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謊話不能說太多

  「吳大姐……」白雪擠進人群里喊了一聲。

  忙碌中的吳玉霞聽了聲兒抬起頭一看，看到白雪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豬肉。

  她趕緊讓她進了櫃檯裡面，扔下一大堆要買衣服的人，帶著白雪就進了倉庫。

  「外面那麼多人在等著呢沒事嗎？」白雪跟了進去，輕飄飄問了一聲。

  「今天人本來就多，衣服也少，她們等也是白等，馬上就賣完了。」吳玉霞說著，眼睛不離開白雪手上的豬肉「丫頭，豬肉弄到了？」

  「這不！三斤豬肉，按你說的，肥肉多！」

  「好好好！丫頭你可真有本事！」吳玉霞樂呵呵的接過豬肉，「給你！黑市價，一斤豬肉五塊錢！這裡是十五塊錢！」

  白雪接過錢就揣進了兜里，她給她弄這豬肉重在也不是為了錢，是為了跟她搞好關係。

  「吳姐，外面那些人怎麼跟不要票一樣在搶啊？那成衣真不要錢？」白雪好奇問了一句。

  「可不就跟不要錢一樣嗎？不要票，而且大人的只要十塊錢一套，小孩兒的八塊錢一套，都是城裡人穿的貨色呢！只不過都有點瑕疵！紡織廠只批下來的！」吳玉霞把豬肉藏了起來，可不能再給那些同事看到了，上次的熏雞就給人看到了，非要分一半走，最後鬧得不歡。

  「吳姐，你家年貨都辦完了嗎？」白雪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

  「辦什麼呀？想買都沒地兒買的，不過今年不錯，有這豬肉，還有你上次賣我的熏雞，能過個肥年了。」吳玉霞開心著，她們一家十來口人，不過三斤豬肉里放大白菜也能做一頓好吃的餃子了，夠一家人吃的了。

  「大姐，我這裡還有魚呢！」

  「你說什麼？」本來要走出去的吳玉霞，聽了白雪的話，趕緊就退了回來。

  「不過，你得賣我幾件衣服才行！」白雪看著上鉤的吳玉霞，皎潔一笑。

  最後，她成功買走了七套瑕疵不多的衣服，給家人一人買了一套，又拿出來兩尺布票，給兩個新生兒弟弟妹妹也買了一身衣服的布。

  這就花了她七十五塊錢，加上剛剛吳姐給她的買豬肉的十五塊錢她也才剩下三十多塊錢了。

  這錢真不經花呀，可是不買又不行，看著爸媽跟弟弟妹妹，還有自己身上穿的這一身破補丁衣服。

  「丫頭，我都賣給你這麼多了，你看外面那些人都開始罵我了，你不能只賣我一條魚就完啊！」吳玉霞看著用麻袋把七套衣服和裝起來的白雪，哀怨的說著。

  都怪她一時貪了那條魚，答應賣給這丫頭，可這丫頭胃口之大，一下子買了七套，外面排隊的人那麼多，衣服只剩下十套了，她遲遲不出去，外面的人開始不耐煩，生氣起來了。

  「吳姐，你趕緊出去看看吧！放心，我去給你拿魚，再給你拿幾個蘋果跟香腸！不過再多就沒有了，我們家人也多，只能給你勻出來這麼多了！」白雪洋裝心疼。

  吳玉霞知道她們家人多，這一下子買七套衣服就能看得出來。

  「行！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快點啊！」說著走了出去，白雪也跟在後面出來了。

  那幫等著買衣服的人見售貨員出來了，也沒時間管白雪，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白雪背著一麻袋衣服就開溜。

  其實這成衣也沒多好，而且很薄，男人的是黑色，女人的是淺灰色的，套在棉衣棉褲外面可還行。

  白雪走了一段路，等路上沒人了，趕緊把麻袋裝進超市空間裡，然後把答應吳玉霞的蘋果，魚跟香腸拿出來。

  她拿了八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又拿了一天四斤重的魚，還有兩根香腸就往供銷社走去，她得趕緊弄完這些回衛生院附近去等著，就怕張遠等不及自己找過來。

  就在她這一來一回時間，成衣都已經賣完了，人群散去，有的不高興在罵罵咧咧，有的失望的臉色難看，有些則是無所謂，跑去買別的東西去了。

  「吳姐，這麼快賣完啦？」白雪近了賣布的櫃檯問。

  吳玉霞先看了一眼白雪拿著的麻袋，然後好心情的開口「這麼好的東西能愁賣嗎？沒買到的都失望著咧，丫頭你去的快來的也快！趕緊跟姐進來暖和暖和吧！」

  白雪知道吳姐是說給那些同事聽的冠冕堂皇的話，乖乖跟著她進了裡面。

  「吳姐，看看吧！這是我能給你弄到的所有東西了！這可比這幾套瑕疵衣服金貴多了啊！」

  吳玉霞趕緊扒拉了一下麻袋，看到裡面的東西眼睛都直了，激動的看了又看，最後都不用白雪說，主動拿出來三十塊錢遞給白雪，丫頭啊！不用找了！以後有什麼好東西可一定得想著姐啊！姐也給你留！」

  「吳姐，那粗麻布……」白雪拉長了音。

  「行！姐這就再給你十尺粗麻布！還有針線也得要吧？」

  「要要要！還是吳姐對我最好了！」

  白雪知道，吳玉霞這是一時激動忘了反應，等她冷靜下來之後肯定會想，能弄到這麼多好東西的人怎麼連點粗麻布都弄不到了呢？

  白雪想好了，就最後一次，下次絕不再自己出面購買了。

  最後，白雪把麻袋裡的東西倒給了吳玉霞，又裝了布和針線回去。

  一切弄好，她今天就沒打算去王叔那裡送貨，所以出了供銷社就找個隱蔽的地方把成衣都拿了出來，也把粗麻布跟針線都放到了一個麻袋裡，再從超市拿了六雙家人碼數的雪地棉裝進麻袋裡背上。

  不過她選的都是黑色的，怕抬招人眼。

  這次她還拿不了棉衣棉褲了，東西太多，麻袋都裝不下，所幸她隔一天就來一次鎮上，也不急，明天還得帶著白大糧過來拆線呢。

  她背上大麻袋，往衛生院方向慢慢挪過去。

  就在快到了衛生院的時候，前面有一老太太一個屁股墩兒就滑倒了。她哎吆一聲，白雪周圍看了一圈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心裡腹誹，果然謊話不能說太多，她剛跟家人編故事說在衛生院附近救了個滑倒的老太太，馬上就來個滑倒的老太太等著她去救。

  「奶奶，你沒事吧？來我扶你！能起來嗎？」白雪跑過去，把麻袋放到一邊，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問。

  老太太抬起頭，滿臉皺紋的臉上爬滿了痛苦，估計是摔得不輕。

  「好孩子，奶奶估計是摔壞了尾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