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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浣溪沙

2023-10-28 05:10:01 作者: 臨劍
  長老把手放在胸前,鞠了個躬,道:「會島是會一些,碩得不夠流利,害請見諒。」

  司徒雲夢扶了扶額,望向長老:「由此看來,你們本來不屬於這裡。」

  長老畢恭畢敬地道:「請容虛我做個節紹,肖人矯做阿伯斯,是我族杖老。」說著,看向身後的族人,道:「我族從前怨在西方,法源於卡倫河,後賴那裡的阿乎拉和安古拉交戰,卡倫河的睡都幹了,我族的一部分人為了尋照睡源,凡過了天神之山,賴到這裡,從此和拿邊失去了練系。天神之山高卜可攀,為了找到睡源,我族犧牲了好朵的族人,聽上一代杖老說,我族載這裡已經呆了上千年。」

  韓夜問道:「我老聽你說什麼安古拉、索十陽、阿乎拉,那都是些什麼?」

  阿伯斯道:「安古拉是玩惡之神、黑暗神,阿乎拉是沃們的希望之神、光明神,而索十陽是他授命的應雄戰士,剛才拿個兇狠的惡魔,卜就是安古拉麼?當然,可嫩眾原的神與應雄卜是這麼個叫法,但我族之人莓次聽到阿乎拉和索十陽,都會各外地振奮!甘謝昵們保護我們,消滅了惡魔!甘謝!」說著,又率領族人向夜、夢二人跪拜。

  司徒雲夢抬手道:「好了好了,別再拜了,拜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阿伯斯點頭稱是,又道:「神說卜拜,我們都卜拜。」

  韓夜道:「你們既然有對付惡鬼的本領,何必久居在號哭沼澤這等險惡之地呢?大可回去祖居之地啊。」

  阿伯斯道:「應雄有所不知,我族越國天神之山,已是既大的罪過,為此,我族之人被凍死天神之山十之有九,賴到這裡只剩一小撮,又怎能再觸路天神,讓我族包受苦難?所以,我族暫無丁聚(定居),哪裡滴鬼魂多,我們就去拿里,我們賴到這沼澤地也不過幾年,這裡惡鬼眾多,笨以為是個久居之地,閒在看來,還得遷徙……放才和二位動手,實在是田大的罪過,謠不是托二位庇佑,我族興許就次亡矣。」

  韓夜又問:「有沒有考慮去氣候好一點的地方,譬如南疆?東方諸島?」

  阿伯斯連連擺手,道:「區不得!區不得!上代杖老告訴我,我族曾被這裡的人當成怪物,後來優個叫后羿的神來收拾我們,我們萬全不是對手,從此縮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放,也是出於無奈。」

  司徒雲夢道:「是啊,你們模樣太怪,行事詭異,難保不被世人所誤會。」

  阿伯斯又道:「我族男子閣自矮小,但非常聰明靈活,主謠是靠他們來吸取靈魂,吸取的靈魂越多,就會有亘多智慧、掌握亘多知識,像我這樣的杖老,也是吸取了許許多多的靈魂。而我族女子體興很大,體力活從來叫給她們做,以前她們逗是靠吃屍體為生。」

  通過長老的描述,韓夜再看矮子和巨人,才知他們竟然男女有別,司徒雲夢向長老端莊行禮,長老慌忙托舉,雲夢道:「依我看,你們還是先留在這裡為好,你瞧瞧這沼地里的眾多怨念,他們本來都很痛苦,被濕氣纏繞又無法往生,經你們吃掉以後也能得以解脫,不是什麼壞事。」

  見長老連連點頭,韓夜順著雲夢的話,高聲道:「卡倫族的族人們聽好了,如你們所說,你們面前的女子正是中原的阿乎拉,而我則是她的侍從索十陽,萬惡的安古拉已經被我們除去,只要你們老實本分地守著這片地方,不讓怨靈再傷害過路之人,同時你們也不欺凌善良的人,那麼你們族人一定會過得幸福安寧!」說著,學長老的樣子,單手放在胸前鞠了個躬。

