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院

  「你這孩子，幫助人就幫助人，怎麼還能收人家東西呢？」白大糧不贊同的說著。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人家說只是一點心意，人家不差這點東西，還有，求我隔兩天過來看看他媽呢，說是他們都經常不在家，擔心老人家一個人在家有什麼危險！說一個月給我十塊錢呢！」白雪戲精上身的表演著。

  「哎呀，隔兩天過來看一次就行，又不讓你做什麼，怎麼還給那麼多錢呢？」白大糧都聽得要坐起來了。

  「爸，我不是說了嗎？人家不差錢！再說了，我隔兩天來一趟，三十里路呢，走來走回也不輕鬆。」

  「你這孩子，到時候爸來不就好了嘛！你把老太太家告訴爸！爸過來看！」

  「打住啊爸！人家可能是高幹家屬，也是看我救了老太太份上，哪能隨便讓人進去呢！」白雪就知道她爸有這麼一說，早就找好說辭了！

  「是嗎？那你這天寒地凍的行嗎閨女？要不咱別幹這差事了！」白大糧看著單薄的女兒，有點擔心自責的說著。

  「我沒問題啦爸！干農活都沒事，走點路算什麼呀？十塊錢呢，到時候咱們有了這十塊錢，弟弟妹妹也不至於挨餓受凍過的那麼苦不是？我受點累算什麼呀？誰讓我是大姐呢！再說了這事我都答應人家了！」白雪頓時覺得自己好偉大呀。

  「都是爸沒用，讓你們幾個孩子受苦了！」白大糧又開始自責起來。

  「好啦爸，慢慢的都會好的，大環境就是這樣，誰有辦法呢！」

  白大糧沒太聽懂大環境這個詞，不過聽著女兒給自己畫的大餅，心情突然就晴朗起來。

  牛車是二叔駕著來的，來的時候都已經一點多了，白大糧的吊瓶也掛完了，趙大夫進來給了兩瓶藥，讓白雪去結帳。

  「七月姐姐，我爸要出院，你給我結個帳吧！」白雪自來熟的跟收款處的陳七月說。

  「好！馬上給你算！」陳七月一見是白雪，笑的見牙不見眼。

  她花五塊錢買的香脂太好用了，而且味道又好聞。

  已經嫁了人的姐姐回家一見到她的香脂就喜歡的不得了，求她送給她，她在姐姐面前得意極了。

  以前都是她姐姐炫耀的份兒，這回也輪到她來炫耀了。

  而且，她買回去二十斤糧食都是精細的，比糧站賣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她花五塊錢買香脂的事情她媽也沒有說什麼。還誇了她好幾句懂事了。

  其實她們家不缺錢，她爸爸是奶粉廠廠長，不過這個年代普遍缺衣少食，有錢也買不到。

  「小雪，你爸藥費一共花了十七塊八毛四，剩下的錢退你！」陳七月算了一會兒抬起頭說著。

  「好的！」白雪很是乖巧禮貌的回應。

  很快，陳七月就找了零錢退了回來，可不等白雪轉身，她神秘兮兮的開口了。

  「小雪，你還有其他好東西沒有？有的話賣給我唄？香脂太好用了，我超級喜歡！」

  白雪思索了片刻，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她見過她爸爸，也知道自己是哪裡人，賣給她東西都不安全。可不等她開口，陳七月又緊追著開口了：

  「你放心，保密！我懂！我連跟誰買的都不會說！」

  「行，回頭我有了好東西會想著你的七月姐姐！」白雪這才答應下來。

  「好！姐姐不差錢！有好東西儘管給姐姐送來哈！糧食也要！」陳七月馬上開心起來說道。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白雪轉身回了病房。

  白大糧已經都準備好了，來時候帶來的被褥也被白大江抱出去鋪好了，白雪扶著她爸，手裡拿著從超市拿出來的東西，慢慢往外走，深怕白大糧摔了。

  路過收款處的時候，陳七月笑咪咪的跟她揮著手。白雪也禮貌的揮了揮手。

  回去的時候白雪沒有再跟著牛車走路，她爸也坐著，所以她能蓋到被子，可被子不保暖，一路還是凍的不行。

  到了家，剛進了院子，幾個小的就跑了出來。

  「爸，大姐你們回來啦？爸你沒事了吧？」幾個里最大的白如雲先出聲。

  「爸你沒事了嗎？」

  「大姐你冷了吧？」

  接下來幾個小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個不停。

  「好了好了你們先別問了，趕緊讓爸進去，頭上還有傷呢！得好好養傷才行！」白雪用手劃拉開四小隻給白大糧騰出地方往屋裡走。

  「大姐，我來扶著爸！」白如霞擠開白雪扶住了白大糧。

  「大姐我給你提著吧！」大弟白如山接過白雪手裡的袋子。

  白雪也順勢就把袋子給了白如山提著。

  一行人簇擁著往屋裡走，白雪回頭，就見二叔白大江趕著牛車要往外去。

  「二叔，進屋暖和暖和再去還牛車吧！」白雪停下來喊了一聲。

  「二叔還是快把牛車還回去吧！別出了什麼岔子！」白大江沒有停下來往外趕著車。

  「那一會兒來家裡吃飯！」白雪又喊了一聲。

  「二叔不是都吃過了嗎！不來了，你趕緊進屋吧小雪，這一路怪冷的！」說話間，牛車輪子嘎吱嘎吱的壓著雪地往大隊部走去。

  白雪也沒有再堅持，趕緊轉身往屋裡跑去。

  白雪進屋的時候，王翠花正看著自家男人的頭哭呢。

  「媽你別哭了！剛生完孩子不能哭！」白雪趕緊上前安撫。

  「就是啊媽，你身子虛弱，暈倒醒來不久，你這樣哭，那吃進去的兩個雞蛋又白痴了，身體補不回來弟弟妹妹又沒奶吃！」白如霞是個直性子，有啥說啥。

  「好…好媽不哭了，不哭了，你們爸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翠花趕緊擦著眼淚。

  「翠花，你怎麼樣？我聽小雪說了你暈倒可急死了！」白大糧被幾個兒女扶著坐到了炕上，看著自家婆娘問。

  「我沒事了，就是看到你滿頭血的倒在地上，一時著急就暈過去了…」夫妻倆說著話。

  白雪沒有管她們，轉身從白如山還沒有放下的布袋子裡拿出了紙包糖來分給弟弟妹妹們。

  「來，大姐給你們帶了糖回來，一人兩顆，過來拿！」

  白雪這一聲一出，四小隻立馬歡喜的跑過來，不過卻沒有爭強，乖巧的等著大姐分。

  兩個妹妹十三歲，兩個弟弟也都十歲了，本來四個人都在讀書，兩個妹妹都要升初中了，被她們奶奶鬧著停了學。都已經開始爭公分了，半大孩子雖然對糖都特別渴望，可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