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遇見老熟人

  林、陸兩人跟著小二去了三樓貴賓室，只見那小二催動一張符紙點亮了屋裡的宮燈。林菲菲大為驚奇道：「這是能量符？俗世里也有這寶貝了？」

  小二一邊沏茶一邊笑回：「仙君說笑了，這只不過是十品照明符罷了，百文一張，不值當什麼的，哪稱得上寶貝。」

  林菲菲意外極了，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九年的時間差。

  前世她下山入俗世，可沒見過普通的酒樓里能使用符紙的。哪怕是十品、九品這些低階符紙，在前世也都是壟斷在各大修行門派裡面。別說是俗世，便是散修們也很難得到符紙，偶爾有流出來的總是很快被搶光，而現在居然花百文便能買到一張了。

  事態變遷，真是猶如滄海桑田啊。

  等小二走了後，林菲菲起身在宮燈前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張十品照明符。半晌後，她感嘆道：「這低階符紙的品相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林菲菲看著都有些手癢了，沒錯，她也是會畫符的。當年她在榣山宗用貢獻值兌換過一塊低等符籙的入門玉簡，自學過，且後來她畫的低等符紙品相比那些正牌畫符師畫出來的都要好。

  低階符紙因為效用低、製作簡單，向來為高端畫符師所不恥；而低端畫符師礙於自身實力又難以畫好，因此流在市場上的低階符紙品相自然很差。

  林菲菲當初還是頗有書法天分的，區區低階符紙的運筆構圖根本不在話下。加上她在山中吸收日月精華三千年，神識強大，在製作符紙時自然得心應手。

  畫符嘛，一曰繪畫天分，二曰神識強度，三曰靈力水平，三者合一就能畫出符紙了。

  她當初基本能做到把靈力均衡地落在符紙每一處，絕不浪費多一分靈力。普通的低階能量符只能使用半天至一天，而經她手製作的，都能用二三天。

  曾經貧窮的她，走親訪友基本就全靠自己畫的符紙撐門面。她出手的符紙雖然也都是以低階為主，但品相可都是很完美的。當然了，在財大氣粗的高手眼裡，再完美的低價符紙也不過爾爾，他們可看不上眼，只有和林菲菲一樣精窮的妖才喜歡。

  正當林菲菲陷入回憶中時，小二又去而復返，端來了炙羊肉、蜂蜜鹿腿以及一壺百花釀。

  林菲菲喊住了他，笑問：「我聽說最近鎮上鬧邪事？你可知具體情況？」

  小二瞭然地回：「仙君是來捉妖的嗎？要說起鎮上的邪事確實有一件，不過問題也不算大啦。」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

  見小二一幅吞吞吐吐的模樣，林菲菲馬上明白過來，她推了一把側著臉望向窗外的陸知津，輕聲道：「取些錢來。」

  陸知津不帶一絲煙火氣地翻手取出一片金葉子，林菲菲示意小二接過去，笑眯眯道：「現下你能說了嗎？」

  小二萬萬沒想到這兩位仙君如此大方，他本意不過是得個一兩半兩銀的賞罷了，忙點頭哈腰地雙手接過，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向兩人講述起鎮上的邪事來龍去脈。

  原來這匯龍鎮上最近一年確實怪事迭出，先是百姓家裡養的雞鴨鵝等小家禽經常莫名其妙丟失，接著是牛羊等牲畜開始被妖風捲走。縣衙里不斷接到百姓來報案，查來查去，就查到了妖魔頭上。

  小二為了讓自己說的八卦有點獨家內容，以對得起一片金葉子的小費，他又加入了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我聽我三姑姐的小姐夫的二表弟說，這起盜竊案是山上的成了精的狗妖做的，那妖生得狗頭人身，可怖得很，別看現在只吃些家禽牲畜，再往下就要捉童男童女了。」

  林菲菲問：「狗妖？你們怎麼確定的？此妖作案時有人見過？」

  小二道：「有，怎麼沒有，前天它去李員外的家裡捉牛時就被他們供奉著的王道長逮了個正著。兩人動起手來打得叫一個昏天暗地，最終妖物敗退，王道長也受了不輕的傷。

  縣令派人去問了情況後得知，那妖物是個起碼修行了百多年的，很不好對付。這件事只縣衙里和一些大戶人家才知道，對外可是瞞著的。」

  林菲菲點點頭，說道：「然後呢？」

  小二道：「然後縣令就喊了鎮上幾位老財主大員外商議事情，各家都出了些花紅表里，敲鑼打鼓地抬上黎山，請山上影月派的仙君們出手了。兩位仙君可知影月派？那可是我們附近最大的修仙門派了……」

  小二又侃侃而談一堆關於影月派的八卦，最終還把八卦的火燒到了林菲菲的頭上：「我聽說那被榣山宗上仙退婚的小仙子大受打擊之下，竟然一夜築基了。真真是造化弄人啊，可見修仙就該絕情絕性，像佛宗一般。」

  「那卻未必。」一直當隱形人的陸知津忽然說了一句。

  林菲菲亦喊停了小二的話：「行了，這些我都不感興趣了，不必再提。對了，樓下大堂怎麼這般熱鬧？發生了什麼事？」

  小二作為一個收了一片金葉子小費的服務員，下定決心要把這兩位伺候好，講他們愛聽的八卦，看他們愛看的熱鬧。

  他當即走到外面，伸長了脖子透過欄杆望下去，觀察了一會，然後盡職盡責地搬回熱鬧道：「是來了一群五顏六色頭髮和眼珠的番邦人，引起了食客們的圍觀好奇。」

  「番邦人？」林菲菲放出神識一探，頃刻間就引起了底下人的注意，一雙虎目電射了過來，林菲菲忙把神識一收，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陸知津抬眼看著她：「是認識的人？」

  「不，不認識。」林菲菲立刻否認，但心裡卻暗暗嘀咕道：「居然是隔壁山頭的白虎妖，他怎麼千里迢迢跑來這裡了？」

  這白虎妖是林菲菲的老熟人了，是真正的大妖，跟她做了三千年的鄰居。據他自己說修行已有近萬年了，以他的功力在人間差不多也能橫著走，估計相當於人族陽神高階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