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人種菜（二合一大章）

  ……

  臨水村

  大黃狗眼微微眯起，放輕腳步來到史南飛兩兄弟家的院牆外，兩兄弟沒分家倒是住一個院子裡。

  「大哥，你好沒有，快點快點……」

  史南平捂著肚子站在茅廁外，不停的催促他大哥史南飛。

  茅廁接近土磚圍牆，大黃站在圍牆下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兩兄弟講話的聲音。

  它大概知道史家兩兄弟的方位了，大黃心知他的機會來了，身體前傾後肢蓄力，輕輕一躍跳過了土磚牆。

  ——呔，看它大黃壓頂！

  史南飛拉起褲頭，拉開茅廁前的布帘子，喝道：「催什麼！著急……」

  話沒說完，便被從天而降的一坨圓滾滾黃嘰嘰的東西砸得頭暈眼花，暈了過去。

  「大哥！」

  史南平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他大哥一把，若不是他，他大哥指定栽糞坑裡去了。

  史南平回過神，看著眼前的黃毛狗，好像是柳憶香家的？

  史南平指著大黃罵罵咧咧：「你這黃毛狗怎麼回事！無緣無故跑到爺家來撒野，皮緊實了?也好，狗肉湯挺好喝的。」

  大黃汗毛豎起，眼前這人真不是人，竟想把他拿去燉湯？！

  大黃前蹄一輝運起御物術，糞坑旁又臭又黑的踏腳石飛到史南平眼前。

  史南平看見大黃狗蹄一揮臭石頭便憑空飛到他眼前，不由驚駭萬分，他這是遇見仙狗了？那他剛才還對仙狗大人口出狂言……

  史南平扇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狗大仙，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是小的不長眼得罪了您……」

  他也不是什麼傻子，臨水村隸屬齊樂郡，齊樂郡下不知多少和臨水村一般的村子，齊樂郡經常有修仙界之人來收徒。

  何況他大哥也想讓侄兒史雲拜入仙門，總有人能從拜入仙門的人家打聽出什麼。

  這一傳十十傳百他也知道了只要拜入仙門便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修仙之人喜怒無常，甚至一個念頭就能無聲無息殺死人……

  他怎麼就鬼迷心竅想要喝狗肉湯呢，他錯了，大仙！

  「汪！」遲了！

  「嘣——」

  運轉御物術，停在史南平眼前的石頭朝著他腦袋狠狠敲下去。

  史南平被敲暈之前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大黃御物術運轉，把兩兄弟扔到牆外，身體一躍跳到外面，運起御物術壓著兩兄弟回山，途中不知道在哪兒找了根野草來叼著……

  而這頭史南飛的寶貝兒子史雲剛睡醒，他好像聽見二伯在罵狗？應是睡迷糊聽錯了，哪兒來的狗呢。

  史雲吃了飯也沒看見他爹和他二伯，想來是去幹活了吧……

  ……

  萬幸，大黃拖著兩兄弟回家的時候沒碰見村里人。

  「汪汪！」

  煮好紅薯的柳憶香聽見大黃的叫聲心中一喜，大黃真真是打家劫舍的好能手，如此大黃負責打家劫舍，她負責種田持家，妙極！

  柳憶香拖起史家兩兄弟放到廚房裡，雖說她家除了吳爺爺一家不可能會有人來，但小心些總沒錯的。

  柳憶香把人藏好後，她連忙端出早已準備好的紅薯招待大黃。

  「汪！」

  大黃看見紅薯眼睛冒出綠光，大嘴一張，一口一個紅薯，吃得倒是心滿意足。

  柳憶香胖乎乎的小手摸著大黃的頭，大黃那吃飯的模簡直像是好幾天都沒吃過飯了，小可憐一定是累壞了。

  柳憶香伸出腳踢了踢史南飛，用水潑她可捨不得，這兩個壞蛋不值得她浪費她的靈泉。

  大黃心中一動，整隻狗跳到史南平身上，卻因為肚子上的彈力控制不住向上蹦。

  咦……好玩兒！

  大黃在史南平肚子上蹦下來，又彈上天，玩的不亦樂乎。

  「你……」

  史南平在大黃躥到他肚子上的時候就醒了，但是看著眼前這隻狗在他肚子上上躥下跳，他覺得他的肚皮要被這隻狗跳破了，他還是暈一暈得好……

  「汪，」大黃看著醒過來又暈過去的人，低哼一聲，這兩腳獸不好玩。

  大黃走向史南飛，他得替香香出一口氣，只是竹篾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它的動作。

  「香娃子，快出來。」

  吳寶光站在竹篾外提著魚另一隻手還拿了把砍柴刀。

  打開門的柳憶香冷不丁被嚇得夠嗆，吳寶光面無表情看起來就很兇，手裡又拿了把刀，那條魚還在滴血，怎麼看怎麼恐怖。

  吳寶光察覺到柳憶香的目光，不由把柴刀往背後藏了藏，不自然道：「你吳叔捕了魚，你奶奶叫我給你拿來。」

  「楞著幹什麼，接著。」

  吳寶光把清理好的魚塞給柳憶香。

  「料想你也不會殺魚，你吳叔給你處理好了，你奶奶叫我給你帶了包青菜種子，」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一併塞給她。

