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破碎虛空

  時間已是八月，縱使是晚上，天氣里也帶著一股濃郁的燥熱感。

  不過，無論是楚明，還是李紅妝安妙玲，都早就修煉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外界的溫度，並不能影響他們。

  楚明所在的地方，是大內之中，一般人根本沒有資格進來，所以雖是在寸土寸金熱鬧喧囂的京城，卻是難得的清淨。

  碧波庭建在碧波湖上，碧波湖並不大，只是一座人造湖，湖中種滿了蓮花，平日裡晚上倒是有不少老首長在碧波湖散步。

  只是今天晚上，碧波湖畔，卻是見不到半個人影。

  楚明知道，今天碧波湖是被天道的人清場了，不允許任何無關的人靠近。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這是一句嘲諷。

  但也從側面證明，那些達官顯貴們，對於鬼神之時的好奇心。

  不然，古代也沒有那麼多在皇城裡公然招搖撞騙的騙子了，甚至有不少帝王，都被騙過。

  不同於騙子，武道神話是真正的神話，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武道神話的神異。

  早在楚明來京城的時候，聽到楚明的消息，便有很多達官顯貴想要拜訪楚明，只是盡數被天道的人攔下了。

  如今，兩個武道神話將要相會，天道的人，自然也不會允許無關的人來打擾，特別是其中的一位神話，還是天道的首領。

  這種人物，已經可以說是一個國家的支柱之一，貴不可言，是鎮壓國運的存在！

  楚明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碧波湖前，遠遠的便看到了碧波湖上的亭台之中，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美婦人，憑欄而望。

  下方是接天蓮葉，映日荷花，天上是明月高懸，星辰璀璨，天地人和之間，這一幅場景，簡直就宛若一副完美的畫作。

  楚明知道，這一位就是天道的首領，孫雨晴，不過，天道的人，一般都稱其為孫先生，這種稱呼在一般人看來很男性化。

  實際上，女子也可以稱先生，先生這個詞，最早是自年長有學問的人，也有一部分老師的意思。

  孫雨晴創立了天道，本意是護衛華夏，天道的那些高手，或多或少都接受過孫雨晴的教導，所以皆稱其為先生。

  當然，那些人都只能算是孫雨晴的學生，而不是孫雨晴的弟子，孫雨晴的弟子其實也不少，但衣缽傳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李紅妝。

  弟子和衣缽傳人不一樣，弟子可以有很多，但衣缽傳人卻只有一個，就像當年禪宗五祖，將自己的袈裟、缽盂傳給六祖慧能，這便是衣缽相傳的來歷，那是要繼承道統的人。

  算算年紀，孫雨晴已經八十有餘，一般人到八十歲早就垂垂老矣，生活想要自理都是問題，但孫雨晴看起來卻是只有三十歲左右。

  當然，武道神話的壽元最低都是一百五十載，八十歲的壽數，對武道神話而言，還是處在盛年。

  至於楚明，壽數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三百。

  不過在楚明看來，這位天道孫先生的壽元卻是不多了，最低三年，至多五年，孫先生的命元就會枯竭，進而坐化。

  除此之外，楚明也已經看出，這位孫先生並未渡過雷劫，依然處於武道神話的第一個層此。

  因為對方身上，並沒有那種渡過了雷劫之後，陰陽滋長，生機連綿的意味。

  「時代或許真的變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你這般人物誕生。」遙遙的，亭台之上的美婦人朱唇輕啟，聲音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而動聽。

  雖然隔了數百米的距離，但她的聲音，卻依然清晰的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還能？！難道在我之前，世間還有如我這般人物？」楚明回應。

  就楚明所知，這個世界曾經最高晉升武道神話的高手，都是在四十之後，而立之年。

  在很多人的理解里，想成神話，非得歷盡人世滄桑，才能積蓄足夠的心靈力量，支撐元神的覺醒。

  楚明之前，唯一一個打破了四十之限的是天帝，三十歲便修成了武道神話。

  而楚明卻是更加妖孽，或者說就是奇蹟，二十歲便修成了武道神話，簡直就算打娘胎就開始修煉，也不改有這般速度。

  孫先生沒有直接回答楚明的問題，而是抬首仰望著星空，目光好似雲煙般縹緲，她道：「武道修煉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番天地，只是時運命數之下，終究有人能不被常理限制，修行一日千里，一年修行就堪比常人數年修行！」

  「你這種人，我見過兩個，一個是我的師傅，還有一個是領袖！」

  孫先生說出了一段秘聞。

  「領袖也是修行者？！」

  「領袖既然是修行者，又為何會……」

  「破碎虛空！」

  孫先生口裡吐出這麼一個詞。

  「當然也可能是真的死了！」

  「當年我師走的是武道，領袖走的是左道。」

  「我觀你氣象，你明顯已經渡過了雷劫，就是不知離天地烘爐還有多遠，我師曾言，武道神話有三重境界，一曰神話，二曰雷劫，三曰烘爐，昔年紫荊山上，我師就是引動天地烘爐之力，化虹碎虛！」

  「我師言那是破碎虛空，但我卻感覺，那或許是灰飛煙滅。」

  「武道至高，武道更高……」

  「唉！！！」

  孫先生一生長嘆，帶著一股子難言的意味。

  楚明聞言，卻是顯露了深深的沉思，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崑崙老道一個人是天地烘爐的境界，沒想到竟還有兩人還走在了崑崙老道的前面。

  只不過他們說走的方向卻是不同的，崑崙老道人走的是合道之路，而另外兩個人，卻走上了一條更加不可測的破碎虛空之路。

  只是這個世界真有破碎虛空這個境界麼？！

  楚明表示懷疑。

  楚明境界越高，便越是能感覺天地之浩大，天地之無限。

  就算是武道神話的境界，相對於地震、海嘯、火山爆發、龍捲風之類的天災，其力量都顯得渺小，更遑論是日月運轉，星辰斗移的力量，而這些力量，都不過是天地浩瀚神力之中，極其微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