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沒得選擇的痛苦

  距離蘇小小飛升回到仙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蘇小小依舊躺在靈泉之中，只不過比起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了不知多少倍。

  蘇小小肚子越來越大，最近胎動也十分厲害，隱隱有臨產的跡象。

  白果擔憂的望著蘇小小，心裡滿是愧疚之色。

  本來只是利用的關係，可是和蘇小小的相處中，感情也漸漸變得不同了。

  「魔神，小小她真的會沒事嗎？」

  白果最近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害怕蘇小小出事，心有不安的問了一遍又一遍。

  「你不用擔心，她會沒有事的！」

  魔神調整一下氣息，伸手探了一下蘇小小的神魂，感覺沒有什麼大問題，便暗暗鬆了一口氣。

  父神知道自己拗不過魔神，也知道最後一顆五彩石給了蘇小小，心中雖有不滿，但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和桃夭欠小墨的太多了，這都是天意！

  現在只盼著這丫頭能夠平安無事，誕下小墨的孩子，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另一邊的墨瀾，回想起自己無意間施展吸靈大法時，兩股不屬於他的靈力在他的體內匯聚成他現在的靈力，而其中一股強勁的靈力，更是催動他，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展吸靈大法。

  能夠做到這個樣子的，絕非一般的人，有可能是……他的至親之人。而且其中之一，還是魔族的王族或是魔神的後裔，所以他才會魔族的功法。

  也只有這樣，才說的過去！

  知道自己身世的，只有父神一個人，而如今父神早已不在人世，他的身世之謎，或許能在父神的府邸里找到一絲線索。

  自打從迷霧森林裡出來以後，墨瀾便整日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霄一邊要照顧昏迷不醒的輕風，另一邊還要關注墨瀾，可謂是操著老媽子的心在照顧他們兩個。

  「墨瀾，你打算怎麼做？」

  凌霄望著陷入沉思的墨瀾，輕拍一下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凌霄，你剛剛說什麼？」

  墨瀾身子一震，轉頭一臉茫然看向凌霄，不明所以的開口。

  「我說，你打算怎麼辦？魔神當年是和父神一同身死的，找魔神簡直是難如登天，又怎麼可能找到五彩石？」

  「我想回去父神的住址瞧瞧，或許……還能找到一絲線索！」

  凌霄聞言，目光投向一旁的輕風，淡淡說了一句。

  「也好，輕風這身子，禁不起折騰了，我把他送回青丘，讓他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墨瀾聽到凌霄的話，也沒有反駁，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閃爍著撲棱撲棱的光芒，薄唇微微抿緊，頷了頷首。

  「嗯！」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敢做傷害六界的事情，我絕不饒你！」

  說完，凌霄便帶著輕風離開了崑崙山。

  墨瀾雖然沒有說話，青筋暴漲的手掌已經出賣了他。

  墨瀾徑直的去了崑崙山的頂部——崑崙神宮，那裡是父神居住的地方。

  父神雖然身隕多年，但是崑崙神宮上的仙氣依舊濃厚，福澤更是如此，四周的靈植更是生長茂盛，卻不見一絲荒蕪和頹敗之象。

  緊閉著大門，高聳入雲的磚瓦，青石板上散落一地的葉子，表明這裡沒有人再在這裡居住了。

  墨瀾一手推開古老的大門，只聽到咯吱一聲，厚重的大門從外向里打開。

  一股塵封已久的灰塵揚起，遮住了墨瀾的視線。

  門口連著一根紅線，只要一推開這裡的大門，牆上幫著的銅鈴便會作響，目的就是為了傳遞某種信號。

  這樣墨瀾不禁蹙了蹙眉，當年父神的行宮，他也不是沒有來過，只是當時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是後來才出現的，所以……有人來過這裡！

