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 魔

  沈默在遇到蛇女的時候世界觀就重塑了，表面上這個世界就是一顆星球，在這個宇宙之中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顆球。而實際上，這只是表象。就像是法則之海一樣，它是屬於靈魂層面才能接觸到的東西，按照前世的話來說，那便是四維空間。無形物質，沈默並不理解這個概念，所以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海洋。

  他對於陣法的運用也只不過是觸摸到那個境界的門檻罷了。

  八條龍咆哮的沖向了天際，匯聚成一團金光，緊接著，猛地暴散開來。

  龍脈附近的妖獸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瘋狂掙扎，嘴裡不停地咒罵著什麼，直到現在為止，它們都不清楚，為什麼會變天，到底是誰在策劃這件事情。在生命逝去的最後一刻，甚至連該罵誰都不知道，不得不說，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整座大地被一層金光披散而下。虛空的裂縫開始緩緩地修復。

  法則之海之中的八仙忽然間口吐鮮血。

  這五年，耗費的是他們的本命真元，消耗的是他們的生機。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八仙，無怨無悔。但，這不代表著八仙之中有人沒有其他的想法。此時此刻，乾仙怒視坤仙：「你什麼意思！為何要侵入天道之中！」

  坤仙嘴角掛著一絲鮮血，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神色：「什麼意思？他鬼谷一脈要斷絕以後的路，這種事情，本座無所謂，但本座要借著這次東風，超脫於此界！你們不過是一群迂腐的老頑固。現妖獸已死，本座破境一成，人族再無後顧之憂！」

  乾仙看著已經被他們修補得完好的聖殿又出現了裂紋，不由得怒聲喝到：「你還不明白嘛！你不可能超脫的！！」

  「事在人為！」坤仙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巴，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

  「那麼，就請諸位為了人族的大計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坤仙哈哈大笑，猛地站了起來。其他七仙皆是無法動彈，也就是最強的乾仙還能說說話，若是分心，這座宮殿就會瞬間崩塌。

  表世界。

  沈默眉頭緊皺，事情算是完結了，法則之海內部再修繕一下，這個世界也就穩固了。可是……自己怎麼回去呢？龍脈爆發出來的能量雖然大，也足夠他穿越時空，可這些能量並不能用於他的身上。只能維穩。

  就在他煩惱不已的時候，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驚雷。沈默猛地一驚，這個時候，不應該有驚雷才對。

  他雙目凝神望去，原本已經癒合的大地居然開始出現了絲絲龜裂。就連他的龍脈也無法維持住了，大量的靈氣匯聚於一端，噴涌而出。

  沈默恍然大悟，左手成拳，右手成掌，擊打在一起，說道：「原來如此啊！」

  隨後，他的身體就被無數的靈氣淹沒，徹底地消失在天地之間。

  陣法反噬，一般的陣法師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的，最多就是陣法崩散，不過那是針對低階的陣法。高階的陣法，是以自身的靈魂進行驅使的，而破陣，又分為兩種，一種是技術型破陣，指的是找到陣眼，切斷陣法連結，這種類型的破陣也不會對陣法師造成傷害。就像是開關電源一樣，別人把電線切了，電器不是受到什麼損害。大多數陣法都是有保護電路的。

  第二種便是暴力型破解，直接往你的電路上丟個炸彈，陣法師就會跟著受損。

  而沈默這個，以整座大陸為陣盤，集合了五座實陣，兩座虛陣為陣眼的陣法，在法則之海的衝擊之下。這爆發出來的能量，已經遠遠超越了徹底泯滅他的水準。他是第一個接受這股能量的人。而這股能量衝擊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法則之海底部的宮殿，忽然間閃爍了一下，結合他的八卦圖，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圖案。

  完完整整地把他送了回去。

  法則之海中。

  坤仙呆呆地看著已經死去的七仙，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占滿鮮血的雙手，嘴唇顫抖著：「我……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神色驚恐地四處觀望。

  欲望，是個人都存在，坤仙也知道，從出生到現在為止，天道盟一直給他灌輸的就是忠於人族，修繕天道本就是他該做的事情。他有私心沒錯，他並不想沈默封禁進階的道路，但，他自己能夠壓制這種欲望。可……

  「為什麼！為什麼！啊！！」他雙手抱頭，無力地蹲了下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直到他殺死乾仙的那一刻，看到乾仙那雙憤怒的眼眸，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一絲黑氣從他的元神之中飄出，晃晃悠悠地飄進了那破碎的宮殿之中。

  整座宮殿，在那絲黑氣進入之後，整個法則之海，似乎被墨染成了黑色一般。

  坤仙的眼前，忽然間出現了一雙鞋子，他看得清楚，這不是自己穿了數萬年的鞋子嘛？抬頭一看，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正充滿邪笑地看著自己。

  「你好啊！王狗蛋。」

  坤仙大駭！王狗蛋，乃是他初始的名字，凡人能夠修煉，就會拋下凡人間的所有事情，王狗蛋這個名字，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他的同道，也沒有人記得。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出這麼一句話，他忽然回憶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你是何物！」坤仙是一個冷靜的，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心裡有了些許猜測。

  「我是何物？我是坤仙，也是王狗蛋。看你怎麼想了。」王狗蛋樂呵呵地說道。

  「是你！！是你害死了在場的道友！」坤仙怒指王狗蛋，厲聲喝問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你。你和我，同我一體，非要有個名字的話，你可以叫我心魔，吾乃你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我只不過遵循了你最想做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