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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雨後也不儘是太平

2023-10-28 03:59:05 作者: 筆中畫霧
  就炸開了鍋!其中最遭苦的就屬懷海天了!

  此時的懷海天頂著茶杯,跪在一處青石板上!茗容則是坐在案瀆前泯著茶,此時的茗容已經氣消許多,沒有像先前那樣著急!

  還是這懷海天隱瞞茗容的勾當被發現了,不過還好茗容這次沒背氣暈過去,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懷海天的小日子就難受了,已經跪在這良久了。動也沒敢動,兩人一言不發!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茗容先開了口道:「你們老懷家,我已經算是很對的起了,給其留了一子,含辛茹苦的長大,如今怎麼著?就這樣躺在床上,跟個.」說道這,便沒在繼續說下去。

  話鋒一轉便繼續道:「想當年,你說你要娶我?你可知我家裡人並不是很贊同!還是你老爹,挺著個八九十歲的身子來我家勸說我父親,說什麼,將來蓉兒嫁到我家,天兒一定會好好的對待蓉兒的。這一點,你老爹說的不錯,嫁給你這些年,你是對我很好!」說道這,便又沒了下文。

  又繼續道:「你看看你,有當父親的樣子嗎?雖說我們都是第一次當父母的,總些事比較生疏,照顧不周。但能不能多學學咱們的父母!」說到這,語氣有點哽咽道:「你懷海天對得起懷家的列祖列宗嗎?」說完沒去看跪在一旁的懷海天,而是望著手裡的茶,久久不語,手有點拿不穩,有點抖!

  這一句「你懷海天對得起懷家的列祖列宗!」在懷海天腦海久散不去,一言不發。就這麼呆呆的跪著!

  長眉老道住在一處獨立的別院內,此別院雅致,門口有一梅樹,這個時節的梅樹沒啥好看的,老道坐在門檻上,望著天,在發呆,從昨晚到今兒天明都是如此!

  長眉老道嘆吁一句:「要到頭了嗎?在臨走之前先看看你,敘敘舊,這麼多年想必很不容易吧!我雖晚你一個世道,但也很是憧憬與你坐而談道呀!」說完話的長眉老道,慢悠悠的起身,走出別院!

  沒走多遠,就瞧見大管家在一處院落的門口悄悄的抹著淚!

  長眉老道走過去見到這大管家抹淚,嘴裡說道:「老大一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大管家感覺收了抹淚的手來了一句:「你個龜兒,懂個錘子!」說完便邁著不快的步伐離開這裡了。

  長眉老道經過大管家所在的位置,剛好抬頭一看「落雪」的牌匾,大門有縫。但是裡面無聲。

  老道走到哪都不咋用神通,喜歡隨遇而安的感覺,覺得這樣才是修行之人。

  長眉老道偏著頭順著門縫往裡瞧去,入目眼帘的就是那懷海天跪著的身影!老道瞅著,這像是人家的家事,好像不能瞎摻和。便想回頭離開!

  不料,背後來了一腳。

  只聽見一聲蒼老熟息的聲音「走你!」

  沒錯!是那大管家,去而復返了!

  那長眉老道應勢推門而入,一個狗吃屎的造型乍現!

  那背後揚長而去的聲音還在老道耳邊徘徊,「臭不要臉的還還意思說我!」

  懷海天一聽背後有異,便回頭,剛好看見這老道窘迫的模樣。

  茗容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連那大管家的身影都瞧見了,但沒聲張!

  因為茗容也覺得這老道極為不靠譜,給自己孩子看病,瞧了這麼久,半點動靜都沒有,茗容都懷疑是懷海天不知從哪請來的江湖騙子了。

  長眉老道有點尷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雙手向瞎子一樣亂摸,嘴裡說道:「哎呀,好像走錯門了!」這本就是瞎了眼的人,只不過是靠著神通,才能辨別周圍一切人或事,但習慣使然,瞎子可不會覺得自己就是瞎子!

  懷海天都替這老道尷尬!

  這時,茗容咳嗽一聲!

  懷海天立馬老實,把頭轉回來,老實的跪著。頭上的茶水這樣子一來一回竟然半滴都未撒出去!可見懷海天沒少這樣被懲罰!

