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暗中觀察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籠罩著沼澤的晨霧也逐漸散了開來。

  由於玉竹的外形就是一節竹子，所以在沼澤里行走非常輕鬆，輕輕一滑就飄了出去。

  再加上有銀狼的鼻子，便是迷霧遮擋了視線，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在沼澤里行走。

  越往沼澤深處走，柳憶香便越發肯定神瓊花就在前面。

  沼澤裡面留下來的痕跡騙不了人，全都通過水鏡，呈現在柳憶香眼神。

  那些痕跡並不顯眼，卻依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沼澤有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略微干一些，上面還有一道爪痕。

  很明顯就是有火屬性靈獸在這裡同誰打了一架，所以才會把沼澤烘得有一些干。

  諸如此類的痕跡，太多太多了。

  柳憶香能通過一些痕跡，看出痕跡的主人在臨行前應該很是匆忙，連痕跡都來不及抹除，便匆忙奔逃而行了。

  許是來了什麼追兵吧，她心想。

  「你們還能分辨出擎目巨猿的體味兒嗎？」

  四周的痕跡太亂了，有的靈獸甚至沒來得及清理痕跡就走了，而銀狼的鼻子很靈敏，柳憶香怕那些氣味影響它們倆判斷。

  白皚搖頭，「不會影響。」

  不會影響就好，柳憶香頓時鬆了口氣。

  待那道乳白色的光暈變淡，直至消失，黑昱才收回了三枚銅錢，看了一眼水鏡。

  倏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從玉竹身上傳來。

  柳憶香只感覺整個人好似都顛倒了一圈，面色微變，不由捏緊了手指。

  臉頰兩側浮現了一絲紅暈，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一些擔憂。

  剛才玉竹一定是翻了個圈，所以才會傳來那麼劇烈的震動。

  他們追了那麼久，是不是追上了擎目巨猿？

  神瓊花到底還在不在？

  「轟轟轟——」

  「桀桀……桀桀……」

  「鏗鏘——嘭——轟——」

  「你這無恥老兒，拿命來！」

  「給小爺滾！」

  數道聲音穿透了迷霧，飄進了柳憶香一行人的耳朵裡面。

  其中不乏有一些兵刃相接的打鬥聲；有靈獸的吼聲；還有人族修士怪笑的聲音……

  總之，非常亂。

  「喝——」

  隨著一道厲喝聲傳來，她就感覺四面八方都傳來了靈氣波動。

  柳憶香穩住身體以後，連忙探出神識，目光在水鏡上面游移一圈下來，卻並未發現有什麼。

  水鏡上面還是一層迷霧。

  神識在可以探查的範圍內遊走一圈，傳遞迴來的東西也如水鏡裡面呈現出來的一樣，四處都是迷霧。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的方圓百丈之外，並沒有發生任何打鬥。

  四隻靈獸柳憶香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警惕。

  白雪壓低了聲線，「前面有很重的腥味兒，還混合各種各樣的味道……」

  柳憶香目光驟然緊縮，那麼說……他們到目的地了？

  擎目巨猿它們正在和人爭奪神瓊花？

  應該是吧。

  不然聲音聽起來不會如此混亂，四面八方也不會傳來如此強烈的靈氣波動！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四周一定發生了打鬥，由於迷霧的原因，打鬥聲、叫罵聲又從四面八方而來，柳憶香無法通過聲音來辨別他們的具體位置。

  她是不能聽聲辨位了。

  但，銀狼可以聞味識人呀？

  「他們在哪個方向？」

  銀狼白皚緊蹙著眉頭，爪子在玉竹裡面煩躁的刨了刨，「我聞不出來，感覺氣味很混亂。初時聞著還好，依稀可以辨別出氣味就在前面，但打鬥太亂，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擎目巨猿身上的腥味兒，還有一些靈獸的味道。」

  柳憶香點頭，情況確實如白皚聞到的一般。

  她感覺四面八方都有人在交戰。

  「我們要不要現在就下去？」

  柳憶香沉吟片刻，搖搖頭。

  「就在代步靈器上面吧，反正他們打起來了，一時半會兒也注意不到我們，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柳憶香一直記著進入迷霧森林裡的目地是什麼。

  不論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奪得神瓊花就行了。

  現在就將自己暴露在明面上，反而不可取。

  他們很有可能還沒得到神瓊花，就被他人當成潛在的敵人對付。

  倒不如蟄伏下來，暗中觀察一番情況再說。

  柳憶香心神一動，關閉了玉竹的小窗戶，讓整個空間都處於封閉的狀態。

  她操控著玉竹下沉，沉到沼澤裡面，約莫一丈左右的距離。

  由於神識無法進入沼澤，柳憶香只能依靠玉竹的水鏡來視物。

  玉竹雖沉到了沼澤裡面，但內里依舊明亮如白晝。

  她伸手一拂，水鏡上的風景就變了。

  除了能看到最上方的迷霧以外，就只能看到沼澤的前、後、左、右、下了。

  這下就只有一面能看到沼澤上方的情況了，柳憶香絲毫不著急。

  她穩得住！

  那些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混戰，他們並沒有集中對付誰，很顯然，神瓊花還沒有被人取走。

