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游巫族后土談心

  后土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的朝長生子緩步走來。看著面前有點手足無措的大男孩，甚至產生了剛才的威風凜凜是一種錯覺。后土心中沒有責怪，她比長生子更了解后羿是個什麼樣子，而且長生子也沒有真正傷害到他，算是手下留情了！

  「數千年未見，道友安好！」后土嘴角含笑，輕聲細語的朝長生子說到。「呃…安好，安好。這麼多年沒見，道友更加美麗動人了。」「哦？那我之前就不美麗了？」「那個…這個…」長生子不由得在心中鄙視自己，物慾橫流的現代都市都走過一遭了，還讓后土**了。「哈哈，不難為道友了，請隨我來，帶道友去我后土殿一敘。」自始至終也沒有提起后羿一事。

  兩人並肩走向后土殿，坐下之後，后土親手為長生子煮起茶來。「道友，嘗嘗我巫族的東西。此物名為茶，在洪荒之中卻是並不多見，我巫族也就我與玄冥姐姐比較喜歡。」看著一身宮裝，笑語嫣然，煮著茶的后土，長生子呆住了。

  「北方有佳人，遺失而獨立。」

  「道友？道友？」長生子緩過神來，看見后土舉著一杯茶，連忙接過「謝過道友」，將茶放在鼻前聞一聞，然後放入嘴中品一品，香。

  「我看道友好似曾經喝過此物？」「飲過一次，確是已尋找多年，沒想到后土道友有，走時一定要拿走一些。」「此物珍惜的很，我可不會輕易送給道友哦。」后土打趣的說到。長生子輕輕一笑。

  「道友此來，有事相商否？」「無事，只是想過來看看你。」長生子順口脫出，出口之後才發現此語不妥。后土一臉錯愕，縱使巫族生性大方好爽，也有一些臉頰微紅。「這個…那個…」

  得，又說不出話來了。本來還有一些羞澀的后土看見長生子，忍不住一笑「好了，道友切莫胡說，請道友稍待，我陪道友一起在巫族走上一走。」「好，道友有事儘管處理，我不急。」看著后土走了出去，長生子心中有點說不出的滋味。果然她根本就沒考慮我的這個想法。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等了一會，后土的聲音傳來「道友可曾等急了？」「無妨，無妨」「那請道友隨我來吧。」兩人一前一後出遊巫族。

  「道友之前可曾對我巫族有所了解？」「嗯，有過一些。巫族與我師尊兩位師叔同出盤古大神一脈。」「三清道友，對，我等均可稱為盤古正統。」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看著。

  一路走來，雖然長生子將視線大部分放在后土身上，但是也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巫族。

  之前的印象，對於巫族就僅僅只限於作戰勇猛，悍不畏死，肌肉，**，魯莽，性喜殺伐，不尊天數，不明天時。大多不是什麼太好的方面。可是這一路走來，看到的另一個巫族，讓長生子感觸頗多。

  一座座精美的石屋，一樣樣戰爭的石器，彰顯著巫族的文明。一位位母親彪悍的站在家門口高聲的叫喊著自己的孩子。一個個妻子不斷的熟練的處理著家裡邊的事情，或縫補獸皮，或燒煮肉食，或閒話家常。長生子看得出來這些巫族是最底層的巫族，他們沒有絲毫的法力。在洪荒外界強者欺凌弱者的事情在巫族沒有發生。縱使法力高強的男子，面對沒有法力妻子也是一臉的順從陪笑。在落日夕陽的餘暉下，呈現出一幅美麗溫馨的畫卷，讓人舒適，愜意，溫暖。

  這是巫族啊，或許他們莽撞，或許他們沒有禮數，或許他們不尊天時。但是他們真實。可能他們沒有妖族那般精明，可能有的時候他們會為自己的單純付出代價，但是巫族立於世間最為重要的東西就是這份真實。

  看著長生子呆呆的看著巫族的一切，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站在他旁邊的后土突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可惜的是長生子沒能注意到。

  「道友，或許有些唐突，但是可否讓我在巫族住上一段時間。」突然長生子轉頭看向后土。

  「當然可以，道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后土爽快的答到。然後發現長生子眼中閃閃發亮的盯著自己

  「我想學這些，不知可否得到道友的指點？」「這…」看著長生子用手指著正在煮肉，建房的巫族，后土不知道他一個天地大能學這些要做什麼。「啊，不可以啊，還是道友自己也不會。對了，道友是祖巫嘛，自然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啦！」

  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裡碎碎念，后土又氣又笑『把我想成欺壓族人的上位者了不成，也不想想，沒有我教導他們，他們怎麼會的。』「好，那就由我來指點指點道友吧。不過這神通法術？」「自然不會使用，否則又有什麼意思。」長生子伸出右手，后土不解。「我們擊掌為誓」「好，就擊掌為誓」后土輕輕笑道，然後也出了右手。「啪」長生子心中暗喜，這也算有了肌膚之觸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足足過了兩千多年。這兩千年，在長生子的軟磨硬泡下，幾乎兩人是形影不離。