  那長眉老道也識趣,趕緊像是瞎子過河,摸著摸著就出去了,還不忘把大門關好。出了門後,一溜煙的跑了。

  茗容望著這個跪在地上的丈夫,真是一個氣呀!感覺像是一輩子長不大一樣,做出的事,那像是人做的事嗎?你說懷兒病了,就直說就是了,還藏著掖著的,想著就是氣!索性懶得去看,直接起身便往懷月日住所方向走去。

  臨走之前,茗容道:「好生的跪著,這也算是幫你老懷家積福!」

  懷海天趕忙應承,這才目送茗容離開。懷海天可不敢待茗容走後便偷懶,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像這等事,當然是老實的跪完。一般這種情況之下,最多也就跪個三四個時辰也就算結束了,但像這次的事,起碼也得跪個六七個時辰才行!懷海天已經手拿穩捏掐算的清楚!

  那刻有「日月同天」的牌匾名牌處,裡面沒有雜響。只有稀稀疏疏的瑣碎聲響。

  懷月日此時躺在床榻之上,衣服已經換過了,因那好幾天不歸家,衣服早就有了汗味。是府里小廝換的。這種事,李冰清和小丫都是做不來的,雖說都是和懷月日有著莫深的關係,但饒是如此也是不行。畢竟沒出閣的丫頭還是不要做這些的好。

  但簡單的拿捏還是可以的,梳洗也不妨事。

  懷月日現在神魂皆在一處灰濛的一處天地里,周遭啥也沒有,懷月日眯眼望著這處天地,又像是幻境。天地之廣闊,無邊無際!懷月日單手一揮眼前的灰霧便隨手揚起的風流動,形成旋氣。這就很有韻味了。懷月日砸吧個嘴,一雙劍眉下的遂眼放光,一日一月乍現,頓時整片天地的灰霧盡散。

  抬頭望向深邃的天空,頓時出現一輪烈日!散著炙熱的光,把整個天地照耀的耀眼無比。懷月日嘴裡嘟囔道:「小樣兒!這就是人昏死後的世界?」嘴裡充滿了不屑,半點恐懼都無。

  懷月日繼續看向遠處,那天際線般的無望無際處升起一輪明月,透著幽寒!清冽的光輝!盤地而坐,懷月日大量著如何回去!若不是體內氣運護體,怕是此時早已神魂皆滅了,想必肉身的損傷極為嚴重,才導致無法神魂回歸。此時這整片天地就懷月日一人,懷月日漸漸露出疲態,身上的那股子邪氣消失不見了,平日裡的跋扈也隨之不見,留下一位白衣的翩翩少年坐在地上,身上竟有幾分儒氣,只不過那心氣神有點不足,像是一個命不久矣的老人一般。

  這一表象的顯現是太過於勞心所致,世人皆識濱海懷少,卻不識少年懷月日!

  在懷月日沉睡之際,那體內的暖流一直在修復懷月日的身體,但進展很慢,這可是氣運,象徵著一生凌絕天下的寵兒!放眼三千州,有幾人有這宏厚的氣運?自古以來氣運玄之又玄,有國運、儒運、道運、劍運、以此類推,各種氣運層出不絕!但又各不相同。

  懷月日身上還未覺醒,看不出來是哪一種!但懷海天的這就是儒運了,懷海天自幼讀書,養得一身浩然,但一朝盡毀!合了道場!

  氣運之爭放在三千州,也是比較火熱的,拼個你死我活大有人在,但一國不可出現兩國氣運,一洲也容不下兩個相同的上五層氣運之人,一洲之優劣就這麼多,兩個上五層可不夠分!

  故此其中考究也是很深邃。

  像懷海天這種合了道的又是極為特殊的純在,故此對於懷月日這種怪胎來說,就像是一隻蟄伏的龍卻在人家圈了山頭的老虎領地瞎逛悠,結果被虎識破,不殺你殺誰?要知道合了道場,就像剝離出了天地,但又寄生於天地,氣運合了道,與其主息息相關,但又有了自我防禦的本領,不受控,這一點是氣運一途里的忌諱!只有深知氣運的才能對各種氣運和面對各種氣運變異的情況有所了解。

  懷月日此時的身體狀況尤為特殊,本就是凡人之軀,被這天雷一轟本該啥也不剩的,但被強如十層的氣運護體,才避過此劫。但氣運可不是什麼療傷聖藥,那是一種玄妙的天地之勢,怎會治療恢復身體。但是亦是可以慢慢恢復,修養!

  但也是一個極為緩慢而慢長的過程!