  卡倫族的人們頓時歡聲雷動,矮人跳到樹上拍掌,鑿齒巨人連連跪拜,阿伯斯單膝跪地,朝雲夢托舉雙手、做出火焰騰飛之狀,高呼:「阿乎拉玩歲!我族謹遵神諭!」

  「好了,完事了。」韓夜拍拍雲夢肩膀,小聲說著,轉身要走,但鑿齒巨人和長老仍舊沒有要放走他們的意思。

  「怎麼?」韓夜故作不悅,看向阿伯斯,冷聲道:「阿乎拉大人還要去中原其他地方帶給他們光明與希望,你們還想耽誤神明嗎?」

  阿伯斯跪拜道:「肖人卜敢耽誤!卜敢耽誤!」

  韓夜質問:「那為何圍而不散?」

  阿伯斯露出深邃的笑容,道:「是遮樣的,阿乎拉與索十陽幫助我族抬多,我族願奉上一些食物給神明,否則心裡國意不去,卜知可否?」

  司徒雲夢輕聲說:「好啊。」韓夜連忙拽了拽她衣袖,嚴肅地小聲道:「好什麼好?他們是食鬼族,指不定把屍體送給你吃,你還吃?」

  雲夢一想到沼地里的死者,頓感噁心,連連擺手強笑道:「這個……你們只要把我放在心裡尊重即可,供品什麼就不必了。」

  矮人們看雲夢似乎有些嫌惡,都是一臉沮喪,阿伯斯卻從懷裡拿出幾個黑乎乎像麵團一樣的東西,雙手奉上呈給韓夜。

  司徒雲夢看得都起了雞皮疙瘩,心道:「這黑乎乎的東西該不會是泥巴捏的吧?連泥巴都吃啊?這個古怪的民族也太……!」

  韓夜卻接了過去,用鼻子嗅了嗅,驚訝地道:「蜀黍!」

  阿伯斯眼中露出一絲驚訝,繼而釋然,道:「是,索十陽過然智慧超群,正是蜀黍!是遮樣的,我族雖以屍鬼為食,但世上總妹有吃不完的惡鬼,魚不到鬼豈不是要餓死?肖人為了族群的生存,曾有意在附近尋照村落和食物,當地人碩這裡有種很古老的食物,叫做蜀黍,於是肖人借了種子來,帶著族人們嘗試耕作,吃起來害不錯,比屍體香舔多了。」

  韓夜對雲夢道:「由此看來,他們已經掌握了耕作,這幾個東西雖然做得不好看,但還能吃,便帶在路上作乾糧吧。」

  阿伯斯側耳傾聽,慌忙拜道:「肖人們做得卜好,害請天神不要降罪!」

  這麼一說,雲夢也就不好拒絕了,對阿伯斯道:「你們的好意我收下了,我和我的侍從要去找一隻金色的鳳凰,你們知道在哪麼?」

  阿伯斯單手放在胸前行禮,道:「並阿乎拉大人,肖人知道,前段時間肖人曾見過那神鳥,忘這個方向去,走兩拜多里就到。」說著手指北方。

  「兩百多里?」韓夜驚訝地道:「這麼說它又往北邊遠離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趕路了。」說著拉著雲夢的手便走。

