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道的小生意
2023-10-28 03:59:05 作者: 筆中畫霧
懷月日從懷裡拿了靈票給了小丫,對小丫說道:「我那邊老道那看看,你們喜歡什麼自己去挑。」說完便離開了。
小丫點了頭。
老道這邊還是一樣的,時不時有人來找他畫符,不得不說,這符倒是畫的挺好 ,挺能唬人的,還算是有那點模樣,就是算命和八字什麼的,簡直一塌糊塗了,老是說些儘是讓人不開心的話語,有些則是好事,說的也不好,也不是很討喜。說那些糟心事,倒是侃侃而談,上來就是一通胡說,要不是別人看他人老,鬍子都到小腹了,還駝著背,讓人有一種想法,這人是不是快死了,不過看他人雖然老,但是說話時唾沫橫飛的樣子,就打消了那些想揍他的念頭了。
懷月日走過來,對著老道說道:「呦!咋跑到這了,不是可以在我家酒樓白吃白喝一個月嗎?」
老道捋了捋鬍鬚,一本正經的說道:「唉!雖說一天三頓都可以吃,倒是可以吃上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呢?可不得出來掙些銀錢啊,萬一哪天就餓死街頭,可不就悲催了,好歹咱還是有些手藝活,能養活自己,再說了,你家那啥酒樓,只讓吃,不讓帶走,真是氣煞老夫了!」
懷月日說道:「哦?還有這種說法?不讓帶走?那可就不太地道了!」
老道的小攤,就一塊不大的破布,上面是些符紙,硃砂簡單的道家清供,還有些像破爛一般的瓶瓶罐罐,小破劍之內的,當時上回在懷月日面前拿出的有些不一樣,反正這次的還要破些,完全看不了。
有些人過來看一眼,便沒了興趣,倒是老道畫的符還挺暢銷的,好像還有回頭客。
說的什麼,這符還真好用,以前是有眼不識泰山,回來一大買胡通,老道也是奇怪,說什麼畫符,極廢心神,每人限買五張,且五張各不相同。
懷月日也知道這老道打的什麼注意?莫非是熬價錢?
反正懷月日就蹲在老道身邊,老道也蹲著,買家來了,也是蹲下商量價錢,懷月日覺得很有意思,特別是買家跟老道拌嘴的時候,懷月日在一旁哈哈大笑,看老道實在不行了,吵不過了,才幫忙拌嘴。
懷月日在這倒是沒影響老道的生意,買賣嘛各做各的,互不影響,最多大家是看到懷月日在這裡,多看幾眼而已,有想法的無非就是這懷家二公子又要搞事了。
這裡面倒是有個冤大頭,傾家蕩產買了一把充滿裂痕的劍,滿是鐵鏽,那個冤大頭還跪下叩謝這騙子老道的。
老道做生意做成這樣子也是沒誰了,也算是這老道做生意有道吧。
這冤大頭好像是外鄉人,要是本地人,才不會上這個當的,冤大頭是個年輕人,倒不是很像有錢人,不過是衣服一般,劍眉星目,臉頰略帶刀削,感覺像是那種鬼魅山狐之傳里的男主角,被吸了陽氣一般。不過錢那是真的多啊!
足足掏了靈票一大堆,有些靈票老舊,感覺風一吹,就散了一般,想必這年輕人,存了好久吧!
這年輕人起初在攤子面前蹲了許久,盯那把破劍許久,像是見到心愛女子一般,隨後掏出一大堆靈票,說不夠還可以賒著,以後來還。
沒成想老道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小本生意,概不賒帳,買就買,不買滾蛋!」
懷月日都被老道唬到了,這生意還可以這麼做?可太有意思了。
年輕人蹙眉,開始卸去衣服,一絲不掛,只留了那點遮蓋之處。身上滿是傷痕,一道覆蓋一道,嚇死個人了,把衣服迭好放在一邊,然後身上但凡值錢的,都放在地上。
老道像是嚇了一跳的跑到懷月日身後說道:「小子,請自重,老夫是正經人,不來這一套的!」
懷月日也還以為這年輕人是不是腦袋有病,還是幫老道說道:「光天化日的,請把衣服穿上好吧!有傷風化!」
年輕人卻說道:「老先生,我可誠心?」隨後跪下。
老道從懷月日身後出來說道:「我從來不做強搶強買的生意,你與這劍有無有緣分,從來不是我說的算!」老道這一通話語,反正懷月日聽的雲裡霧裡的。
年輕人明白後,在原地打坐。
一炷香後。
那個滿身傷痕的年輕人,睜開眼,眼角流下了一行血淚。
那把鏽劍盡數斷裂,碎了。
懷月日嚇了一跳,這什麼玩意?說碎就碎?還沒人碰就這樣了?還怎麼拿來用啊!
