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崑崙戰神
2023-10-28 03:48:18 作者: 小月七柃
四處都是濕漉漉的,潮化得讓人身心都鬆軟無力。
西家莊讓風蘇泰乙移了座大山實實的給壓蓋了,山體的正中央他用術法修了座墓穴,且又於墓穴正中安放著一副水晶棺,棺槨里是子玉的身骨和藍玲貼身使的那柄劍。
藍玲的事,夏芬奔至九重天告知藍賢聖尊,可他沒有任何言語,也沒下至凡塵西家莊瞧上一眼,這讓子七心底又徒添份難以言表的苦楚,倍感虧欠與不安。
再說,這子玉,他得知消息後,平靜的瞧不出任何波瀾,只是於子七面前沉沉的跪磕了個頭,同樣沒有任何言語,他拾起藍玲的劍,刺進自身心口,沒等風蘇泰乙給他固魂修傷,他自個對著腦門一掌下去元神都給崩裂了。
子七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最後出不了聲,仍傻傻的抱著子玉的身骨不肯放手。
若要細細回顧,子玉也算是她喜歡的第一位男子,竟然就這般沒了。
遙想當年,她還流著淚替他到提親,送上那麼些厚重的彩禮,只願他能迎娶心尖上所愛的姑娘為妻,可他盼來的卻是連未婚妻最後一面都不曾見著,他的心該有多疼。
且,心神里又反覆的念叨著,這是老伯送於她的靈寵,那老伯可是她娘親的爹爹,她卻沒護好,給沒了。
其間,任憑夏芬如何勸解都沒用。
幾天下來,風蘇泰乙沒得法子,從她懷中搶下子玉的身骨,正準備移去冥海時,俊一來了,他帶著幾個天兵抬來一副水晶棺,把子玉的身骨放於水晶棺中,因念及是他外祖爺風柏生前馴化的靈寵,又顧及當初他自身於凡塵歷劫時受著他的庇佑,所以還配了上等的陪葬品——七顆夜明珠。
而此,天魂古生派了魂泊過來,又送來些陪葬品,還帶了些寬慰的話給子七,子七橫豎是聽不進的,藍玲因她而死,子玉也因此而死,自身心何以安。
但,從安葬子玉一事上來看,風蘇泰乙於一旁輕聲嘀咕了句,「如此眾多陪葬品,都抵得過凡塵皇權官家的級別了。」
俊一瞧著魂泊送來的那些陪葬品,也跟著嘆了句,「天魂古生近些年送出去的物件還真不少,養個女兒還真不容易,沒得一定的財力,著實供不起。」
他倆的對話,子七聽得真切,可沒心情理會。
她消沉之下,終日不言語。
也不回紫崑山,當然夏芬也不想回去,藍玲的死,回著紫崑山如何面對眾多授主與師兄弟,所以想讓她去勸子七也沒門。
其間,東芷靈的貼身待女受命過來瞧了一次,請著他們回九重天,但子七隻是搖頭。
不得已,風蘇泰乙也不好離了她倆,也怕她倆有個長短意外。
他們就此在山體中央的墓穴中陪著子七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墓靈,山谷外整日整日滴滴答答的下著雨,讓人疲乏得緊。
風蘇泰乙左思右想,橫猜豎猜,還是想不到好的法子,於是只得用上蠻力在第五十天時,強行把子七抱出墓穴。
子七的精神頭惝恍於子玉和藍玲的死,他們的死,她無法原諒自已;也惝恍於昔洛爵的涼薄,他近於踩著她的身骨,去彰顯對另一個女子的忠情。
她從沒做過什麼壞事,卻要承受這些她本不應去承受的,她想不通,著實想不通。
風蘇泰乙將她抱出墓穴,又用了道術法將墓穴口天衣無縫的封好。
就此,子玉和藍玲從她生活中徹徹底底的沒了。
「昔日我便說了,你和貝念對昔洛爵一眼著迷,只不過是物種本能的好色罷了!」風蘇泰乙將子七帶至凡塵的一家客棧,極有耐心且語重心長的對子七說去,「世間哪有什麼一眼動情,充其量只是心生好色,色迷心竅,才能憑空整出這一樁樁事情來。」
夏芬在旁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風蘇泰乙不要說下去,誰知風蘇泰乙沒領悟到,反而對夏芬說去,「我說的是實事,她需旁人點悟點悟,才能夠通竅,闊達。」
「子七,躺下好好歇息。」夏芬只好自個轉移話題。