  既已聽說光明神要與金色神鳥會面,阿伯斯自然再不敢挽留,率領全族恭送夜、夢二人,鑿齒巨人更給二人開路。

  「阿乎拉!阿乎拉!」卡倫族的人們在身後高喊著神的名字。

  韓夜對身後的人道:「不必再送了,只要記得,族人世世代代安守本分、懲惡揚善,阿乎拉大人自會永遠庇護你們的!」

  卡倫族人聽了沒有再前進,只是遠遠地看著二人沒入林中,面帶崇高的敬意,滿懷憧憬和希望。

  夜、夢二人繼續辛苦地趕路,這樣很快又過了一天。

  上午時分,醫仙居的院裡,韓玉正在哼曲子晾衣服,陽光漸暖,熊貓側臥在照走廊上打了個呵欠,薛燕則悄悄從書房走了出來,來到韓玉身後,拍了拍她的左肩,人卻繞到右面。

  韓玉習慣地把頭往左一轉,沒看到人,又從右轉過去,薛燕馬上就轉到另一邊,還是看不到人,如此反覆了十數次,韓玉跺腳微嗔道:「燕兒姐,小玉知道是你啦~!別玩了~!」

  「哼哼。」薛燕輕輕一跳,落到韓玉身前,負手笑道:「呆瓜妹,怎麼樣?你姐姐我的身法是否大有精進?」

  韓玉癟嘴道:「你是趁我哥不在,就老是欺負我,等我哥回來,我就去找他訴苦去~!」

  薛燕故作生氣道;「還敢提那呆瓜呢!就是因為他平日老和我鬥嘴,挖苦我,這不是兄債妹還麼!看招,飛龍探雲手!」說著右手就朝韓玉腰肢拿去,韓玉猝不及防,咯咯直笑,趕緊往旁邊跑,大呼:「燕兒姐……嘻嘻!饒了小玉吧!饒了小玉吧!醫仙師叔的衣服還沒晾完呢!他老人家要生氣的!」

  「就因為你給那老書呆子晾衣服,分明和本姑娘作對,所以才要欺負你!」薛燕趾高氣揚地說道:「勸你還是趁早從了我吧,小玉!」

  「不、不行!姐姐饒命!」韓玉笑得喘不過氣,連連擺手制止,薛燕早已撲了上來,和她抱在一起,兩人的笑聲清脆悅耳,響徹了整個院落。

  二女正嬉戲到興頭上,忽聽正堂里傳來幾聲咳嗽,二女便停了下來,韓玉紅著臉忙去晾衣服,薛燕則纖眉一挑地望著正堂里,心道:「裝模作樣的死老頭!真掃興!」想著想著便步入正堂,卻見聖書醫仙還是老樣子,坐在茶几旁看書品茗,神情十分閒適。

  「喂!」薛燕沒好氣地對醫仙道:「今天中午吃什麼?」

  「吃什麼?」醫仙邊翻書邊道:「嗯……紅燒鯽魚、爆炒竹筍、山芋湯、再炒個青菜,三菜一湯就行了。」

  「說得倒是輕鬆,我還得去溪邊抓魚呢。」薛燕嘆了口氣便要出門,這時,醫仙卻不慌不忙地叫住了她,道:「還有,這兩天你輕功進步不小啊,走路幾乎不會發出聲音了,要好好保持下去才是。」

  薛燕叉腰沖醫仙道:「還不是你!本姑娘明明說了,堅持不住了,你還不停地給我射飛葉,要我去踩,想累死我吖!我一大早起來,腳踝都腫了!」

  聖書醫仙聞言放下書,關切地道:「是嗎?讓我看看。」

  薛燕剛想脫下靴子,忽然放下腳,怒道:「我憑什麼給你看啊?你個老流氓,色心不死啊!」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醫仙說著又拿起書,漫不經心地邊看邊道:「我為什麼要不遺餘力來教你呢?憑你這麼聰明,你猜得出來麼?」

  薛燕不假思索地道:「哼,第一,你不服氣。長風道長收呆瓜妹做徒弟,就連新入蜀山的守正找了呆瓜這樣的好徒兒,偏偏教得還不錯,而你呢,雖然口裡說不是蜀山之人,其實老來無徒,膝下只有一隻懶熊貓,你能服氣嗎?」