  墨瀾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冷靜沉著的應對未知的一切。

  墨瀾大步流星的邁進行宮，印入眼眸的是桌上的一盤棋。

  墨瀾走進一看，說是一局死棋也不為過。

  雖然可以破局，但是還是會有所損害。

  這盤棋中，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犧牲那顆重要的棋子，轉而換取其他棋子的生存，但是其他棋子對於下棋者來說，卻又是無關重要的。

  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犧牲其他所以棋子，換取那顆重要棋子活的機會，只是這樣子的話，無論是重要棋子，還是執棋者都難逃一劫。

  所以這是一個沒得選擇的選擇，那執棋者該有多痛苦。

  墨瀾望著那副殘局，不由得陷入沉思當中。

  他有感覺，這局棋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代表什麼，至於目的為何，他不得而知了。

  墨瀾看了許久，手中的唯一一顆棋子遲遲未下，棋盤上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這是要他做選擇？

  墨瀾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頓時棋盤上閃爍著耀眼奪目的亮光。

  那耀眼的光芒刺痛墨瀾的眼睛，墨瀾不得已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掌擋在眼前，微眯著烏眸，細細的看著棋盤上的變化。

  突然亮光消失，棋盤上赫然出現一行字。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蒼生不負卿！

  墨瀾心中默念著這句話，似乎在猜到什麼似的，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墨瀾此刻慌了，直接推開內殿的門，裡面空無一人，但是案桌上的香爐出賣了他們。

  那薰香中夾雜著熟悉的草藥味，是當初在閉關之地救他的人身上的氣味。她和父神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能自由出去父神的寢宮？

  墨瀾的直覺告訴他，他的身世之謎將要躍出水面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出來吧，我知道你還在這裡！」

  墨瀾鎮定自若的開口，搞得桃夭莫名一緊，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像極了一個小偷被當場抓獲時的模樣。

  要不是桃夭看到墨瀾微微顫動的手，她都相信了墨瀾的鬼話了。

  好小子，竟然敢詐她，那就別怪她，以牙還牙了。

  桃夭屏住呼吸，故意從墨瀾身旁掠過，還快回的跑來跑去，就算墨瀾知道這裡有人，也不會知道是誰，桃夭放心的很。

  要不是因為她的寶貝小小需要藉助崑崙神宮的靈泉溫養，她還不願意來這裡呢！

  現在不能讓他發現小小的下落，要是這樣什麼都功虧一簣了。

  微風從墨瀾身旁掠過，連帶著他的下擺的衣服也跟著風走，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墨瀾便知道剛剛從他旁邊經過的，正是那位好心的前輩。

  可是墨瀾想要挽留那位好心的前輩，卻根本就攔不住她。

  「好心前輩，我知道你在這裡！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討教一番，還請前輩為我解答一二！」

  墨瀾走到案桌前，拿起桌上的香爐，淡淡開口說道，「我父神生性冷淡，不喜交友，常年更是一個獨居在崑崙神宮，尋常人想要來找他，根本進不了內室，所以……我猜前輩和父神關係匪淺。」

  桃夭聽到墨瀾的分析，身子猛僵住了，腳下仿佛生根似的，任由桃夭如何做，始終是邁不開腳步。

  「而我是父神的嫡子，卻自小沒有見過母神，你和我父神關係非同一般，所以你應該會認識我的母神才對！煩請前輩告知，我的母神是何許人也！」

  這臭小子，乾脆直接說她就是他的母神得了，至於繞來繞去的嗎？

  桃夭白了一眼墨瀾，十分閒情雅致的抿了一口清茶，靜靜的看著墨瀾裝逼。

  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花樣兒來！

  「前輩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那我借著分析分析，你看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桃夭饒有興趣的盯著墨瀾，聽著他的分析，還時不時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我的靈力由兩股不同的靈力組成，一股來自萬物的本源之力，一股來自魔界的渾濁瘴氣形成的魔力，所以我的母神只能是魔族中人。」

  桃夭原本還漫不經心的喝著清茶，聽到墨瀾這一番話後，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紅著脖子，不停的捶打著胸口，愣是讓自己不要出聲。