  很可能是還沒有成熟，來到神瓊花附近的靈獸、修士，為了清場，索性搞起了事情，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消耗了別人的實力不說，還能為自己減少一部分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柳憶香心下瞭然，看來還得提防一下沼澤下方了。

  此時，說不定正有人、或者是有靈獸如他們一般，在沼澤里潛伏著呢。

  心神一動，靈氣瞬間離體而出，將玉竹外麵糊了數層厚厚的泥漿，順帶還收斂了玉竹外表透露出來的靈氣波動。

  做完這個，她還不放心，又拿出了數枚斂息陣盤，打開玉竹的一個小孔，送到靈器外面，將其狠狠摁進了泥漿裡面。

  做完這些，她才合上了小孔。

  柳憶香完全不擔心陣盤，以及糊在玉竹外面的泥漿會不會脫落的這個問題。

  因為玉竹可以死死吸附著陣盤和泥漿，大多數的靈器都有這個功能，倒是免去了她擔心。

  大黃眼睛亮晶晶的，向柳憶香投以讚許的目光。

  嗯，它家閨女兒就是聰明得緊！

  若是有人潛伏在沼澤下方，遇上玉竹，只要不撞上去，也不會注意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畢竟，在潛伏於沼澤下方的靈獸看來，玉竹和沼澤本就是一體的。

  糊了一層泥漿的玉竹，渾身又沒什麼靈氣外露，也無光華，和周圍的沼澤融入了一體。

  再加上柳憶香送出去的斂息陣盤，看起來就更不起眼了。

  前提是，沒有人撞到玉竹上面來的話，就不會有人發現端倪。

  柳憶香拍拍手掌，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微微翹了翹。

  暗中觀察，很適合他們五個弱雞呢。

  抬眼望向四隻靈獸，她豎起手指，擋在嘴唇前面，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示意它們接下來要安靜。

  四隻靈獸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表示它們知道了，並且一定會遵循她的囑咐。

  叮囑了大黃它們幾個安靜點以後，柳憶香便小心翼翼的往玉竹陣眼裡丟著靈石。

  玉竹慢慢在沼澤下面移動著，速度不疾不徐，比之前飛速奔行慢了數倍。

  約莫是……他們用短棍在沼澤里探路速度的十倍吧。

  神識雖不能探入沼澤裡面，但那些激戰的聲音壓根兒就沒避諱誰，該是如何就是如何。

  激鬥聲、啼叫聲、笑罵聲等等諸如此類的聲音，具有極強的穿透力，滲透入她的耳朵裡面。

  柳憶香控制著玉竹，逐漸往打鬥聲和靈氣波動最弱的地方移過去。

  四隻靈獸也沒有閒著，神情凝重，目光深邃，深深望著水鏡裡面所呈現出來的景色。

  為了能夠更有效的觀察沼澤下方的動靜，大黃、黑昱、白雪、白皚分工明確。

  大黃盯著沼澤之下，玉竹行動軌跡的正前方；黑昱盯著玉竹後面；白雪和白皚兩兄弟就負責左右兩面。

  它們在這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里，竟已經生出了一絲默契。

  無需言語，只需一個眼神對視，便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柳憶香察覺到幾隻靈獸之間的默契，無聲笑了笑，眸光中滿是靈動。

  她對大黃它們之間所發生的情況，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有默契一些更好，日後在對戰中，才能互相配合，從而發揮出超常的戰鬥力出來。

  當然啦，一起種種田什麼的，速度豈不是更快了？

  柳憶香收回思緒，轉頭把目光放到了水鏡上面。

  水鏡上面除了一處地方是霧蒙蒙的以外，其他的，便是一成不變的黑了。

  生怕玉竹突然撞到潛伏在沼澤下面的靈獸，害得他們暴露，柳憶香很小心，速度不敢過快。

  每往前行走一步，她都會仔細觀察水鏡里的景致，見無甚異狀，才敢往前繼續走。

  幸而沒有撞上什麼靈獸，也無人落足於玉竹之人，這才讓柳憶香安然無恙操控著玉竹，來到了交戰所發出的靈氣波動最弱的地方。

  兩道交戰身影隱在迷霧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一位是人族男修，而人族修士的對手是一隻花斑虎。

  那位男修，柳憶香不認識。

  修士修為在金丹初期左右，花斑虎的修為與他差不離，也是金丹初期。

  柳憶香有些錯愕，不由揉了揉眼睛，滿臉狐疑之色。

  那……當真是金丹期修士和靈獸之間的對戰？

  未免也太兒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