  醫仙不動聲色,道:「那第二呢?」

  薛燕意味深長地看著醫仙,道:「這第二嘛,我實在不想說出來,因為怕你觸景生情。」

  醫仙放下書,盯著薛燕道:「但說無妨。」

  薛燕說:「因為你總能從我們幾人身上,看到當年你和蒼月、長空三人的影子,你心想,反正你已歸隱仙林,不如傾盡全力幫助我們,想要看看我們能走多遠。」

  醫仙滿意地點頭,竟然沒有反駁,道:「蒼月看到你們時,一定也深有感觸,可她個性要強,絕不容自己當面表露真意,因此她與你們僅有一面之緣也在情在理。」

  薛燕見他滄桑嘆息,也再說不出挖苦的話。

  醫仙似乎看出她心思,從懷裡取出一本書,擲向薛燕,道:「接著!」

  薛燕順手一接,嘴裡卻埋怨道:「能不能好點遞給我啊!總是這德性!」

  醫仙道:「以後都不必去藥房找藥了,沒事多看看這本書,於你有益無害。」

  薛燕把頭一揚,道:「哼!憑什麼都聽你的!你又不是我師父!」

  醫仙微微一笑:「那麼,這書就還給我吧。」

  「不還!就是不還!」薛燕趕緊將書收進懷裡,沖醫仙做了個鬼臉,笑道:「你是老流氓,姑奶奶也是女流氓,都到了手裡的書怎麼可能還你?老書呆子~!」

  聖書醫仙表情愉悅,不再理會她,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哼,又裝正經。」薛燕悻悻出了正堂,細看那書,上寫「神農百草集」五字,扉頁附上作者之名,曰「上官定文」。

  「神農百草集?」薛燕不免疑惑,她之前也淺嘗過一點醫學,只聽世上有《神農本草》、《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卻不曾聽過有什麼《神農百草集》,她翻開書來,發現此書看起來不厚,頁數竟也有兩三百,最令人驚奇地是,每頁上寫的字都極為細小,薛燕費盡眼力才看得清楚,真不知用什麼筆墨可以寫出這么小的字。

  「這老書呆子……」薛燕翻看著裡面千奇百怪、聞所未聞的藥材和藥方,皺眉心道:「可真是不遺餘力地幫咱們啊!」

  薛燕到底冰雪聰明,既然有了這本珍貴的書,自然認真學習起書上的內容。

  過了正午,在與醫仙居相隔百餘里處,韓夜與雲夢仍在趕路,經過幾場大戰,韓夜的真氣有些續接不上,因而御劍飛了一段路,又只能暫時帶著雲夢步行了。

  四周樹木已呈參天之勢,高高的太陽幾乎要被繁茂枝葉所遮盡,陽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只落下絲絲縷縷的光。

  走在當先的韓夜喝了口酒,清目四顧,發現此處格外幽靜,既無利爪獠牙的怪人,也無危險致命的草木,便對身後的雲夢道:「雲夢,看來神木林離這裡不遠了。」

  雲夢仰望那些參天大樹,點點陽光灑落在她絕塵的面容上,給人一種說不出口的美感。聽到韓夜說話,她先是一愣,繼而展眉道:「嗯,這一帶因為有神鳥庇護,危險的生靈也離得遠了,不出意外,等到你可以再用御劍術,我們很快就能完成所託。」

  韓夜很少認真地去看雲夢,這次卻把目光緊緊投向她,問道:「話說回來,雲夢,我發覺你最近愈發地好看了,我有時候懷疑,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塵?讓我給撞上了。」

  雲夢受了誇讚自然是俏面飛紅,道:「哪、哪裡?仙女不是應當都很溫柔善良嗎?我可擔當不上。我自詡大家閨秀,還不是沖你發脾氣?」

  韓夜嘆道:「我也有不是,我江湖經驗比你豐厚多了,有時候卻沒耐心去教你。」說著,摸了摸胸前玉墜,又道:「八年前,我以為自己能保護你,最後卻是你冰凍了殭屍,八年後相見,我自認學了不少武藝,一定能保護你,到頭來還是你打敗了鼉妖,再加上昨天的事,我感覺自己已完全插不上手了……究竟是我帶著你闖蕩江湖,還是你帶著我走南闖北啊?」

  雲夢嫣然一笑,道:「那有什麼分別呢?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好好活著,就像昨天,如果不是我氣過了頭,你和那些善良的族人又會如何?不是你不夠強,其實是你狀態不好罷了,如果我再畏畏縮縮,那可怎麼辦?」

  韓夜回過身抱住了她,溫柔地道:「謝謝你,雲夢。」

  雲夢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道:「這些天相處久了,我覺得自己更理解你了,很慶幸喜歡的人是你啊……天下之大,只你一人可做我的英雄。我害怕的時候你會幫我戰勝恐懼,你本來可以逃,卻為了鼓舞別人、身先士卒,更何況議事廳里,為我一人,破神光、戰五雷、斗雙劍、敗三叔……能跟著你,我真的很開心,一點都不後悔!」說著說著,感激涕零,泣不成聲。

