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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13:41 作者: 深海無餘
    魏惟一越來越感覺在他不在的日子裡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了蔣均良的身上,可是他又一時想不到發生了什麼。

    蔣均良從那份情緒里抽離出來,俯下身親吻魏惟一。

    後者僵著身體,急急打斷,「你那個,買了嗎?」

    「買了,我會小心點的。」

    「哦,好。」

    話雖說得如此鎮定瞭然,但真到了要開始的一步,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蔣均良嘴唇在魏惟一臉上停留了半晌,最後抬起頭提議道:「我們找個片看吧。」

    魏惟一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蔣均良翻下身,蹲在床頭櫃前研究投屏。魏惟一湊過去看,大大咧咧地指導他。

    搗鼓了半天,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陌生的搖晃的鏡頭。大片白色的床單,赤///裸的身體,魏惟一看了一眼就轉頭看蔣均良,那人皺著眉頭盯著屏幕,不過沒挪開視線。

    他戳了戳蔣均良的胸膛,「哎,你還行嗎?」

    後者沒應聲。

    魏惟一有反應了,他拉過被子蓋上那塊,不自覺地將目光從屏幕移到了蔣均良的身上,緊張又興奮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短暫的兩分鐘,但對魏惟一來說卻是度秒如年。他再也沒法忍受,掀開被子,扯住蔣均良的手臂,將他用力拉倒,翻過去覆在他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衣服被脫下,魏惟一親到腰間,怔住,「你還有紋身?」那是一隻刻畫得栩栩如生的飛鳥,朝著腰外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要脫出牢籠。

    「嗯,以前紋的。」

    「痛嗎?」魏惟一撫摸著那片面積不小的紋身如同一片傷痕,充滿憐惜地問。

    蔣均良發出一聲笑,「怎麼這個語氣,不算痛。」

    魏惟一戀戀不捨地親了幾口,手順著解開的皮帶往下摸,摸到軟軟的一部分,整個人都如被雷劈了一樣停住了動作。

    蔣均良不動聲色地看他,抱住魏惟一毛絨絨的頭,隨手撩了撩後推開,「你等等,我先喝口水。」

    魏惟一無知無覺地起身讓開,呆呆地望了前方一會兒,才終於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啊,是他痴心妄想,是他太貪心,蔣均良本來就是直的,怎麼可能會因為他情動?這場沒有愛也沒有性的完全名不副實的事,還能再繼續下去嗎,或者說,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

    他緩緩轉頭,正打算說話,黑色的影子劈頭而下,深深吻住他。

    之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不過魏惟一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第一次都這麼痛,也不知道為什麼蔣均良忽然變了個人,變得極具侵略性,在他身上攻城略地。

    最後的那一刻,蔣均良親了親魏惟一的嘴角,說了一句話:「希望你永遠開心。」

    第48章 逝去的,拾起的

    魏惟一一覺睡到天亮,醒過來時晨光熹微。清早的微風從窗外吹進來,揚起翻飛的花瓣。

    蔣均良站在窗邊,咬著煙打電話,聲音很低。

    和平常的清亮不同,也許是才醒的緣故,有些沙啞。

    魏惟一聽得不太真切,滿眼只看見一縷淡淡的煙霧從蔣均良嘴邊飄出,浮動在塵埃里,像一幅未盡的畫。

    他咬著牙動了一下,立馬疼得呲牙咧嘴。

    床板跟著發出聲響,蔣均良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說了幾句,很快掛掉電話走過來,「醒了?」

    「嗯。」魏惟一眼皮子還在打架,連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晰,「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我還要上課。」蔣均良說,「你先睡,藥膏和早餐我都放在桌上,別忘了。」

    什麼藥膏?魏惟一腦子裡都是漿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魏惟一在床上蠕動了幾下,意識到身後並沒有什麼黏膩的感受,是蔣均良幫他清理過了嗎?他想了想,忍著酸痛爬了起來。

    洗漱完在桌上找到蔣均良說的藥膏,魏惟一心裡開心地冒泡。昨天的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麼不真實,可又沒辦法清晰地去思考要不要不沉迷其中,只是看進那雙眼睛,就已經舉白旗投降。

    雖然他不知道蔣均良是為什麼突然這樣做,仔細想想,從他打電話過來時表現就很奇怪,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他知道了自己借錢給蔣爸的事嗎?可是,他看起來那麼難過,不至於是為了這點小事吧。能讓蔣均良難過的人和事,整個世界也不超過幾件吧,魏惟一眼睛慢慢瞪大,緩緩抬頭,不會吧……

    他飛也似的收拾東西退了房,全速奔向這幾個月去了無數次的醫院。

    一口氣跑到電梯裡,弓身喘了喘氣,又衝出電梯。無數個病房號從眼前掠過,魏惟一終於在門口停下。

    到了最關鍵的一刻,他反而有些猶豫,想起很久以前和蔣均良討論到的薛丁格的貓,還沒有打開的時候都是存在的,但是打開那一刻就不在了。

    把手一轉,門被從里推開,一個女護士走出來。

    魏惟一退讓開,餘光瞥見病房裡空白的一線,心下一咯噔。

    護士很有禮貌地問他來探望誰,他說了蔣均良母親的名字。護士臉上立刻現出一點惋惜和可憐的神色,「她已經不在了。」

    猶如晴天霹靂,魏惟一一瞬間好像失去了言語,立在當場動彈不得,昨日蔣均良悲傷的表情閃電般划過腦海,腳底生出的涼意瘋狂地破繭而出包裹住全身。他喃喃出口:「不是說已經快好轉了嗎,做完手術就能出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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