年輕人去拾起那一堆碎片,然後就默默走了。
懷月日在後面喊道:「衣服還沒穿呢?」
年輕人好像聾了一般,就這麼直直的走著。
他路過的人群里,皆讓路,這怕不是瘋子哦!
這時老道去拾起那年輕人留下的衣服和靈票嘴裡念叨:「發財了,真是發財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啊!」
懷月日一臉白眼,這老道做買賣不厚道啊!
至於那年輕人為何流下血淚,大概只有年輕人和老道知道吧!
關於那一柱香,看到的大概是這樣吧!
一個神采卓然的人,持著這無裂痕,也無鐵鏽,在某處,大展劍仙風采,劍氣威逼三千里,身下皆是累累屍骨,三千里之外皆是騰雲駕霧之人,此戰場上,就他一人,好不威風八面,竟有絲絲悲涼,那人全身浴血,披頭散髮的怒吼道:「還有誰?」
好一個意氣風發!
畫面一轉,還是那人,年輕的時候,比那時年輕,在一個遺蹟里,背著那把劍,在裡面縱橫,身邊還有一些好友,在聊著風花月雪逗得同行女子紅了臉,好不愜意,隨後一群人在遺蹟某處發現了大量的上品靈石和一些上品修器。
那人笑著打趣道:「發財了,真是發財了,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同行人也是一陣打趣,好不快活。
畫面輾轉,那如神人一般的年輕人,杵立在腳底累累屍骨上,眼神目光炯炯,手裡的劍滿是裂痕,插在地上,整個身體全靠這要破碎的劍支撐著,以無生息了。
身邊三千里全是屍體,這些屍體服飾很奇怪,不像是凡間之物,這些服飾靈氣很重。
這人身邊三千里之外,全是那滔天血海,漫天屍骨落下,如那煉獄,好像遠邊還有戰場,天上還有更大的戰場。
此人身邊但凡是跨進這三千里內的人幾乎要被殘留的劍氣打殺,除了同氣息的人之外。
有認識此人的同僚,也繞是那錚錚鐵骨的漢子,也不禁落淚,然後化成強大的靈力一往無前對敵。
漫天屍骨如雨!
老道收拾好那些物品,又猥瑣的坐在懷月日身邊。
懷月日說道:「那衣服也要?」
老道說道:「要,好歹直些錢!」
懷月日說道:「你是個老財迷啊!你看你都這麼老了,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幹嘛?說不定哪天就腳一蹬,眼一閉,就去了,這麼些錢沒花,那不得心疼死啊!」
老道回道:「那就給別人花,活了很久,和我同時期的人大多都死完了,自己花不完,就給那些後人花!」
懷月日說道:「看你自己都那麼寒酸,省吃儉用的,沒想到啊!那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啊!」
老道摸著鬍鬚道:「那是!」
兩人久久無語。
過了好一陣時間,懷月日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你說這山上修仙人,是不是看我們這類凡人,是不是看螞蟻一樣,都是目光所示,要是目光看不到了,也就看不到了,他們也是有局限的?」
老道回道:「應該是的吧!這應該跟修為一樣吧,修為越高,感知越遠吧,不過應該像你說的,是有局限吧!畢竟修為不可能一直高下去吧!」
懷月日反問道:「那你是什麼修為呢?看你好像挺厲害的,就是有點……」
老道笑道:「貧道可是在這個天下,敢說天下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的!你說厲害不厲害,就連那諸天神人都得看我臉色!怎麼樣?有沒有想拜我為師的衝動!」
懷月日反笑道:「你個老小子,牛倒是挺會吹的,就連隔壁王嬸都能揪著你鬍子,罵你,說你畫的什麼破符,點用都沒有!」
老道不好意思的說道:「那王嬸著實有點厲害,他孩子老是喜歡在家塗塗畫畫,說買點符回去鎮鎮,哪成想,那孩子開始對著符紙描摹起來!我也是很尷尬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在作祟呢,所以畫了張鎮妖魔鬼怪的符引,哪成想是那孩子親道而已!」
懷月日說道:「哦?親道!有說法?」
老道說道:「沒啥說法,就是有緣罷了。」
懷月日看向遠方人群涌動之地,李冰清和小丫也滿載而歸了。
懷月日拍著老道的肩說道:「走了,回去抱媳婦了!」說完便起身走向小丫那邊。
老道依舊蹲在那,有人來買東西,就交談一番,無人買,就蹲在那裡,像個孤苦老人在街頭辛苦做最小的買賣,生意有點冷清,蠻可憐的。
懷月日走到李冰清身邊看著她倆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大堆,說道:「這條街,可是逛完了?」
李冰清也有點不好意思,雖說以前自己是那山上人,但是現在既來之則安之,倒是多了些煙火氣,倒是小丫一樣都沒買,都是自己買的,也勸說讓這小丫頭,買幾件,反正懷少爺又不缺錢。
小丫總是搖搖頭的說道:「李姑涼,儘管買,我來幫忙拿!」
