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玄教

  兩人落在冰雪覆蓋的峰頂上。有了一次被雪崩活埋的經歷，祈宇自然不願再做蠢事。

  林鐵心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裡卻泛起滔天巨浪。虛空飛行，那絕對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不禁想到了傳說中的存在，劍仙。在這個世界上，歷來有一些關於劍仙的傳說。傳說武者達到武道至境之後，只要能在有生之年再度突破，就能肉身得道，成為劍仙。但是那僅僅是傳說，天境武者已經是千中無一的高手，先天高手更是鳳毛麟角。

  他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祈宇。由於修煉的古仙功訣的遠古，祈宇的氣質已經產生很大變化，皮膚也是晶瑩如玉，甚至隱隱泛出一種奇特的光華。

  「林鐵心多謝仙師救命之恩。」林鐵心突然雙膝跪地，伏在祈宇面前。如果眼前此人真是劍仙，若肯幫自己，報仇就不再是奢望。

  「起來吧。」祈宇淡淡地說道。從林鐵心和那批人的對話中他判斷出孰善孰惡，所以才出手救了他。

  林鐵心抬起頭，想站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連起身的力氣都已經沒有。先是使用了那套霸道的心法，又被人追了幾天，連場惡戰，他實在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若非剛剛還出於極度的震驚中，只怕早就倒下。此刻身體一放鬆，自然再無力支持。

  眼看林鐵心在這高峰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祈宇暗罵自己大意，在這種數千米的高峰之上，又是如此寒冷的氣候，身受重傷的林鐵心自然抗不住。伸手放出一團金光裹住林鐵心，祈宇再度帶著他飛了起來。這一次他找的地方是一座高只有數百米的小山頭。一落到地上，祈宇立刻布置了一個小型的陣法。

  林鐵心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只是隱隱約約看到祈宇的身影在眼前閃爍，很快覺得身體暖了起來，終於暈了過去。林鐵心這一暈，祈宇就鬱悶了，只能翻出大堆丹藥來。他的丹藥最差的都是修真者用的，以林鐵心現在的狀態，如果內服肯定直接撐爆了。不得已，祈宇只能找出一顆治外傷的靈丹，用雪水融化了，幫他敷在傷口上。

  林鐵心的身體狀況相當糟糕，祈宇一邊檢視一邊不禁皺眉。原本是非常好的資質，但是經過這一戰，幾乎根基全毀。

  他布下的陣法是隔絕寒氣的，陣內相當溫暖。看到林鐵心呼吸逐漸平穩，祈宇也定下心來，坐到一旁開始打坐。

  林鐵心一覺足足睡了兩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外傷已經不翼而飛，心知是「劍仙」所為，對這個神秘的高人也越發敬重。看到祈宇在打坐，林鐵心不敢打擾，也努力著盤膝而作，準備恢復功力。但是兩個時辰後，林鐵心面如死灰。自己修煉多年的真氣再也無法聚集，渾身經脈竅穴多處受傷。一個武者失去了真氣，等同於廢人。林鐵心自小就是學武的天才，如今突然失去功力，那種失落感，讓他的心情頓時沉到谷底。

  祈宇站了起來。他只是一般地打坐，並沒有修煉。林鐵心一醒他就發覺了，也看到了林鐵心臉色的變化。

  「仙師。」林鐵心看到祈宇站起來，立刻恭敬地行禮道。

  「坐下吧。你叫林鐵心？」祈宇坐了下來，心裡卻在考慮著用何種態度去對待這個林鐵心。

  「晚輩站著就行。」林鐵心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了許久，突然跪下說道，「仙師救命之恩，晚輩粉身碎骨亦難報答。但是晚輩尚有一不情之請，忘仙師乞憐。」

  「你說說看吧。」祈宇對仙師這個稱呼不置可否，思索著他會提出什麼請求。

  「請仙師出手剪除太玄邪教，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提到太玄邪教的時候，林鐵心雙目透出刻骨的仇恨。

  「把太玄教的所作所為都說給我聽聽，還有和你家的恩怨都說出來吧。」祈宇聽他沒說幫他報家仇，倒也有些意外，不過也不排除他借大義之名。

  林鐵心一怔，隨即提起精神，詳細地說了起來。

  華夏國如今是大周皇朝。大周皇朝得天下不過數十年。林家原本是武林世家，在幾十年前幫助周家得了天下，也順理成章地成為開國功臣。林家高手輩出，枝繁葉茂，隱隱有京城第一家的勢頭。

  十多年前大周皇帝文宣帝身患重疾，遍請天下名醫卻依舊束手無策。最後，突然出現的遊方道人李蒙用一粒「仙丹」治癒了皇帝。李蒙立刻被聘為宮廷仙師。皇帝很快迷上了所謂的金丹大道，從此不理朝政，對李蒙深信不移。於是，表面上以李蒙為教主的太玄教很快成了國教。大批百姓，甚至王公貴族都成了太玄教的信徒或外圍弟子。

  林家原本對這太玄教也沒什麼芥蒂，但是隨著太玄教影響力增大，他們逐漸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來。先是蠱惑皇帝排除其它教派，誅殺異族。隨後又是讓一些王公貴族收集紫河車，名曰煉製仙丹。到最後更是公然派人徵集紫河車。

  十年前剛剛達到地境武者的林鐵心雲遊歸來，正巧碰到一些王族虔誠地執行收集紫河車的任務，暴怒之下，出手殺了那幾個皇親。李蒙當然大怒，立刻蠱惑皇帝把林鐵心打入天牢。而林鐵心很快就被判下極刑，甚至還牽連到了整個林家。

  林家老爺子林寒武林大豪出聲，而且極其看重這個大兒子，自然不肯忍氣吞聲。一番細密籌劃之後，林家邀請了許多高手，劫了天牢，反出京城。當時太玄教根基尚淺，無力阻止，只能任由林家殺出京城。等到四方軍隊回師京城，林家早已隱跡。

  林家在蘆花村定居之後，一直隱忍不出。而太玄教卻非常突然地實力大增，把一些教派連根拔起。之後，林家安分守己，一直隱居蘆花村，直到被太玄教找上門來。

  林鐵心一口氣把事情說了出來，忍不住看著祈宇。突然，他的肚子裡發出「咕咕」聲，不禁臉色微紅，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幾天沒有進食。

  祈宇笑了笑，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些食物遞給他。雖然有辟穀丹，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吃些食物比較好。林鐵心倒沒有做作，接過食物謝了一聲就開始吃起來。祈宇思考著林鐵心說的情況。這個太玄教排除異己什麼，都無可厚非，但是收集紫河車就喪盡天良了。所謂紫河車就是胎盤。因為紫河車可能帶有少許先天靈氣，所以一些極端的修魔者會殺死孕婦取走紫河車煉丹或煉製一些陰毒的法器。

  太玄教公然徵集紫河車，背後多半是已經泯滅人性的修魔者。祈宇雖然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濟世救人的聖人，但是碰到這種事情，必然無法沉默。剛剛林鐵心說的時候，祈宇一直用靈識默默地觀察著他。說到太玄教收取紫河車時，林鐵心身上的怒氣不是裝出來的，還有那種發自內心的悲憤，這讓祈宇基本肯定了他說的是事實。想到這裡，他很快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