  「前輩還是沒有說話，那就證明我目前所說的，都是對的！」

  桃夭聞言，便想要逃離，可是又想要留下來聽聽墨瀾的猜測。

  「前不久，前輩和另一個前輩給我注入靈力，讓我全身經脈得以修復，所以前輩和另一個前輩的靈力融合，便是我現在所擁有的靈力。還有我無意間施展了吸靈大法……」

  桃夭一聽到吸靈大法，整個人都都不好了，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便想要逃之夭夭。

  「前輩，還需要我說什麼嗎？魔神大人……我的母神！」

  墨瀾這才是最後一擊，桃夭像是被點了穴似的，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們當年根本就沒有身隕，瞞著所有人究竟是為何？」

  墨瀾絲毫沒有給桃夭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道。

  桃夭無奈之下，只能現出原形，站在離墨瀾一尺之遠的地方，雙目含淚，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小墨……」

  桃夭想要伸手撫摸墨瀾的臉頰，卻被墨瀾一把給擋開了。

  「所以我是神魔之子，你回答我，到底是或不是？」

  墨瀾強忍著怒意，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冷冽如寒霜的聲音陡然響起。

  「你猜的都沒有錯！你確實是我和你父神在一起的結晶。」

  事到如今，陶冶也沒有想到瞞著墨瀾的意思，直接將一切都告訴墨瀾。

  「當年我和你父神是死對頭，兩人一見面就掐架，我帶領我的魔族攻上九重天，而你的父神為了阻止我，我們兩個人便決定單挑。

  一時間天地黯然失色，草木灰飛煙滅也是在所難免，而我和你的父神也是打的難分難捨，我們一直打了十天十夜，愣是分不出高低。

  一氣之下，我們兩個不小心闖入上古秘境，也就是在裡面，我們一路上相互扶持，過關斬將。縱使我們小心謹慎，可還是中了意亂情迷海的毒。

  所以我們兩個有了一段露水情緣。直到我們從上古秘境出來時，好久一段時間才發現有了你，當時正值神魔大戰期間，兩軍對戰，死傷無數，雙方更是膠著。

  等到我察覺到你的存在之時，已經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我只能是硬著頭皮將你生下來。神魔之子不為六界所容。

  為此我特地找了你的父神，為了不讓你的身世曝光，所以我和你的父神決定假死，從而保全你！

  只是後來的一切，我和你的父神以為，我們假死會騙過天道，天道就不會再降下懲罰，結果都出乎我們的意料。

  不久以後，神族降下神諭，神魔之子，將毀天滅地，這六界將不得安寧。

  於是我和你的父神只能暗中的幫助你，然後再想辦法對付這個神諭。」

  桃夭敞開心扉，將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墨瀾。

  至於墨瀾想要如何做，她都無條件支持他。

  「孩子，這就是你的身世，也是我們不得已的原因。」

  墨瀾原本以為自己聽到這個想要的秘密會高興不已，可真的當他聽到了，卻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父神在哪裡，我要見他！」

  對於這個陌生的母神，墨瀾實在是想不出用什麼的態度去對待她，只能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冷眼相待桃夭。

  桃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緊忙的開聲說道，「你父神現在不在這裡，要不你先在這裡住下，等等你的父神？」

  桃夭只是想要多看兩眼墨瀾，她一輩子都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對墨瀾更是愧疚無比。

  墨瀾心知桃夭的意思，可還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就算如桃夭所說這般，可是他還是沒有打算就此原諒他們。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明日再來！」

  墨瀾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崑崙神宮。

  桃夭望著墨瀾遠去的背影，哭的泣不成聲。

  他一定會明白的我和他父神的苦心的。

  只是苦了這孩子，他要不是神魔之子，也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桃夭回到靈泉，看到蘇小小躺在裡面，坐在她的旁邊，自說自話起來。

  莫莫又來了，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