  每每看著長生子笨手笨腳的煮肉，封住修為和獵物搏鬥，搞得一臉狼狽，后土總會樂不可支。后土每每遇到族中之事不開心，長生子總會想盡辦法，講些笑話，故意做些誇張的動作逗她。同樣的，他也在后土的指點下從最基礎的開始一點一點的強化著自己的肉身。

  「后土，快來，看看我的燒烤技術有沒有進步。」長生子盯著火焰上邊翻滾的肉。后土坐在旁邊，拿起竹棍輕輕咬了一口，還沒等評價，突然，一根烏起碼黑的手指從臉頰划過，白裡透紅的臉頰帶著一道灰，就這樣楞在那裡，呆萌呆萌得可愛至極。

  長生子飛快的向前跑去，后土反應過來，右手拿著燒烤，左手摸了一把灰「長生，你給我站住，啊，敢摸黑我的臉。」兩人就在這璀璨的星空下互相追逐著，不時傳出后土銀鈴般的笑聲和長生子故作害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兩人躺在草叢中，天上是漫天的繁星和一輪圓圓的月亮。月光依舊是那樣柔和的撒向大地，撒在兩人的身上。在月光的映襯下，后土越發的美艷不可方物，長生子也顯得帥氣俊朗。兩人漸漸的將十指相扣，一同呼吸著屬於自然，屬於天地的芳香氣息。看著眼前后土部落中升起的點點火光，看著天上的繁星與圓月，兩人的心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的近，互相可以感知。

  長生子回過頭，看向后土，聲音如同這月光一般，溫柔飽含著深情「后土，我喜歡你。」出乎意料的后土雖然是滿含深情，眼中的情意濃郁，動人心魄，可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長生子一點都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心急了。兩千年對於洪荒大能來說時間太短了。道侶不是夫妻，夫妻是一生一起走，不過是數十年，縱使歷經風雨，也不過就是短暫的時光而已。

  可是道侶要攜手相走的路太遠，太長。遠到誰也不知道這條路上到底有多少密布的荊棘。長到時光足以將愛情，將心動抹去。道侶同樣也要相互扶持探尋大道，這條屬於大道的旅程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將會出現什麼。所以他不怪后土。但是這次的傾訴心聲，有偶然也有謀劃。畢竟這個人是后土啊，是將來要化輪迴的后土啊。現在的長生子沒有把握在昭昭天道下救下后土…現在的他什麼也確定不了。所以他有點心急，想要嘗試性的表白。想和后土度過最美好的時光。

  「長生，你看到那片火光了嗎？」后土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部落對長生子輕輕的說到。「嗯」同樣是輕輕的回答，兩個人的聲音同樣的低，仿佛是怕吵醒已經沉睡的天地。

  「那是我的種族，是父神的血脈，是我與哥哥姐姐們共同造就的。看著他們就像看到我的孩子一樣，他們是我割捨不掉的情。可是我沒想到過，事情發展的越來越出乎我自己的預料了。為了生存，為了讓孩子們成長，獵取的妖族太多了，巫妖的仇恨早就已經不可化解了。」說這話的時候，長生子注視著她，她臉上的表情讓長生子猜不透，有後悔，有無奈也有疲憊，或許還有別的。

  「巫妖兩族必有一戰，也必將是生死存亡的一戰。無可避免。不止這些，我們巫族在你們這些大能眼中不求道術，不明天時，不得大道。就像你們瞧不起妖族一樣，哪怕我們是父神的血脈，你們也同樣瞧不起我們。縱使是三清道友，也是如此。同樣的，事出必有因，你們對於巫族的厭惡不是沒有道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種族，魯莽易怒，就像你剛剛來此的時候，后羿不同樣讓你氣氛異常嘛？這樣的巫族恐怕總有一天會自絕於天地的。可偏偏哥哥姐姐完全不聽我的，還一心想要稱霸洪荒。龍鳳三族例子就在眼前，唉！一旦大能者下定決心，共同出手…無論是我們妖族的矛盾，還是與先天大能的矛盾，你又怎可牽連進來？你懂嗎？」

  看著這個霸絕環宇的祖巫，一聲聲的吐露著她的擔憂，長生子多想脫口而出告訴她自己不怕，自己願意為她承擔一切。可是他不能，因為后土的擔憂都是對的，巫妖兩族勢必會有大戰，而且將會興起洪荒天地第二次大劫，煞氣迎門，長生子縱使自己願意陪著後**同歷劫，三清又怎會應允。而且後世巫妖敗亡，恐怕也少不了師尊太清老子背後的算計謀劃，他可以為了后土背叛那個自出生之時就關愛自己的師尊嗎？而且屬於后土的大劫，長生子在這天道之下什麼辦法也沒有。

  看著楚楚可憐的后土，感受著她對自己的愛意和怕牽連自己的心，長生子多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巴掌。

  緩緩的伸出雙臂，輕輕的將后土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肩膀，對著她的耳朵悄悄地說道：「沒事兒，有我呢，有我呢！」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在這璀璨的星光下，緊緊的相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