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母女雙亡

  「你陪？你陪什麼了？她一個人在暗無天日的瑤池池底，而你呢？一個人在外面享受陽光微風，還有這麼多人的侍奉。你所謂的陪伴和孤獨，不過是你自以為是的自我感動罷了吧？」

  錢小余眼中毫無懼色，被盤古人魂滅世是個死，被西王母殺了也是個死。

  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只希望沈卿晨和四個孩子得知她的死訊不要太難過，他們一家五口肯定還會有機會團聚的！

  西王母聽了錢小余的話卻徹底怔住，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面說這些。

  包括瑤池聖女也沒講過。

  哦不，她似乎是說過的。

  可自己當時又對她說了些什麼呢？

  「你若是覺得我對你不好，大可以離開！」

  「反正我從來沒有想要你這個女兒！」

  「你就和你那個薄情寡義的爹一樣，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

  西王母曾經對瑤池聖女說過的話還有錢小余罵她的話猶如繞耳魔音，不停地迴響在西王母耳邊。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這樣做是為了她好！不然被天道知道她是人神混血，如何還有命在？」

  「不行，不行，我絕不能讓你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西王母雙目赤紅布滿了血絲，猶如猩紅的蛛網覆蓋了她的眼球。

  她高高舉著那把冒著黑氣的短劍，對著錢小余猛地撲了過來。

  錢小余身體不能動彈，想要躲都躲不掉。

  她本想將太師椅整個都翻過去，以此來躲避西王母的攻擊。

  卻不成想，自己的腳就像是在地面上生了根一般。

  「母親，不要！」

  就在這時候，瑤池聖女突然出現在宮殿裡面，化成一股水流來到錢小余身前化為人形，代替錢小余擋住了西王母的短劍。

  短劍沒入胸口，黑氣瞬間縈繞了瑤池聖女的全身。

  瑤池聖女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白嫩的臉蛋上的開始浮現出黑色的線條。

  皮膚下面好似還有什麼東西在隱隱爬動一般，微微鼓起不停地竄動。

  瑤池聖女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西王母竟然會用這樣惡毒的東西來對付錢小余。

  西王母難以置信地看著瑤池聖女，呆怔地鬆開了手。

  剛才她叫自己什麼？

  母親？

  這是一個多麼陌生的稱呼啊！

  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叫過她。

  唯一一個應該叫她母親的人，一直都被她狠狠推開。

  現在，她好不容易聽到了這一聲母親，卻要面對喪女之痛。

  西王母快速回過神來抱住了瑤池聖女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的血色逐漸退去，眼淚溢滿了整個眼眶。

  「母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瑤池聖女說起話來都有些吃力，她只能感覺到渾身都在疼痛，好似是身體裡面的血液每每流經一處都會留下倒刺一般。

  又像是有萬千蟲蟻在啃食她身體的每一寸。

  除了疼，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但是和身上的疼痛相比，胸口的疼痛更加讓她無法忽視。

  為什麼心會這麼疼呢？

  像是刀子在一點點地割在上面一樣。

  「我不能讓人發現你的存在啊！不能啊！你不要死啊！我只有你了！」

  直到現在，也許西王母才真的意識到瑤池聖女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只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

  「母親，不要傷害她好嗎？她……咳，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瑤池聖女在西王母的懷裡，有氣無力地說著。

  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來，握住了西王母的手。

  西王母拼命點頭，「只要你不死，我什麼都答應你！」

  西王母的臉已經被淚水徹底打濕，頭髮都有些散亂，髮簪掉落在地發出噹的一聲響。

  但瑤池聖女已經堅持不住了，之前想要逃離瑤池逃離西王母的時候，她受了重傷，這千年來都未能完全恢復。

  這一次，西王母用的又是滿含萬千怨氣的短劍。

  她，必死無疑。

  這把短劍是當年周穆王送給西王母的，曾經在戰場上吸收過萬千將士的血氣和怨氣。

  這麼千萬年來久久不散，極為凶煞。

  又怎麼會是原本就很虛弱的瑤池聖女可以承受的？

  瑤池聖女在西王母的懷裡徹底地閉上了眼睛，隨後化成了一大灘水，將西王母的衣裙都盡數打濕。

  「不，不要！」

  西王母悲痛地大喊，可是不管她怎麼大喊大叫，都無法挽回自己唯一女兒的生命。

  「呵……呵呵，女兒死了，我留在這裡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西王母失神一般的喃喃自語，將掉落在地上的短劍再次撿起，劍尖對準了自己。

  「呃……」

  她猛地將短劍插入自己的腹部，黑線同樣出現在她的臉上。

  即便身上體會著強烈的痛苦，可她的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

  或許她認為自己能夠隨女兒而死，也是一種解脫吧！

  這長久以來，不管是為了保護瑤池聖女，還是因為對周穆王懷著滿腔的怨恨，最起碼她還有一個讓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現在瑤池聖女死了，西王母的心也就死了。

  只留她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瑤池，又有什麼意思呢？

  傾世美景無人共賞，那該是怎樣的孤寂啊？

  錢小余的身體終於恢復了行動，她緩緩站起，走到西王母的屍體面前長長地嘆了一聲氣。

  抬手將西王母死不瞑目的眼睛緩緩閉上，錢小余將金鸞火鳳放了出來。

  金鸞火鳳對準了西王母的屍體吐了一把火，西王母瞬間被焚燒成了點點星光飄散到空中。

  錢小余緩緩走出宮殿，身後是一片火光沖天。

  瑤池仙境的仙子們全都慌亂地想要救火，腳步奔忙倉促，沒有人理會獨自離去的錢小余。

  錢小余帶著瑤池聖女交給她的鵝卵石回到天帝的寢殿，逕自走進密室當中。

  眼下沈卿晨和楊戩他們一起在大殿商討對抗人魂的事宜，順帶統計天兵天將的恢復情況，以計算兵力。

  錢小余也就只能讓金鸞火鳳為自己護法，這個時候她還真是無比的想念玉髓仙和大壯啊！

  要是他們兩個在該多好，聽著玉髓仙嘰嘰喳喳的，好像也沒有那麼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