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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城門口

2023-10-28 03:59:05 作者: 筆中畫霧
  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就在懷府門口備好了。

  還在懷府內的懷月日聽著茗容的念念叨叨,懷海天在一旁搭聳個腦袋,不知心情幾何。

  小丫今個兒最高興,因為這是和少爺兩個人第一次出遠門,聽說要去很遠遠的地方。李冰清也在身側,因前有約定,也無法跟從,好像是聽說懷月日這次出行是不能帶修士的,是大忌,也不知為何,李冰清也想不透。不過懷月日留了錦囊,說是待他走了之後自行打開抉擇。有點憂愁的神情是掩蓋不住的,不知是不舍多一分還是別的多一分。

  總之李冰清這段時日跟懷月日在一起,學了不少關於山下的事,不像是在山上那時,雖也看話本,但那有親眼所看,親身體會來得深刻。還是感覺入世太淺,心底有深深的不安。

  老管家帶著下人安排好一切後,老早就在一旁等候了,不禁抹著老淚,這可是看著長大的小少爺,說離家就離家了,都還沒做好準備,後面的一眾下人心底五味雜陳,少爺不在家,會落了清閒,但少爺要是走了,豈不一天天沒人拿自己尋樂子了?亦是受到老管家的感染,一個個哭哭啼啼的。

  懷月日在一旁聽著茗容的訓誡,又聽著哭聲,這咋感覺像是在奔喪一樣?

  就這樣一行人走出懷府大門,其間的過程似乎並不容易。

  茗容太念念不舍了,嘮叨了一路也不嫌夠,就怕兒子沒聽進去,這外面不像家裡,在家裡出了天大的事,有父母頂著,但到外面各方面都得自己應對,看著懷月日認真聽的樣子,茗容太不忍心了,覺得孩子還小,還沒到及冠之年,出去一路上更定很苦,淚水沒敢往下落,怕懷月日捨不得,就不走了,所以強忍著但紅了眼眶,微笑著念叨幾句,想起要囑咐啥了便說一說。

  這次懷府的消息,很是封鎖。

  一行人上了馬車,就一路向出城的方向駛去。

  城中顯貴也覺得奇怪,路過幾條鬧市時,顯貴們都在犯嘀咕:「這從懷府方向的馬車從正道出城?倒是頭一次見!」都不禁在揣測。

  這馬車下了符,一般的修士是無從探查的,主要還是怕走漏了消息,難免被有心人知曉做出文章來。

  到了城門口後,就大老遠瞅見一老道擺攤,鬍子忒長。

  小攤的位置剛好在城門處側方,最是顯眼,附近擺攤的都被驅逐了,只留下這個老道,守城士兵這樣做的,平頭老百姓肯定以為是朝廷的意思。高大的城牆之上,便是一位翩翩公子哥搖著扇,淚眼婆娑一臉不舍的樣子,一個堂堂王體境武夫竟這樣矯情。身旁一綹子普通士兵也差不了哪去。

  林從諫肯定是為懷月日送行而來,因早幾日就傳以書信通知了,那時林從諫正在奮力的修煉,這些靈寶是在是大有用處。看到書信的那一刻,林從諫有點懵了,有點整不明白,後來信中提到要去煜洲找懷月明,說是他兄長,林從諫先是大吃一驚,後面才慢慢消化這驚天的消息。原來那位讀書人出生的京都監是懷月日的兄長,那就難怪了。

  起初是沒這樣想過的,原因還是這京都監是京考做的官,出眾的才華深受大晟皇室的喜愛。據說是彌補當初沒把那位如今的儒家書生奉為貴上賓而做出的選擇。

  總之其中的牽扯甚大,不禁儒,佛、道、其中仙林世家,各家武學宗師,當今能在三千州橫著走的仙門都有莫大的關係。

  但懷月明的才華不輸那位書生,只是可惜不願修道,只想做個老老實實的普通人,這樣說來也就透了,懷府的一脈相承不就這樣?懷月日也是!懷海天夫婦亦是!

  當初懷月明的身份底細以大晟皇朝的底蘊還查不出來?

  這裡面有隱藏的消息呀!

  林從諫不敢深思,總覺裡面有大因果!與這兩兄弟扯上關係,林從諫也不太后悔,難怪跟懷月日相處時,有時會出現錯覺,感覺像是見到了京都監一樣!就說咋會出現那種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樣子。

  而且林從諫覺得這兩兄弟都是厚道人呀!他大哥就不說了,總感覺坑了自己一把,把自己介紹到這個地方來,但也說出了一些原因,這懷月日就不用說,厚道的很!這不來送行,都很是不舍!禁不住就淚水打轉了。

  關鍵是酒還沒喝!

  懷月日說有時間一起喝個酒,那必定是懷月日帶酒,那酒能差到哪去?

  這是一大遺憾!

  馬車路過城牆,懷月日透過帘子就瞅見林從諫了,看著林從諫的模樣,懷月日好生感動,差點就下馬車要上前好好的告別一番。但茗容在馬車內拉著自己的手,還在交代:「出門後,記得多吃飯,家裡有得是銀子,不要節省,能多花就多花,千萬不要委屈自己了!要是瘦了,娘可就沒法活了!」

  「還有記得要常寄信,別跟大哥似的,很久在寄一封,起碼得一個月一次。你大哥埋怨你爹,你也不喜你爹,但娘還在家裡頭!寫信就多寫點,也別寥寥數語,那樣娘不夠看的,娘有些字還沒學會認,也少寫一點生僻字!」茗容望著懷月日道。

  「知道了娘,放心吧!」懷月日點頭道。

  不知不覺馬車就出了城門停下了。

  許婆婆立馬下了屏障!