  柳憶香覺得鼻子酸酸的，吳爺爺家裡的情況她那天看到了，家裡不常見葷腥，捕了魚也記得給她送一條……

  柳憶香努力忍住鼻尖、眼睛的異樣，甜笑道：「謝謝吳爺爺。」

  吳寶光沉默不語，憋了會兒才開口向她討要紅薯：「香娃子，就是……你家那個……那個紅薯挺甜的，你王奶奶挺喜歡吃的，能不能給吳爺爺兩個……」

  吳寶光覺得他的臉燒得不行，讓他向小輩討要東西，他覺得老臉都丟地下去了。

  剛開口還結結巴巴，不過反正都要丟臉，也就豁出去了，誰叫他家老婆子喜歡吃。

  很少聽她說什麼東西好吃，便是肉也不見得她那般夸，博美人一笑自是值得他丟臉的……

  柳憶香揶揄笑道：「吳爺爺對奶奶真好。」

  吳寶光的臉漸漸變紅，老婆子是挺好的。

  早上煮給大黃吃的紅薯還有剩，她便拿了五個給吳寶光。

  吳寶光低頭看著到他腰間的小女孩，圓嘟嘟的小臉，看著是個有福氣的。

  大手摸了摸柳憶香頭頂的兩個小揪揪，道：「乖孩子，有困難就找爺爺，爺爺好歹也是一村之長。」

  柳憶香想了想，回到廚房拿了個碗出來，打了一碗靈泉水給他。

  「爺爺，嘗嘗這個山泉水，甜得很呢！」

  「誒，爺爺嘗嘗這山泉水到底有多甜。」

  吳寶光接過碗，心裡不太在意，山泉水不都是一個味道。

  哪知卻不是印象中的那般，入口冰涼，感覺渾身的暑氣也消了，回味甘甜無比，不知是不是錯覺，喝下去仿佛連身子也輕快許多。

  吳寶光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山泉水，一小口一小口的酌著。

  柳憶香笑著給吳寶光打了一碗靈泉水，「吳爺爺，您拿回去給奶奶，叔叔嬸子還有安安嘗嘗，可甜啦！」

  吳寶光雙眼一亮，「那就謝謝香娃子了，怎地你家山泉水這麼好喝？」

  柳憶香但笑不語。

  吳寶光喝完手中的泉水，迫不及待放下碗，道：「那爺爺就先回去給你奶奶嘗了，你記得把青菜種上，好歹有綠葉子菜吃，爺爺下回還你碗啊。」

  世上唯有老婆子與美食不可辜負，他得快些回家讓老婆子嘗嘗這麼好喝的山泉水。

  柳憶香看著吳寶光慌慌忙忙的背影失笑，別看吳爺爺跑得快，但是碗中的靈泉水卻是一滴都沒灑。

  吳爺爺拿給她的魚價值遠比不上靈泉，但她看中的也不是物品的貴重與否，這份有肉吃不忘記她的心意，還在她困難時願意幫她一把，她心甘情願。

  柳憶香收起唇邊的笑意，雙目一眯，眼中透出凌厲的目光。

  ……

  她踢醒兩人，史南飛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狗，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臉上帶著不屑，「小煞星，我們兩兄弟為什麼會在這兒？」

  大黃跳起來就給了他的臉一爪子，三條血痕整齊的出現在他臉上。

  「汪！」你才煞星！看爪！

  柳憶香心中鬱氣散了不少，摸摸大黃的頭以示獎勵。

  史南平來不及阻止他的豬大哥胡言亂語，他早已見識過大黃狗大仙的厲害，哪兒敢放肆。

  史南平低聲求饒：「大仙，請饒了小的吧，是小的嘴賤。」

  仿佛是觸發了什麼開關，史南平眼睛一亮，雙手就向自己臉上重重扇去，不一會兒雙頰便變得通紅。

  仙人，不，仙狗哪兒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大丈夫就是得能屈能伸，認錯求饒也沒什麼，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你……小弟，你這是在做什麼！她一個小女娃，我們怕這小煞星作甚！」史南飛恨鐵不成鋼看著他弟弟。

