦完手續後，武飄飄說明天還有課，要先趕回學校，這個周末也許回去山上看看……

  雖然未打包票，但也讓武老爺子喜不自勝。並且賀涼也發現，武老爺子也很想返回山上，在城市當中武老爺子顯得很不自在，許多東西也搞不清楚，還好還有賀涼幫忙。

  當兩人走出城市，踏入那柔軟的黑色土地之時，武老爺子的精神頭便瞬間恢復，步履也變得開始有力，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對於賀涼解決了自己和孫女好幾年的心結，樸實的老爺子不斷的感謝，說等回到了山上，要好好答謝賀涼一番。

  兩人走著山路，山路上碰到許多的行人都會紛紛跟武老爺子熱情的打聲招呼，賀涼跟著健步如飛的老爺子，走了半天山路才回到了老爺子在半山坡上的一所小房子。

  房間不打，兩個人同時待在房間裡便覺得有些狹窄，陳設也很簡單，木桌、木凳和一個火炕。牆上面掛著許多野獸的皮毛，倒是讓賀涼有些好奇。

  「老爺子平時還打獵？」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已，這些都是早些年打的，這些年國家說許多東西不讓碰了，我就只捕些小東西，夠填飽肚子就行。」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生火做飯。

  生好火後，便讓賀涼在家裡待著，老爺子一個人出去了。不到一個小時，老爺子拎著兩隻野兔，一隻野雞走了回來。

  「咱們的晚飯。」老爺子把野物放到地上，便開始熟練的剝皮清洗，看的賀涼一愣一愣的。

  接著老爺子又在自己的屋檐下邊挖出一壇老酒，看酒罈的破舊程度，至少在地下埋了幾年了。

  賀涼便看著這個六十多歲的健壯老人不斷的忙活著，並不是賀涼不想幫忙，而是賀涼發現自己完全插不上手。武老爺子幹活的這個過程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每一步都是風風火火，但都是行雲流水。隱隱約約之間，讓賀涼感覺到一股返璞歸真的味道。不由暗自驚嘆。

  當武老爺子將野味烹飪好，端上桌來，把那壇陳年老酒的封蓋一下打開，酒香四溢，這是賀涼才反應過來。

  「臭小子，發什麼愣啊。」武老爺子有些納悶的說道。

  賀涼接過武老爺子遞過來的酒碗，一口飲盡大聲說道：「好酒！」然後對著武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我可聽說你身上不少神奇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你說的是山神的使徒？看你也是大城市來的，還信這一套？」武老爺子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笑了笑。

  賀涼自然知道這世上沒有神仙一說，但萬物有靈，看著今天的武老爺子，賀涼總覺得有一絲莫名的感覺，好像武老爺子身上有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武老爺子在這大山當中不管做什麼，給人都是一個感覺，自然天成！

  「萬物有靈，這天地還是充滿神秘的。」賀涼笑了笑。

  看到賀涼感興趣，武老爺子便放下筷子，回憶著成年往事，淡淡的說道：「我父親就是看山人，最早是為了躲避戰亂，便來到這大山安居。我從小就在這山上長大，如今已經六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