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悟空入天庭

  三十三重天外，無盡混沌。

  有二道身影對立而坐，此刻，准提道人緩緩道：「我那未來的弟子，不知幾何，修成了一身神通，推演其身，仿佛一片混沌，無跡可尋。」

  接引道人略微沉吟，隨後道：「莫非又是攜帶系統的穿越者！？」

  「不像，哪怕是系統攜帶者，撕裂混沌壁障，降臨這方世界，亦有痕跡。而此次，仿佛無半點痕跡可查。」准提道人搖了搖頭。

  他們師兄弟二人在這方世界證道成聖，已有十三個天地量劫，而每一個量劫五十六年，量劫來臨非聖之人，皆有可能身隕，直到下一個量劫來臨之前復甦，反反覆覆。

  而系統擁有者，他們師兄弟不是沒見過，死在他們手裡的穿越者，更是不下於十二萬之人，幾乎個個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板。

  而且有一次最為有趣，當時一個穿越者竟召喚了另一方天地的六聖，還有個什麼鴻鈞，傳聞乃天道聖人，降臨此地氣勢很足。

  爾後，接引導師手指輕輕一點，蘊含無盡婆娑世界，壓向那七人，本以為七人乃絕世強者，哪知，直接被世界之力撞碎，連本源也不曾留下。

  偏偏，好像每個穿越者，似乎都看他師兄弟二人不爽，動輒欲殺之。

  「那便是另一方天地的強者，來此界了。」接引緩緩開口，「此事也無妨，根據那些穿越者的記憶來看，放眼無盡混沌，我等這方洪荒世界，亦數前列。」

  「只要不是聖人之上的存在，那我等也不必懼！」

  ……

  海風微微，碧水粼粼，驟然間，萬頃海波沸騰一般骨嘟嘟劇烈翻滾，一股白色水柱從海底直涌而出，衝上千萬里高，柱頭白浪嘩嘩展開，猶如當空開了一朵碩大的千重純白蓮花，蓮花花瓣一舒一張，次第綻放，蓮花中央，孫悟空蜷身而臥，手抓鐵棒，雙目緊閉。

  水柱懸了一刻，轟然塌下，浪涌千里，那朵白蓮花卻托著孫悟空，向花果山飛來，不一時已到花果山上空，水蓮花落下，化為一朵白雲，騰空消散，孫悟空落在地上，身軀一震，悠悠醒來，睜目看周圍，自身卻已在花果山頂峰之上。

  「奇怪，怎就出來了！？」孫悟空握著鐵棒，目光悠悠，走下山來，望著水簾動眾猴。

  水蓮洞群猴正在觀望，忽然間，見到孫悟空歸來，都大喜迎來，「大王！大王！你可回來了。」見孫悟空疲倦，身體虛弱，一年老猴子將孫悟空抬入水簾洞。

  且說東海龍王敖廣，見悟空離去之後，忙回到水晶宮，將甲冑脫了，換上朝服，執了玉笏，踏雲光徑上南天門，二位看門之人，見龍王來了，上前緩緩見禮，龍王拱手，「勞煩天王稟上大天尊，言老龍有要事啟奏。」

  天王至通明殿，與當駕官說了，稟上玉帝，玉帝道：「宣他進來。」

  敖廣隨引駕官至靈霄殿下，山呼參拜已畢，將妖猴攪亂水府之事一一稟奏，敖廣奏道道：「陛下，花果山水簾洞天產妖猴孫悟空，今日闖入坤元海藏，將定海神珍強行奪去，又被他打死水軍，有欺天之罪，還望陛下派天軍下屆，收此妖孽。」

  「哦，這妖猴竟有如此神通！？能將定海神針拿走！？」玉帝神色微動，沉吟道。

  「正是，妖猴擅取至寶，其罪通天，乞陛下降旨擒拿妖孽，還東海清平。」敖廣俯首道。

  玉帝道，「爾且回去，吾自會有處置。」

  敖廣頓首而去，玉帝在御座上，目視左右，班中閃出降魔大元帥李靖，躬身奏道：「陛下，妖猴如此猖狂，臣請領旨，捉拿此怪。

  一旁，太白金仙啟奏道，「陛下容稟，上聖三界，凡有九竅者，皆可修仙，不如降一道聖旨，宣它來上界，授予一個官做。

  玉帝點了點頭。

  ……

  太白齎了天旨，帶著十餘名天將，出得天界，逕往花果山而來。

  這一日，眾猴正在山前耍子，忽見九天開處，一道五色雲路斜斜而下，雲端上走下一隊人來，當先一名老者，長眉星目，素衣峨冠，腰懸長劍，背後背著一角黃皮文書，兩旁有數十名神將天丁隨從。