  天殺的！大哥是豬腦子吧，你想死別帶上我呀，仙狗的主人那是好惹的嗎？！嗚嗚嗚他年紀輕輕還未娶妻便要命喪於此了……

  小煞星小煞星，柳憶香的眼神變得冰寒，她看大黃打人心中鬱氣便散了些，她親自動手呢？豈不是更爽！

  柳憶香沉著臉打了史南飛一頓，當然，她沒用靈氣，靈泉水不停的滋養著她的體魄，身體吸收靈氣，雲夢山的靈氣雖然微薄但卻也在滋養著她，沒用靈氣都有得他好受的了，更別提用了靈氣了，他怕是要命喪當場。

  「汪汪汪！」柳憶香打人的時候大黃就在一旁大叫為她助威。

  還好他機靈有眼色，否則他豈不是也要和大哥一樣被揍一頓，小女娃小小年紀揍人就這麼狠，簡直可怕！

  柳憶香拿出青菜種子，捏了捏拳頭，「你們把青菜種上，澆上井裡的水，不要想著偷懶。」

  柳憶香看了大黃一眼，大黃福至心靈，香香這是想讓它監督他們吧？

  汪！沒問題！

  史南飛左眼青黑，反對道：「我不！我為什麼要給你種菜！」

  史南平語重心長的囑咐自家大哥：「大哥，你聽我的，好好干，柳小姐的話就是聖旨。」

  說罷腳底抹油，拿過柳憶香手裡的青菜種子就去種菜了。

  反對柳憶香的史南飛當然是又被大黃打了一頓，這下右眼也變成青黑色的了。

  挺對稱的。

  大黃盯著他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史南飛對上大黃的眼神，心裡發毛，這狗成精了？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史南飛轉身就跑，也管不了他會不會再被揍一頓了。

  大黃憤怒了，還敢跑！追著他出去，發現他並沒有跑，而是在種菜，看來他誤會兩腳獸了，叼了個紅薯躺到靈泉旁監督兩人。

  史南平：聽我的沒錯吧？還不信！

  史南飛:怕了……

  柳憶香看大黃監督得挺好的，就去做魚了，他們想跑也不怕，打一頓就是了。

  史南平認真的扯著草，他只求種好青菜後仙狗能放了他……

  「小弟，咱們跑呀！料想那隻狗也追不上我們。」

  「我勸你還是別作死……」

  史南平扯完雜草，也不敢問大黃有沒有鋤頭，竟是直接用手鬆土。

  史南飛目瞪口呆，他好像不認識他小弟了……

  史南平盡心盡力松好土，撒好青菜種子，掩土。

  史南飛啥也沒做成，心驚膽戰去井邊打了桶水，大黃狗在一旁盯著，能不怕嗎。

  史南平兩兄弟種完菜也沒敢走，史南飛想走但是看小弟那個慫樣站著不動，他也不敢動，絕對不是因為大黃一直盯著他……

  廚房。

  柳憶香正在做午飯，她往鍋里倒了些油，魚兩面都煎上色，然後加入靈泉水，魚湯咕嘟咕嘟慢慢變成奶白色，趁著這熬魚湯時間和面做成粗麵條，下到魚湯里……

  魚湯再次咕嘟咕嘟的時候柳憶香在裡面燙了把青菜，加些鹽，魚面便也就做好了，她和大黃一人一碗，碗裡撒上細碎的小蔥，噴香！

  柳憶香喚大黃，「大黃，吃飯了。」

  「汪！」

  大黃一個鯉魚打挺，來了來了。

  麵條入口筋道，簡單的調味料與魚肉、靈泉水碰撞出完美的火花，奶白色的魚湯又香又甜，還有淡淡的靈氣，讓人口舌生津。

  大黃連碗裡的湯也喝完了，這是它這一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飯了，它不禁發出舒服的哼唧聲。

  站在院子裡的兩人口水直流，香！太香了！若不是史南飛今日挨過打他已經上手去搶了。

  史南平極力忍住想要吞口水的欲望，狗仙的午飯還是別肖想了，怕不是想挨打！

  吃完飯，柳憶香吩咐大黃洗碗，去了一趟房裡，假裝是在自己房間裡拿出的輪迴丹。

  從背包拿出五穀輪迴丹，走到兩兄弟面前，指指竹篾外的地，又指指拳頭那麼大的丹藥，意簡言賅：「挖大坑，吃。」

  史南飛：？？？？這是啥？看起來好像要吃死人的模樣。

  史南平雖然也不懂柳憶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是認命在竹篾外挖起大坑。

  史南飛只好照做，用雙手刨起大坑來。

  三人絲毫不知遠處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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