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鋒芒畢露

  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綠色羊皮大衣，臉色白皙的女子，年齡在十五六歲上下。

  呼呼的冷風從門外吹來，李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小丫頭，衣服穿得很華麗，說話很不客氣。

  無數張面孔在李陽腦中，一一閃過，終於記起了這個丫鬟的身份。

  他叫小寧，四小姐的貼身婢女。

  東廂房，住的是王妃趙柔一房，四公主正是趙柔和鄒衍唯一的女兒。

  王妃趙柔，出自南方豪門，在南方有很大的勢力，家裡的幾個兄弟在大夏王朝軍部任職。

  有錢拳頭又大，最重要的是武陽王嫡出十二個孩子，只有四公主鄒清雪這麼一個女兒。

  鄒衍很是疼愛這個『小棉襖』

  因此，四公主身邊的丫鬟婢女都高人一等。

  鄒禹，雖是王府之中的世子，但是一個死去妾的兒子，根本就沒人把他放在眼裡。

  更何況，昨日他當眾質問武陽王，惹惱了王爺，東廂房一脈的侍女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

  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極為討厭鄒禹，對他一絲好感都沒有。

  「你有什麼事」李陽開門之後，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表現的很鎮定。

  小寧，目光閃爍，鄒禹的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她有點拿不定主意。

  目光快速的掃動一圈，書櫃，圓桌，剩菜剩飯，地上燃燒著木炭，因為質量不好，散發著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不由的翹了翹嘴巴。

  最後又盯著圓桌上的剩菜剩飯，面上漏出疑惑。

  鄒禹端坐在，小寧的行為一絲不拉都落在他的眼中。

  果然有問題，自己剛從床上起來，馬上就有人上門。

  說不定早就守在門外，等著給他收屍呢？

  「王妃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麼」李陽平靜的問道，語氣很平穩。

  「哦，哦」小寧回過神來。

  「是這樣，是這樣的，上次，秦國公小公爺，出對是你對的，小公爺誇你對得很是工整，這次該小姐出對子，小姐讓我來，讓你出上聯」小寧結結巴巴的說道。

  李陽的反常行為，讓她有些緊張，一時之間差點把王妃交代的事情抖了出來。

  「什麼」李陽，眉毛一鄒，血涌到了臉上，雙拳微微緊握，憤怒的眼神，裝作鄒禹平常發火的樣子。

  李陽迅速的反應過來，不能讓人看出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往常一樣，不然更麻煩。

  小寧，見李陽臉上的氣血上涌，雙拳緊握的樣子，還像往常一樣懦弱，不由得疑惑。

  難道剛剛自己看錯了。

  鄒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雙拳微微鬆開。

  「裝什麼裝，沒用的東西，不管怎麼樣，今日王妃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完成了」丫鬟目光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陽快速思索，出對子，小菜一碟。

  二十一世紀的，普通信息高度通明，狂轟濫炸，李陽腦中就有很多千古絕對，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讓什麼秦國小公對不出來。

  李陽目光微微一動，指著桌上的殘羹冷炙命令道：「把這些都處理了」

  「你，你」小寧，眉毛一橫，怒火蹭的燒了起來。

  她是四小姐鄒清雪的貼身的侍女，與四小姐，同吃同住，主僕二人一起長大感情似姐妹一般。

  武陽王鄒衍，一正妻二平妻，嫡出十一人，只有四小姐鄒清雪這麼一個女孩。

  武陽王，王妃，還有其他的兄弟們，都很愛護這個姐姐，妹妹，連帶小寧這個婢女都是水漲船高。

  「你讓我吃你剩下的」小寧兇狠的望著李陽。

  丫鬟身上透出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息，李陽感覺呼吸都些困難。

  「咳咳，我是讓你把她端下出去，不然我在哪裡些」李陽面色通紅，大口呼吸，緊巴巴的說道。

  「哼」小寧冷哼一聲，迫人的氣息轉瞬即逝。

  「這小子掌門和往常有點不一樣」小寧走進屋子，手忙腳亂的收拾。

  碟碟罐罐的全部摞到一起，小寧看了一眼四周。

  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張書櫃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

  四周實在沒地方盛放這些盤子碗筷，只好把這些拿到了房屋外面。

  前前後後，進進出出三次，才把這些殘羹冷炙處理乾淨。

  呼呼的冷風，從門外傳來，鄒禹再次忍不住的哆嗦了兩次。

  穿越前那邊是夏天，驕陽似火，驟然間來到寒冷的冬天，讓他很不適用，小小的冷風如一把小刀，輕輕的划過他全身。

  「手無縛雞之力，還想和王妃做對」小寧鄙視的看著身軀單薄的李陽，目光沖滿了鄙視。

  屋外，突然間衝出兩個身穿魁梧的漢子，身著緊裝，全身漆黑，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如同一個幽靈。