  茗容此時已經來到了懷月日的屋舍,坐在懷月日榻前,看著這個自己十月懷胎出生的孩子,孩子是有些頑劣,但品性是好的,茗容深知自己的孩子都是那般善良之人,故此平日裡懷月日有些驕縱了,都是寵著。

  如今聽著懷海天的簡單敘述說是什麼被雷劈了,這老天爺也太不給好人活路了,以前是,現在也是,茗容心底真的很累了。但也得強撐著身子,畢竟還沒看到孩子們能獨當一面的光景,可不能就此撒手而去。

  小丫站在旁邊,小丫一直就覺得茗容夫人真的很好,也都一直希望要是自己有這樣的母親就好了。但茗容夫人一直都對自己很好,常常有錯覺,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李冰清少了些許人間的煙火味,多了點涼薄,這也就是世人所說的仙氣吧。也是在處站著,這可是懷月日的母親,可是不能隨意的,不知是出於緊張還是什麼的,心裡亂遭遭的。這些時日都有點懈怠了修行。

  長眉老道一路出了懷府,就仙風道骨瞎晃悠。今日的天氣很是好,適合外出。老道一路走著,一路看著周圍的路人街巷,不時點點頭,嘴裡嘀咕道:「立此城的風水師有點本事!藏氣養人的本事不小呀!」

  不一小會,就到了一處門市吵雜之處!

  長眉老道一眼就看到其中最顯眼的長胡老道。這不長胡老道又跟人爭執一起來了,好像是因為一家漢子看中了瓶瓶罐罐里一個陶瓷瓶,說:「看著喜慶,要買。」

  但漢子的媳婦不同意。

  最後這兩人爭吵,竟讓攤主老道來評評理,老道哪裡會評理呀!一頓胡說一通後,反而老道被牽扯進去,那兩口子竟然齊重一心懟老道,老道很是無語呀!

  到了(liao)了,生意也沒做成,還被人好好的罵了一通!

  長眉的老瞎子看到很是開心呀!待人群散去後,長眉老瞎子這才慢悠悠的走上前去道:「那漢子與這東西有緣,奈何敗家娘們呀!要是知道這玩意可是幾千年前馳騁一方的煉化神君之物,怕是腸子都要悔青嘍!」

  老道不以為然,瞥了一眼老瞎子道:「你這瞎子後輩,嘴裡就不能說點好?人家有緣又怎樣,無緣又怎樣,人願意過著有媳婦管著的日子,人打心底願意!」

  這兩人一見面,看樣子是要大吵一架。

  奈何也沒吵起來,長眉的老瞎子卻搖頭說道:「論道?是不?」

  長胡老道捋著鬍鬚搖頭道:「不來,你太小,怕被人說欺負後生!」

  長眉老瞎子卻道:「什麼後生不後生的,聽不大懂呀!你個老小子想討打?」

  長胡老道一雙趣味的眼神望著長眉老瞎子,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確呀!要打你便來就是,今個你不打死我,你個老瞎子就還別想走了!

  老瞎子看著長眉老道良久才憋出一句:「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的一手好命,摸得一手好骨,今日來尋你,」

  後半句卻沒說出口。

  長胡老道擺手示意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算出我的死期,那就隨遇而安便是!剛好,活了這麼長的久遠歲月,記憶的人或事都快記不大清了,也該去了,不然活著,負擔太重,不盡如意啊!」這一聲長吁斷嘆像是在述說他人之事一般。

  老瞎子卻搖頭沒搭這茬,似在不願說這傷心事,掉轉話鋒道:「你說巧不巧,我在路上遇見你家那臭小子,真的是一身道骨呀!滿身的氣運加持,活脫脫的道家仙君!」

  長鬍子老道便來了興致,偏頭道:「哦?是嗎?我也覺得那小子未來大道可期!可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就是算不太準,要不我出兩個銅板,請一請你這天下第一的相師給算一算?」

  老瞎子癟著嘴道:「哎,哎,你這就太磕磣我了啊!我平日算命是需要錢的主嗎?我兜兜里有的是錢!」

  長鬍子老道挑著眉頭說道:「那我咋聽說,你要出十把仙兵要買我的子孫呀?」

  老瞎子有點難為情,臉色有點紅暈,老臉紅著道:「嗨,這不是摸到這麼好的骨,恨不得就是自己的子孫嗎?將來我這一途,也好後繼有人呀!」老瞎子說這話像是個老鴇裝第一次接客的清倌一樣!扭扭捏捏的,怪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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