  眾猴見了太白樣貌，像是個有道行的人，其中一名老猴便止住群猴嬉鬧，上前打個躬道：「那老人家，是哪裡來的？來我花果山有何事情？

  太白笑道：「吾非別人，乃是上界太白仙人，奉穹高大天尊御旨，前來請你家大王上界，拜受天籙。

  洞外小猴，一層層傳至洞天深處，道：「大王，外面有一老人，背著一角文書，言是上天差來的天使，有聖旨請你也。」

  此刻，孫悟空正在洞內修行，以心問心，返觀自身，「天使來此地請我！？請來。」

  太白隨群猴入洞，展開旨意，宣讀完畢，道；「大天尊旨意，便請大王上界，自此名列雲班寶籙，再不受人間煩惱。

  孫悟空聞言，沉吟道；「也罷，一向聽說那天上光景，卻不曾見過，等我走走去來。」

  太白領著猴王，到於靈霄殿外，不等宣詔，直至御前，朝上禮拜。孫悟空挺身在旁，且不朝禮，但側耳以聽金星啟奏。

  金星奏道：「老臣奉旨，已宣妖仙孫悟空到了。

  玉帝在九龍玉座上垂眼問道：「哪個是妖仙？」

  悟空卻才閃身上前，應道：「老孫便是。」

  旁邊惱了李靖，厲聲喝道：「這個野猴，見了大天尊，怎麼不拜伏參見，全無禮數，任你胡行！」

  玉帝微微抬手止住李靖，笑道：「無妨，下方之人，初上雲霄，不知禮數，何須怪罪。

  李靖托塔而退，玉帝問道：「方今重天各處，何處缺員？」

  眾仙官神將都道：「啟稟陛下，三十三天各宮各殿，各方各處，都不少官。」

  「唔，沒有空缺？我那御馬監仿佛並無正堂管事。」「陛下，那御馬監自有監丞、監副，並不……」玉帝不等眾人說完，逕自道：「就著他在御馬監做個弼馬溫」

  九重天上，御馬監中，悟空晝夜辛勞，一朝閒暇，眾監官都安排酒席，一則與他接風，一則與他賀喜。正在歡飲之間，

  悟空忽停杯問曰：「我這弼馬溫是個什麼官銜？」

  眾曰：「官名就是此了。」

  又問：「此官是個幾品？」

  眾道：「自來也無此官銜名目，乃是為堂尊特設，沒有品從。」

  悟空道：「沒品，想是大之極也。」

  眾道：「不大不大，只喚做未入流。」

  悟空道：「怎麼叫做『未入流』？」

  眾道：「末等。這樣官兒，最低最小，只可與他看馬。似堂尊到任之後，這等殷勤，餵得馬肥，只落得道聲『好』字；如稍有些尫羸，還要見責；再十分傷損，還要罰贖問罪。」

  悟空聞此，不覺心頭火起，咬牙大怒道：「這般藐視俺老孫，老孫在那花果山稱祖稱王，好不快活，怎敢哄我來替他養馬！？養馬者乃後生小輩下賤之事，豈是待我的！？不做！不做！我將去也。」

  當即，孫悟空駕筋斗雲，手持鐵棒，一路打出南天門。

  魔禮青正在巡察，見悟空打將出來，挺青雲劍迎上，高叫道：「弼馬溫，你不在御馬監當差，如何擅出天門，不要走，吃我一劍。

  孫悟空冷冷一笑，「區區毛神。」

  當即，它一棒打來，魔禮青寶劍迎去，一聲金鐵交鳴，比悟空初進天門那次更響亮數十倍，幾乎震徹天宮內外，但見一點金光迸出，直衝九霄，魔禮青掌中寶劍化為滾滾青雲，雜著無量猛火毒風，便向那金光裹去。

  只見那金光在空中盤旋數圈，從中生出一道黑氣，猶如通天巨柱，將無邊青雲毒火一盪而開，筆直往下界去了。

  丹暉映雲庭，雷煙光玉林。煥爛七寶花，璀璨瑤靈音。宮商自相和，妙靈開人衿。玄唱種福田，廣度無界心。

  三十六雷霆若同時作響，天上天下，九天四洲，盡皆震動。

  城中又有九天應元，神霄玉府，此地乃雷部樞紐，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居所，天尊座下有二十四天君、三十六雷將、九天雷公將軍、八方雲雷將軍。

  此刻，雷雲之前，玄陰雷里，站著二位女仙，向南天門遙望，這二位乃涵芝仙，金光聖母。

  「那猴子，似乎有我教正法氣息，卻又似是而非，好生奇怪。」金光聖母道。

  「是啊，」菡芝仙也凝眉沉吟，「不過他此番反下天庭，上帝必然將兵擒拿，那時戰陣之上，我們再細觀此人出身不遲。」

  ……

  無盡虛空中，長煙閉目打坐，驟然間，一道白光而來，彌散虛空千萬里，喝道，「何人！？」

  入眼，一老者身著帝袍，頭戴青冠，手持太乙劍，栩栩如生。

  「我道是誰！原來是元始天尊門下，十二仙首之一的太乙！？」長煙淡淡道。

  祂曾去過佛本是道，自然認得這身裝扮，不過此太乙並非前世神話中的太乙天尊，只是相似罷了。

  太乙天尊呵呵，笑道，「道友，應該不是這方天地之人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長煙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