  其中一個黑衣人拿出一個黑色小布袋，走到碟碟罐罐面前。

  快速的從每個碟碗中取走一點剩菜剩飯裝入布袋中，取完後塞入懷裡。

  其中一個黑衣人，對著鄒禹的房間擺了一個動手的姿勢。

  「情況有變，你先回去，告訴上峰，我在這裡盯著」其中一個黑衣人小聲說道，聲音很小，只有二人能聽見。

  「好，你儘量盯著，畢竟」

  「你不用多說，我都清楚」黑人擺擺手，示意他都清楚。

  那一個黑衣人，點點頭身影一轉，轉瞬間，消失無蹤。

  李陽，從書柜上抽出一張白紙來，腦海中兩個世界的文字相互融合。

  思索片刻，飛速的用濃墨快速的寫出一行草書。

  「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楊柳」

  「這是什麼」

  小寧看見白紙上的字，如龍蛇一般，尤其是每個字最後一筆，筆畫很長，鋒芒畢露，如同利劍直刺到人的心窩子裡。

  李陽生前是十分痴迷宋徽宗瘦金體，臨摹的廢搞摞起來一米多高，瘦金體已經刻進了股子裡。

  趙佶作為一個皇帝，寫出來的字，鋒芒畢露，殺氣沖天。

  小寧很吃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實在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身形消瘦的少年，能寫出這麼有氣勢的字來。

  鄒禹和往常是有些一樣，但那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很奇怪，她又說不出來。

  但這字，寫得可真好。

  不由得，仔細的看了鄒禹兩眼。

  還是如以前一樣，可能是腰杆挺直的緣故，比往日看上去要高大了許多，臉上沖滿了自信的光芒。

  李陽冷冷道「你只管送過去，整個神都無人可把這下聯對出來」。

  六木森森，這副對聯，被人稱為千古絕對，最絕的是開頭的六字，整副十個字，前四後六。

  第一個字是六，後面就是六個字。

  對對子，講究字數相同，同意不同字。

  第一個字用了六字，下面就不能出現六了，如果不出現六，那下面的六個字怎麼解決。

  這就是光明正大的耍無賴了，前世幾百年間，無數人冥思苦想，都想不出來。

  如果論絕對，六木森森，稱第二還真沒有人敢稱第一。

  「天色不早了，趕緊拿走，我要休息了」李陽下了逐客令，裝的很辛苦，再裝下去，李陽擔心自己露餡，穿越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本事不大，口氣卻不小，要是下聯被人對出來，四公主出醜，有你好看」小寧翹嘴。

  鄒禹剛給她留下的好印象，轉瞬間蕩然無存。

  嘭

  小寧用力的把門關上，老舊的木門在冷風中發出巨大響聲。

  李陽攤在床上，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大腦高速運轉。

  腦子如放映機，快速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過一遍。

  「呼」李陽深吸了一口，吹在旁邊火頭上。

  熄滅蠟燭，李陽再次回到床上，被子很冷很硬，散發著淡淡的霉味，褥子墊了好多年，填充的棉花被壓的如紙一樣薄。

  木床老舊，躺在上面發出「咯 咯」的響聲，真擔心翻身的動作過大把它給壓塌了。

  讓睡慣席夢思的李陽很不適應，腦中快速運轉，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小寧出了門，轉頭又看了一眼李陽的房門。

  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好似完成了任務一樣，轉身向王府的東南方向走去。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跟在一個黑影。

  黑影，如同影子一般，不緊不慢的吊在小寧的身後，直至她進了四公主鄒清雪的院子，他才停止跟蹤。

  轉身他又回到了，鄒禹的房外。

  武陽王以武起家，府內守衛森嚴，每個路口都家丁把守，這些家丁大多是從前線退下的老兵，南征北戰，百死一生，五感靈敏。

  這群守衛愣是沒有一個發現黑影的蹤跡，黑衣人如同沒有重量一般，輕輕一躍從他們的頭頂飄過，身體如同沒有骨頭一樣，從很小的縫隙之中穿過。

  另一個黑衣人，穿過王府重重守衛，來到一個高大莊嚴的房子，面前。

  咚

  咚

  咚

  吱牙一聲，房門開了一點點，一個煞白的大手從半開的門夾里伸出來。

  黑衣人半彎著腰，恭敬的把黑色小布袋放到了大手上面。

  大手縮回。

  「保護好他，不希望在出現類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