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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13:41 作者: 深海無餘
「嗯。」蔣均良想快點跳過這個話題,「怎麼今天開業這麼晚?」
溪姐難掩疲態,臉色現出詭異的紅,「還能怎麼樣,相親去了唄。」
蔣均良點點頭,去後面換上制服走出來。溪姐還半癱在沙發上,眯著眼瞧人道:「今晚附近酒吧有個大型party,你去不去?」
「不去。」
「你同學聚會,你去不去?」溪姐看上去有些醉意,聽到拒絕的回答後頗感掃興,禁不住多問了幾句。
「一般不去。」
「你這個人,真的活著不無聊嗎?」
蔣均良此時斷定溪姐醉得不輕,但還是很配合地回話,畢竟酒鬼是不能得罪的,「為什麼不喜歡熱鬧就等於無聊,我覺得我的人生很好。」
溪姐呆呆地望著某處,話鋒一轉,「魏惟一呢,他怎麼不來看你?」
蔣均良說:「他這周有事。」
「哦,那他這周來嗎?」
「不來。」
「哎,為什麼?不會是你煮的咖啡太難吃了,他不想再給你當試驗品了吧?」
「......我不知道。」蔣均良嘗了一口自己剛煮的咖啡,「也許你說得對,但他說最近在忙一個項目,天天都在加班。」
「這樣,你們倆關係有進展嗎?」
蔣均良發出「嘶」的一聲,剛剛不小心喝了一大口,舌頭燙得發麻。他舔了舔舌尖,「有。」
「你們在一起了?」溪姐眼睛猛地亮起來。
蔣均良不喜歡撒謊,正要答應,轉念一想,他可不知道溪姐會不會像魏惟一一樣斷片,如果第二天起來還記得這事那可就糟糕了,未來一年恐怕都要不得安生。
「我告訴你,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就是泡沫啊泡沫,一戳就破。」溪姐說著說著就開始唱起鄧紫棋的泡沫,「愛本是泡沫,怪我沒有看破,才如此難過......」
蔣均良微微捂住耳朵,第一次知道,原來溪姐唱歌跑調......以及為什麼這種事要讓他撞見,他一點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多管閒事。
「我從來沒有失眠過,但是前幾天我失眠了才終於知道失眠真的太難熬了。」溪姐抬頭看蔣均良,「蔣均良,你一直失眠居然狀態還這麼好,怎麼做到的?」
「......因為我吃安眠藥。」
溪姐嘴裡還在念念有詞,蔣均良思緒放空,他上一次自然入睡是什麼時候呢,啊,竟然是在酒店的那一夜。真奇怪,他一個認床的人在賓館裡睡得那麼香,是太累了嗎?不過,抱著魏惟一睡的感覺還不錯,比家裡的狗熊玩偶好用。
可能是雨一直下,天色又昏沉,咖啡館沒什麼生意。蔣均良都把書架上的英文版小王子翻完了,店裡也只來過一個客人。
臨近傍晚的時間,第二個客人推門進了咖啡館。他的首要行為不是去到前台點單,而是大致掃了一眼店內,然後走到趴在桌上睡著的溪姐身邊。
蔣均良看了幾眼,認出這是他認識的人,導師的兒子,二十多歲,因為在辦公室里見過幾次,所以基本認得他的長相。常常蔣均良從辦公室出來,那人就和他禮貌點一點頭,推門而入。
楊辰低下頭似乎在確認溪姐的情況,又抬頭問蔣均良,「她這樣多久了?」
蔣均良說:「睡了兩三個小時,之前一直在碎碎念,我讓她喝過醒酒湯了。」憑他的直覺,楊辰可能就是讓溪姐借酒消愁的對象。
「謝謝,麻煩你了。」楊辰很禮貌地道謝,蹲下來扶起人就要往外走,忽然頓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蔣均良默默看他,「也許。」看樣子楊辰沒認出自己,他也懶得多提。
楊辰沒說什麼,扶著溪姐出了門。
夜風習習,蔣均良鎖上門,轉過身來。街角的燈光一明一暗,陰影處隨著沿街的房屋連綿到盡頭,好似蟄伏著什麼。雨停,地上一片乾燥一片濕潤,新鋪的柏油路上好像還殘餘著不散的味道。蔣均良用力甩了甩傘,把衛衣的帽子掀出來戴上,稍長的劉海一併攏進帽子裡,他意識到該剪頭髮了。
早年前染藍發也是忽生的主意,那時候想染髮、想紋身、想抽菸喝酒,什麼出格的行為都想來一遍,其實打架也想嘗試的,可惜在這一點上蔣均良還沒有犧牲自己來謀自由的覺悟,也可以說,還沒有這種勇氣。
從咖啡店走到路口,不過幾分鐘。蔣均良今晚莫名走得很慢,在光線明亮的商店對面的公交車站等了十幾分鐘,他要等的那一趟姍姍來遲。
跨上公交車,把硬幣投入箱內,清脆的兩聲響起,蔣均良往車廂後走去,車子已經發動,他往窗外看,遠處的無數五彩斑斕的圓形小點帶著光斑閃向後方。
更高更遠的天空一片墨藍,沉寂的廣袤。
沒關實的窗戶縫裡吹進一抹冷風,蔣均良手指輕勾下帽子,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52章 傻子
魏惟一沒想到約好的火鍋一拖就拖到了下個月。那段時間他很忙,忙著公司的各種事情,等他恢復到以前的作息時,他才在周末去了上海。
蔣均良說有考試,讓他自己搭地鐵來學校,等你到的時候我大概就結束了,是這麼說的,用語音。蔣均良不怎麼用語音,也可以說是基本沒用過,原因無他,他不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連別人發給他的語音都會直接轉成文字觀看,所以如果蔣均良用了語音,可想而知他應該是忙得焦頭爛額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