李冰清不太會說話,也沒多說。
懷月日三人上了馬車,往家方向回了。
夜裡,李冰清和懷月日躺在一張床上。
回來之後,由於在外面吃過了飯,三人都不餓,懷月日除了看看李冰清買了些什麼,懷月日打趣說道:「咋都是些沒用的小玩意」
李冰清不滿的說道:「你個男人,自然不懂這些!」
之後倒是如常,簡單的洗漱,也都上榻睡覺。
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兩人,沒像第一次一樣,一絲不掛的那種,倒是身穿了裹衣。
懷月日側身抱著李冰清說道:「來,恬我!」
李冰清被懷月日圖如其來的懷抱,本就有點小緊張,還突然來這麼一句,李冰清說道:「啊!」
靜如落針可聞, 不一會。
李冰清吻了上去。
懷月日沒成想是這樣,趕忙推開說道:「你幹嘛?我叫你誇誇我!」
李冰清臉色通紅羞憤的說道:「啊!那我誤會意思了,你說話說明白點嘛!」
懷月日說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你是在占我便宜!」
李冰清快被氣死了,明明是這小子占我便宜,他還如此那樣說,真是快被氣死了。
李冰清在懷月日的懷裡敲打著懷月日的胸口,還邊敲邊說:「打死你這個壞蛋!」
懷月日等李冰清敲打了好一會,然後用手,握住李冰清的手。
隨後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事。
懷月日把李冰清手腕上的困靈鎖給摘了。
摘下的一瞬間,李冰清身上的靈力開始流轉,光暈擴散,李冰清身上仙氣十足,倒是沒有靈力外放,不然懷月日可死定了。
倆人依舊這麼躺著。
李冰清也是很驚訝,突然就被這麼解開了,要不是自己控制好了修為靈力,那懷月日怕是死定了。
李冰清叫道:「你在幹嘛?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懷月日溫柔的回道:「我相信你,不會的。」
懷月日又繼續道:「怎麼?解開了,怎麼還說我的不是了?」
李冰清蹙眉的說道:「你不怕我殺你?你可知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現在修為可是盡數恢復了?」
李冰清那絕世的容顏上露出有點小邪惡的笑容說道:「你不怕?」
懷月日說道:「不怕,先不說你沒有殺我的打算,就算你想殺我,至少要準備後路吧,再說了,你覺得你一個人能離開懷府?就算離開了懷府,也離開的了這座城?就憑你個小小元嬰?」
李冰清被懷月日問的無話可說了,李冰清原本是打算熬死懷月日的,沒想到這懷月日要跟自己做生意,現在又是何意?
懷月日說道:「不用多想,我是歡喜你的,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好好逛逛自己院子,還有這座城!」
李冰清依舊躺在懷月日的懷裡說道:「哦!」
李冰清心想到,確實,沒有出逃方案,她是出不去,是得自己好好想想了,可是現在自己真的就這麼想回去嗎?就像懷月日說的,小小元嬰,確實不夠幹嘛,面對毀自己宗門的龐然大物。
李冰清的縴手突然抱住懷月日的腰說道:「我可以經常去聚海天宴嗎?」
懷月日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趕忙推開,然後說道:「還有沒有節操!還有沒有節操?堂堂一洲絕色佳人,還要不要臉,老是想占我便宜?」
李冰清「哼!」了一聲,說道:「我不要臉,你要臉,動不動就摟我的腰,你以後要臉,就不要碰我!」
懷月日無語了,只是安靜的說道:「你現在修為打開了,可以感知一下,在你修為封住的時候,有人如觀螞蟻一般,觀我們,你現在,在探視一番。」
李冰清一探查不要緊,關鍵是那紅潤絕色的臉上露出煞白的顏色。
李冰清沒了心氣的說道:「有一股合道期巔峰境的氣息籠罩著懷府。」
懷月日大抵心裡知曉後,說道:「哦!那安心睡覺吧。」
李冰清問道:「安心睡覺?她的窺視,我可擋不了,我們這些天說的話她都聽到了,還有先前?」
懷月日閉眼安靜的說道:「沒事,那是我母親的僕人,她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就算很多人,窺視又如何,還不是得過小日子。」
懷月日繼續說道:「不要怕,那個人不會把先前你假意恐嚇我的事告訴我母親的,放心吧!」
李冰清回道:「哦!」
懷月日開始緩緩入睡。
倒是李冰清心裡潮海澎湃,她原本以為懷府就算有聚海天宴的家底,至少不會那麼誇張吧,自己還有出逃的可能,現在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懷月日好像有心事,從這些天看來這懷月日也不簡單,表明一個樣,心底一個樣,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