  茗容和懷海天下了馬車,茗容拉著懷月日的手還在不停的述說著什麼。

  然而懷海天就被擺攤的老道給一個眼神就瞪了去。

  懷海天來到老道小攤處,今個兒的老道很是大方,擺攤都不像往常一樣擺在地上了,而是安置了架子。

  長胡老道望著一臉不知所云的樣子就吹了吹鬍鬚沒好氣道:「你小子是嫌那小子死的不夠快?安排這麼多東西,好大的排場呀!我要是劫匪,二話不說都要拼上身家性命去打劫一番!」

  懷海天也想過這個問題,但自己兒子又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十成氣運?能被打劫?不可能吧!出了城豈不如魚得水?

  懷海天唯唯諾諾道:「不是運氣極好?出門就能撿到錢嗎?」事關兒子,還是得詳細一點,故小心的詢問,至於生意不生意的,談完再說。還就不信這老道厚顏無恥在給自己扒光嘍!

  長胡老道開始有點懷疑懷海天的智商了,老懷家怎麼接連出現腦疾之人?搖著頭嘆氣道:「在沉睡中和能隨意操控能一樣嗎?氣運一途遠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有好有壞,各參半吧!」說完,似乎不願多說。拿出一枚納戒在耐心的說道:「用這個把東西收了,貧道已經處理過這個納戒,只有貧道一脈的血液方可使用!出城我也下了手法,無人知曉的,但出了濱海州可就不管了!隨其命!貧道今生破法多次,也不差這一次。給那小子叫來,我給點好東西!我算其命里大劫,在煜洲之後,能不能過,是他的命。天上的手法已經被這小子自己給破了,就是這劫不好過,誰都插手不了,得看他自己。」

  這長胡老道稀里糊塗說了一大堆,懷海天聽的雲裡霧裡,大致聽懂了。只知自家這臭小子似乎日子不好過,既然老祖肯插一次手,說明問題不大。

  懷海天慢悠悠的走到茗容身邊,茗容還在交代,懷海天感覺插不上話!還是懷月日早就發現懷海天和那牛鼻子老道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啥好事,倒是很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便善解人意的說到:「娘你先等會,我去給那老人家施捨一點銀子,怪可伶的!」

  茗容看了看旁邊的老人家,確實有點可伶了,懷兒有善心,是好事,多積福!便摸了摸懷月日的頭示意可以去。

  這才懷海天和茗容搭上話。懷海天看著這臭小子今個咋那懂事?很欣慰呀!

  懷月日來到老道這邊,從懷裡掏出一點碎銀子放在攤前,望著長胡老道用審視眼神悄咪咪的說道:「你們在勾結什麼?別壞我好事!」

  「沒啥,就是說你長得俊,出了這城啊,桃花滿池塘!」長胡老道眯著眼笑的很雞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話。

  「真的?」懷月日一臉不信的樣子。

  「咳咳!」長眉老道咳嗽兩聲道:「你確定你是贏了我那盤棋,還是輸了?」

  懷月日一掃舊日神情,顯出異常冷靜,一字一言道:「棋是贏了!但跟輸了有何區別?」

  長胡老道沒搭這茬,而是走到懷月日身邊拍了兩下道:「輸贏不重要,心能活才重要。」這句話大有意味。

  懷月日也沒搭這茬,搭著老道的肩道:「怎麼還想蹭飯?」

  一老一小勾肩搭背一點體統都沒有。

  長胡捋著鬍鬚道:「家裡有錢沒地花?你要請我蹭!」

  「飯不白吃,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酒樓?多在那擺擺攤就成!」懷月日笑著道。

  「那可真不值當!多虧呀!」長胡老道一臉嫌棄的樣子。

  「這樣子嘛,看你老小子望著雲秀樓的姑娘老是流口水,我給你寫封信說道說道?」懷月日一臉不懷好意道。

  「這個.最多一旬!」長眉老道橫眉一臉正氣稟然。

  「不行,不行我太虧了,一年!」懷月日可是做生意的好手,哪有做虧本買賣的。

  稱熱打鐵道:「你個老小子,還能不能行還是問題?一天天玩的挺花昂?」

  「你要這樣,我就不做這買賣了,你這是在埋汰貧道!」長胡老道長吁道。

  「行,行,不撮你痛處,一年就這麼說定了!」懷月日斬釘截鐵道,不給半點餘地,說完就想溜了。

  結果被老道勾著肩走不掉。懷月日疑惑道:「還有事?」

  老道說道:「要不是隔了老遠,又人丁稀薄,非要給你來個猴子摘桃!斷了念想!」

  「我不就在你身邊嗎?」懷月日笑道。反正聽不懂!就是聽不懂!

  長胡老道不想理這小混蛋,太欠揍了!但那兩下拍肩還沒完成移花接木!只能說道:「是嗎?年紀大了,健忘,」說著就要伸出手去摘!

  懷月日雙手一擋,道:「老小子來真的?不怕本少斷了後?」

  「斷了就斷了!」長胡老道似要替天除害!

  另一旁,懷海天和茗容打完商量後,懷海天開始陸陸續續的收東西進戒指。茗容卻看到懷月日被老道欺負,剛想要去阻攔。卻被站出的許婆婆說道:「沒事,少爺愛胡鬧,估計跟這老人家有眼緣!」

  茗容步子沒邁幾步便回頭道:「找個月黑風高的時候,給這老頭來個悶棍!當著懷兒的面不好做,懷兒走後,就好辦了,這老頭前陣子欺騙我懷兒請飯就算了,還盡逮到懷兒欺負上癮了?」

  許婆婆眼皮嚇得直跳。

  一旁不遠處忙著收拾東西的懷海天苦笑,手上的活計都慢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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