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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18:04 作者: 江亭
「所以說他缺心眼兒。學校根本不在意藏手機這種小事,他們在意的是聶韜成這個人可不可信任。因為總教官如果幫著我這個外人,對學校來說才是致命的打擊。」
「所以賈新民回來了,但他沒能奪回總務的位置,只是個助理,他的任務就是盯著聶韜成。」
「我估計學校是告訴了賈新民我的情況,從他們的角度,肯定既不希望我太好過,又想把我毫髮無損地送走,不留罪證,所以姓賈的才只能罰我跑步,而不是施暴。往後的日子應該也會這樣,他會不斷找小鞋給我穿,找人監視我,雞蛋里挑各種骨頭,但是不會輕易上手。」
無論如何,這場遊戲都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明身份的聶韜成、代表了學校保守傳統理念的賈新民、善良中立的文化課老師翁鈴子、以周拂曉為首,湯純、謝頤、張白南代表的學生群體,以及九泉之下的周晚照……
在這場多方角斗、元素混雜的生存遊戲裡面,各人的命運最後會走向哪裡?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
周拂曉是樂觀的:「賈新民這個人,貪權喜功,殘暴專橫,但是腦子配不上野心,玩的手段也不高明,他鬥不過聶韜成的。學校高估他了。」
「真的嗎?」謝頤吃過賈新民的虧,他單純地憎恨賈新民:「要是給我機會,我剮了他!」
周拂曉乜了他一眼:「你這個人,架都不會打,就想剮人家。」
謝頤是人菜癮大:「嘁,那你第一天不是也被他揍?」
周拂曉笑了:「你真這麼想他吃虧?」
謝頤拳頭都攢好了。
周拂曉沖他眨眼:「明天體訓,找個時間我陪你單獨練。」
謝頤神采一亮,周拂曉已經變臉,冷笑道:「行了,現在還要處理一個人。」
晚自習第二節也沒上,三個人把告密者堵在了樓梯間。
湯純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打小報告的人:「拂曉從來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要去給賈新民告密?他就是個小人,現在轉頭就把你賣了,遭報應了吧?」
這孩子就是周拂曉和湯純的室友,才13歲,未成年,來學校第一天湯純還給他餵過糖。
周拂曉沖他笑:「寶貝兒,你親愛的賈教官不會來救你的,他把你的名字說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們知道,最好我們還要告訴所有人,以後你就得更加幫著他,反正不幫他,其他人也不會接受你的。」
小男孩其實是第一次幹壞事,是被賈新民半哄騙半脅迫的,周拂曉的話越說越可怕,他本來膽子就不打,嘩地一聲哭了出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拂曉哥哥,是他打我的,他說如果我不干,他就會打死我的……」
他把自己的褲腿捲起來,上面一片片黑紫的淤青傷痕,最大一條皮帶的抽痕橫跨整個小腿,皮開肉綻,傷口只簡單地用紗布包紮過,也不知道用沒用藥,仍然時不時滲出血絲。
孩子哭得委屈極了,本來就帶著傷,再一動情緒,激動起來差點厥過去。湯純趕緊抱了一把,以免人摔倒,後悔地說:「哎呀你怎麼不說呀?這麼重的傷你要早點告訴我們呀。」
周拂曉不忍心:「去問問白南有沒有辦法處理,這麼爛下去要截肢的。」
湯純小跑著就去找張白南了。
小男孩坐在地上哭得一臉鼻涕眼淚,抽抽搭搭的:「對不起,拂曉哥哥,我知道我害了你,我不是有心的,賈新民威脅我,即使把我打死,也沒有人會在意的,他說兩年前學校里有個女生自殺,警察都來了,最後也沒能拿他怎麼樣……」
周拂曉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男孩含著淚抬頭:「啊?」
「你剛剛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
「……他說兩年前學校里有個女生自殺,警察都來了,最後也沒能拿他怎麼樣……」
周拂曉和謝頤對視一眼。
謝頤倒吸一口氣:「是賈新民,他和你妹妹的死有關係!」
周拂曉繼續追問:「你確定他是那麼說的,是他的原話,一字不差嗎?」
小男孩被他一問反而又不確定了:「也……也不一定,原話我也記不下來,但反正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他說的時候很得意,而且同學們也談論過這個事,所以我就信他了……」
謝頤急死了:「榆木腦袋!話都記不清楚,要你有什麼用?」
他作勢要去揪男孩的領子,被周拂曉制止了。
「算了。」周拂曉沒有失去理智:「他也不可能一字不漏地去記賈新民的話,反正只要意思到了,他能聽話幹活就行。」他轉向男孩:「他還說了別的沒有?關於那個自殺的女生?」
男孩想了想,搖頭:「他當時只是順便這樣提一句,沒有說具體的情況。」
「他沒有說是他殺的人?」
「他……沒有直接這麼說,但他好像有一點暗示的感覺……我不確定……」
周拂曉知道再逼問下去沒有意義了:「今天問你的東西,你都沒有聽到過,如果回頭賈新民問起來,你也什麼都沒有說過,為了你自己好,明白嗎?」
那孩子拼命點頭。他其實很絕望:「拂曉哥哥,我不想被他威脅,我不知道怎麼辦……」
周拂曉幫不了他,也不想幫他:「今天這個教訓,就是要讓你知道,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犯了一次,以後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得自己熬,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