「大白天的躺下做什麼,還真把自個當凡人了,得了個什麼病兒災的,需躺著嘰嘰歪歪的哼哼幾聲。再說了去,白天睡下了,晚上定是睡不著。」風蘇泰乙依舊實打實的對著子七說下去,「都這些時日了,我同夏芬陪著你都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墓,主僕一場也算了結了,若說當時你對子玉心生情愫,或對那昔洛爵心生愛意,統體說來,只不過是年歲到了,想嫁人了,若真那般想嫁人,我不介意,娶你做妻。」
子七到此,終是忍無可忍,起身撲向風蘇泰乙一頓暴打。
「你打便好好的打,別撕我臉。」風蘇泰乙左擋右躲下,對子七吼去,「我可剛從西域回來,替你在西域幫襯你的婢女坐定王位,你卻這般翻眼不認人。」
「去西域,說得好聽是幫我的貝念剷除異己,平定戰亂,實則是你的師尊羽青叫你去那亂世場裡歷練歷練,你們當我術法不行,人也傻嗎!」子七對著風蘇泰乙同樣吼叫道。「一個個的都把我當什麼了!」
「橫豎,我幫了貝念!送她坐上了王位。」風蘇泰乙閃躲之下,只得離子七遠遠的,近於屋舍的一個小角落中,自顧自的道,「你心中有怨氣,也不能這般對我撒潑!」
「她族人給你建了座神殿,她的子民還拜你為崑崙戰神!」子七長長的吸口氣,「受萬眾子民朝拜是不是特得勁!」
「你怎麼知道這些?」風蘇泰乙萬分訝異,也沒瞧見貝念於她送書信啊。
「雲歌是蘇木結拜的兄弟,蘇木想知道你的事情,只需喚上雲歌去趟西域便是,雲歌原身為天鵝,飛閃之術快到無人能及,蘇木那大嘴巴,他知道了,我便知道了!」子七伸手對著風蘇泰乙勾了勾,「你過來!」
「我過來再讓你打啊!」風蘇泰乙本能的往角落裡擠。「我堂堂崑崙戰神,怎會同女子鬥打,豈不是叫我受打便是。」
「哎呀,你就過來讓她痛打一頓,讓她心情好些,豈不是大家都好,我們也省得跟著壓抑難受!」夏芬對風蘇泰乙招手,「過來。」
「你倆當我是條狗啊!」風蘇泰乙死活不過來,「你倆怎得不打上一架,你們心底有怨氣,自個打一架消消氣,那才是好。」
「我倆都是女孩兒身,打起來,有損斯文,不太好看,整得跟凡塵潑婦一般。」夏芬瞧著風蘇泰乙的模樣一時心情好了起來,笑著道,「沒曾想到,在紫崑山那般受敬仰,在西域那般威風,戰事上從無敗績,竟然怕了我們子七,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哪是怕我,他是怕我一不小心用指甲劃破他白淨的小臉蛋兒!」子七長長的呼口氣,露著一絲蒼白的笑意,她眯上眼,打量著風蘇泰乙,「這模樣瞧著卻實不錯。」
「要說那昔洛爵,長得與他確實不一樣,昔洛爵是身骨裡帶上幾分陰柔,又像是妖媚,是純正的尤物,所以很容易迷惑心智;而他,乍一看,盡顯陽剛之氣,細細打量著看又像一棵松柏,直白的一生只有兩種顏色,要麼青要麼黃,就跟他是一個德性,要麼對要麼錯。」夏芬連連嘖嘖得嘆著,自己說著說著既感覺像是在讚嘆他,又像是在折損他,橫豎自已心裡不痛快,拿他來消遣一下也不錯,「你看他往屋角里躲的模樣,又有點兒像凡塵的小媳婦,怕了夫君的打,委屈得緊!」
「又有點小可愛!」子七點頭應和著,「既擔了那好色的名頭,要不,我倆去調戲調戲?」
「好啊!」夏芬樂呵呵的笑著。「橫豎躲過死,又不得安生,便取個中間醉生夢死,逍遙快活!」
「你們過分了!」
風蘇泰乙反手一拍屋牆,一時氣力沒控制好,竟然把那面木製的牆給拍榻了,整個屋子跟著搖晃起來,一時樓上樓下一片驚叫,他想用法術把那面牆復以原樣,又怕嚇著凡塵的百姓。
三人不得已,也跟著人群假裝害怕的模樣逃了出去。
不曾想,又偏巧遇著個得道的道士,眼精得很,一眼便識出他們非凡人肉身,於是大有彰顯術行道深的勢頭呼叫旁人,一時喚來眾人除以妖孽。
他們即刻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耗子般,左右只有躲的份。
真是應了那句,一旦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賣鹽都能長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