  韓夜對於天仙般的心上人,一直都不敢輕褻,但到了動情時終於撫摸了一下她的長髮,那髮絲就像一條柔滑的小溪,泛著幽幽清香,令人心曠神怡,他也嘴角一彎道:「別哭了,我們終於攜手同遊了,應該高興啊。」

  司徒雲夢用素袖抹了抹眼淚,重重點頭道:「嗯嗯!」

  「這些年委屈你了,一直在鳴劍堂等著我。」韓夜將司徒雲夢擁在懷中,嘆道:「其實這些天我勤練武功,就是為了當著長輩們的面帶你走啊,我想過了,你一個女兒家偷偷摸摸出來陪我,總歸不是辦法。我想要向全天下證明,我配上你的喜歡,明白嗎?」

  「你一直都配得上啊……」司徒雲夢把頭埋進韓夜胸膛里,小鳥依人地道:「一直都配得上!傻阿夜。」

  夜、夢二人互訴衷腸後,終於又開始前行,走了約半個時辰後,遠方隱隱傳來了流水的聲音。

  「水聲。」韓夜用耳細聽流水傳來的方向,對身旁的美人道:「雲夢,你我路經沼澤,渾身衣裝已污濁不堪,不如到水邊稍作清洗吧?」

  雲夢本就很想梳洗一番,只是礙於要趕路不便提出,如今韓夜所言正中她下懷,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流水的聲響越來越大,穿過幾棵粗壯大樹,二人終於看到了一條清澈如玉帶的小溪,在陽光照耀下,溪水閃動著晶瑩的水光,頗為美妙。

  夜、夢二人便在溪邊梳洗起來。

  韓夜蹲在溪邊隨意地用清水洗著污穢,抬頭望向天空,蔚藍天際萬里無雲,由於溪邊不長樹、而兩岸則樹高葉茂,因此這裡恰似一座枝葉交織的峽谷。

  韓夜正欣賞美景,忽覺一陣香風撲面,便沿著香風吹來的方向看去,看到司徒雲夢正在溪邊浣紗,不免有些心醉。

  原來,雲夢正側坐在鵝卵石堆上,脫去繡花鞋,露出白皙如玉的蓮足,她將幽香的蓮足點到水中,月眉舒展,素手一揮,纖臂上繞著的素紗披帛也拂過水麵。

  一邊享受著和煦陽光、一邊聆聽著微涼溪風,她用白蘭之手輕輕褪去素紗上的塵埃,柔荑與流動明溪幾乎融在了一起。

  浣溪紗·清濯

  一縷清溪水靈光,今朝暖日照心房。和風北去可攜香?

  白袖輕飄魂動盪,素帶曼舞夢迷茫。美人眷戀多情郎。

  早就忘卻了塵世的煩惱,雲夢溫和地笑著,垂頭取簪,將流瀑般的長髮也撥在水間,溪水的晶瑩傳到了青絲上,風和日麗,美人溪邊浣紗,多麼美妙的一番風景啊?

  佳人總是百看不厭,韓夜飽餐秀色,忽聞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起初還十分陶醉,漸漸又心想:「神木林附近人跡罕至,吹笛子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呢?」帶著這樣的疑問,韓夜撫了撫胸襟,對雲夢道:「雲夢,何時好了我們就上路吧。」

  「嗯,稍等一會。」雲夢見韓夜已然起身,不敢多留,倉促地把秀髮甩到身後,晶瑩的水光伴著青絲跳躍,在陽光下劃出一道美妙的彩虹。雲夢用簪子將長發盤起,整理了一下素衣羅裙,穿起繡花鞋,起身對韓夜道:「走吧。」

  微濕的衣著反而勾勒出她窈窕妙曼的身段,令韓夜看了都不禁咽了一咽,想入非非,不敢多看。

  「走、走吧。」韓夜又喝了口酒,忽然覺得這時候喝酒更不合適,就收了起來,帶著雲夢向笛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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