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前路

  楚明若不是有他化至道這門直指根源的無上法，是決計不可能發現這一點的。

  那座石塔給楚明的感覺微妙到了極點，不在此間，更像是存於光陰的源頭，此後所有，都不過是時光之影而已。

  楚明認為，這座石塔，應該是一件無上的器，楚明見過行者聖王的准帝兵，那是一件極其厲害的兵器，但依然沒能給楚明這種奇妙的感覺。

  這石塔，最低都是不朽真仙的兵器之靈，甚至是仙王器都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力量還是其次，關鍵是那種韻味和神髓，他化至道的法，擁有一種直達根源的奇異力量，任何事物，在他化至道面前，都沒有半點隱秘。

  唯一的限制，就是楚明自身，他能否承受其中的代價，根源，也被成為真理、大道，歸根結底，是一種超凡信息的聚合，面對這種信息聚合體，如果自身不夠強大，走向自滅是唯一的結局。

  是以，理論上來說，楚明憑藉他化至道可以在一瞬間窺盡宇宙之中所有的真理，但同時，他也會被這無盡的信息衝垮。

  楚明窺見的石塔，便是只有一個影子，無法深入進入，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這麼做。

  強行窺探，只會讓楚明走向自毀。

  「少年至尊應該是某一個無上存在所祭煉兵器之中的靈，只是這一道靈為什麼會不斷轉世？！」

  「他是想要證就些什麼，還是想要尋找些什麼？！」

  楚明心中念頭轉動。

  這個世界，埋葬了太多的東西，存在太多的未解之謎。

  知道的越多，楚明心中的疑惑也是越多，其中最大的謎團，無疑就是三十萬年之前的文明大破滅。

  這個謎團可以說是無數謎團的根源所在。

  從如今挖掘出來的點滴殘垣之中，楚明可以遙想過去時代，文明的璀璨，不朽的真仙，無上的仙王，通天的修行之路。

  但這一切，卻消逝於旦夕之間！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就連不朽的「天」都被埋葬，化作天陵這處生命禁區。

  而世界也變了，修行路斷絕，准帝已是修行的極限，三十萬年來，再無一個生命成就不朽。

  「過去有太多的迷霧，還不是我現在可以弄清的！」楚明心想，輕輕一嘆。

  「倒是內天地的路，這一條路其實很適合我，或者說，適合他化至道，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他化至道而創造出來的一樣。」

  楚明心中的思緒轉到了少年至尊修行的道路上。

  少年至尊的輪迴，是不完整的輪迴，是以修不了今法，只能走這條被放棄的古路。

  楚明已經知道，少年至尊之所以不完整，不是少年至尊的問題，而是輪迴的問題。

  世間的確有輪迴，但輪迴已經缺了，根本無法讓生靈轉世輪迴，而少年至尊卻是憑藉近乎不滅的執念，強行貫穿輪迴，以踏著輪迴轉生。

  他成功了，成功輪迴轉生，但輪迴有缺，所以他也缺了。

  是以他無法斬道，一旦斬道，便是末路。

  而內天地的古路，卻無須斬道，只需要不斷培養內天地就行了。

  只是這一條路被放棄，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隨著時空的演化，構成時空的法則越來越嚴密，越來越複雜，是以內天地的修行也越來越艱難。

  簡單來說，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時空變量越來越多了，而變量越多，計算起來無疑就越複雜。

  而內天地的路，本身就是在模仿外天地，無數個紀元之前的洪荒時代，變量很少，這條路走起來很快，沒有什麼難度，所以成了主流。

  而在如今，變量多到令人絕望，哪怕是少年至尊，如今也只完成了第一劫，勉強踏上這條路。

  是以這條路被放棄了！

  但楚明卻是發現，有他化至道的存在，他走這條路卻是無比的簡單，尋常人走這條路，是在海底撈針，而他就像是開了定位，走過去將之撿起來就行了。

  對楚明而言，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條路他不會，他只是看了少年至尊的內天地，憑藉他化至道，所以他看出了很多東西，但也僅此而已。

  修行是一件很嚴謹的事情，點滴的微小差別，都可能造就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這條路楚明不會，只有少年至尊會，但少年至尊卻是已經被楚明打死了，何況就算沒有被楚明打死，少年至尊也不會教他。

  「於我而言，現在最大的難關就是斬道了，古往今來，走上最強修行路的人斬道，幾乎盡數死在了斬道的瞬間，道斬即道崩，六大古經立時分崩離析！」

  「這裡面一定存在著某種力量的干擾，這種力量，應該就是那所謂的萬古詛咒了！」

  「不過，以我的精神力量，對於六大古經，我已經做到了完美掌控，萬古詛咒雖然恐怖，橫貫在諸多修行人頭頂，但於我而言，卻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最強修行路的萬古詛咒不像是憑空出現的，這詛咒力量的源頭究竟是來自何方？」

  「崩道的力量，未必是萬古詛咒的全部，畢竟，古往今來，所有修行人都死在了道崩之上，根本沒有修行人堅持到道崩之後。」

  「不然，為什麼我會於冥冥之中生出一種大恐怖，我的面前，好似橫貫著無盡的黑暗！」

  楚明心裡默默想到。

  「我或許要回天瀾一趟了，老師讓我走上這條路，絕對是認為我有成功的可能性，或者說，是他有解決劫數的手段。」

  「究竟是什麼手段，給了老師信心，認為我可以破劫而出？！」

  「以老師的智慧，不會想不到道崩之劫，未必就是萬古詛咒的全部！」

  楚明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天魔的那一道印記就在其中沉睡，相比最初，這一道神念印記無疑是損耗了很多。

  原本楚明是無法感知到這道印記的，但隨著楚明神念入聖，卻是可以隱約感應到神念印記之所在。

  至於現在，自然是更加輕鬆，不但可以感應到這枚印記，甚至可以與其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