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加封為王

  「無故捉拿朝廷命官！就是大將軍府也無權如此，王法何在……」

  楚茂滿臉驚恐地高舉手中聖旨，然而這救不了他，數名甲士持戟迫近。

  「督憲大人！趙大將軍少居高位，恐是目空一切了，您是當父親的，難逃養而不教之責！」

  「放肆！」南軍副將王鋮勃然大怒的抽劍橫在了他的頸前，「安敢對大將軍不敬？」

  他感受到喉結處的刺骨寒意後也是噤若寒蟬。

  冷汗無聲地從他額角滴落。

  這是來真的。

  「連同他在府外的隨從一體拿下！」

  王鋮寒聲說道，一眾甲士立即將楚茂的雙手反鎖，向著堂外押去。

  他此時已是面無血色兩股戰戰。

  如今的情況他從未設想。

  「反了……」

  楚茂雙目無神的呢喃道。

  他的低語沒有任何人給出回應。

  王鋮甚至早已將他依仗的聖旨奪過收起。

  「趙總督，末將奉大將軍之命辦事，不過在此喧鬧也是失禮了。」

  他看著楚茂被壓下去後，轉身對著站在堂上的鄭國公拱手施禮，不過這也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王將軍秉公辦事，未有不妥之處，不必多禮。」

  趙淦沉聲說道。

  他在袖中捏起的手卻還在顫抖。

  趙錯如此行事，他又豈能不慌？趙家已經站在懸崖邊了。

  「多謝趙總督體諒，大將軍也讓我帶話給您，請您依然在江南一力主持兩江局面，再過幾日，他會來拜見您。」

  王鋮略微欠身的說道。

  「我知道了。」

  鄭國公喜怒不形於色地頷首。

  他當然聽得懂自家兒子讓人轉達給自己的話。

  這是讓他抓緊江南江北兩府的大權，朝廷派個楚茂來當江北巡撫，顯然就是奪權行為。

  「末將公幹在身，就此告辭，還請總督大人勿怪。」

  「王將軍言重了。」

  趙淦負手目送其離去。

  他在大堂中許久不語，眉頭擰起又鬆開，似是憂心忡忡。

  情況真的太過糟糕了，他不覺得趙錯是在胡作非為，而是局勢或許已經到了他們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時刻。

  「無咎……你是想再進一步了嗎？」

  他低語了一句。

  然而這個時候沒人能回答。

  趙大將軍此時正在齊王宮的密室之中。

  「啟稟大將軍！我等在京中的秘衛全部得到了王鋯指揮使的命令，他們被要求回返南方。」

  秘衛蘇平低頭站在書桌前向趙錯說道。

  「京中果有亂臣賊子犯上作亂。」

  趙公爺眯起了眼睛。

  王鋯是東宮秘衛處的總指揮，直接向太后娘娘負責，他竟然把大將軍府的人都清出了京城。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此人已經反了，項京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不清楚，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皇宮中可有消息傳出？」

  他對著秘衛問道。

  「未有，只是至尊已經許久不上朝了，樞密院正使王殊已經閉門三日不出。」

  趙賊頓時又皺起了眉頭，王殊是照太后的心腹之臣，他這是被關在府上還是怎麼了。

  秘衛指揮使王鋯與他可是叔侄關係，這個小王應該已經投向了韓王一黨，王殊還是忠於東宮所以失勢了？

  不過這點兒消息還不夠他分析出什麼有用信息，壞女人一定留了後手給他傳信，他只要沉下心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你直接派手中人設法潛入京中，留意朝中是否有傳詔欽差離京，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告知與我。」

  趙錯沉吟片刻後說道。

  「屬下遵命！」

  「你下去辦事吧。」

  趙公爺輕點了下頭的說道。

  「王鋮應當已經拿住了那個楚茂，此事一定會傳到韓王耳中，他會怎麼做呢？」

  他十指相扣的托住下頜，無形的壓力向他湧來，此時的他無疑已經能夠決定大虞的未來。

  韓王定不敢直接與他撕破臉皮，五十萬南軍還在這六國擺著呢，他已經成了氣候。

  以趙大將軍平定齊國的赫赫武功，聲鎮四海，威望已經到了能夠自立的地步。

  「再等我一會兒吧……」

  趙賊心中念道。

  他想在兩個孩子出生前回京。

  這就是一兩個月內的事了，春風好像是昨天才吹過江南大地，一轉眼夏天都要來了。

  「趙賊！」一道故意捏著嗓子的清亮女聲在他身後響起，「猜不出我是誰就準備受死吧！」

  他還沒來得及轉頭，一雙白皙玉手就從兩鬢探過，捂住了他的眼睛。

  「哼！」

  趙錯早在方才就感覺到有人從側門來了。

  他將心中的愁思壓下，故意沉下嗓音，發出了不悅的語氣。

  還沒等他開口，後腦勺又傳來了溫暖觸感，是比之賞心也不差的軟彈。

  「你是哪來的女刺客？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將軍的書房。」

  小公爺冷聲質問道。

  「你待如何？」

  他身後美婦人的聲音變小了。

  「汝多此一問了，對於膽敢行刺於本將軍的毛賊，我自當刺回去！」

  趙大將軍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還沒猜焰兒是誰！」

  笨美人聽著他亂七八糟的話也是有點兒惱了。

  「是呀，這個自報家門的蠢東西是誰呢？讓我仔細瞧一下~」

  趙錯的語氣帶上了笑意，他直接轉身將要鬧脾氣的焰美人抱在懷中，低下頭在她白嫩的狐媚兒臉蛋親了一下。

  「焰兒才不蠢！都是你亂講話害的，我要讓師尊揍你。」

  焰兒鼓起白淨的腮幫子。

  「我連你們兩個一起收拾了。」

  趙公爺輕哼了一聲，抱著她坐在書桌前，嘴角不自覺翹起。

  「大壞人！上次竟然做出那種事，師尊好久不理你對吧？」

  焰夫人玉面泛紅的小聲說道。

  「是呢~」

  趙賊莞爾一笑。

  他才不說前兩天還和國師大人在一起。

  焰兒也是愛吃醋的，這話講出來，她可能又要咬人了。

  「話說你和安樂這幾日在王宮後院折騰什麼呢？動靜還不小，不許胡鬧過頭哦。」

  趙錯忽然又捏著她潤紅的臉蛋兒說道，她與小巫女湊在一起確實太愛鬧了，兩個人總能給他找點驚喜。

  「還有一兩月就是夏天了，我和安樂想先弄個涼池出來，之後好玩水。」

  她的語氣天真爛漫。

  「大可不必。」

  小公爺對於這事兒是鼓勵的，他喜歡紅日下的水池中滿是泳裝美人的場景，不過……

  「我們那時候也不在齊國了，你和安樂忙裡忙外的，最後還用不上那新建的涼池豈不是還不甘心？」

  他捧起懷中美婦人的狐媚臉蛋兒輕揉著。

  「焰兒可沒聽說只能夏天戲水！」

  這個笨蛋一聽她的話立即改了口風。

  「你呀，上一句話還說是因為快入夏了才建的涼池，改口真快呢。」

  趙賊似笑非笑地低頭輕咬了一下她挺俊的鼻翼。

  「焰兒沒說。」

  她一臉正色的道。

  「人家和安樂一起的溫泉今晚就能用了。」

  她直接就把涼池改成了完全相反的東西了。

  「是不錯呢，我們晚膳都能在池邊用了，對吧？」

  趙錯好笑地在她眉心處吻了下。

  「你想幹壞事？」

  焰兒嫵媚中帶著幼稚地白了他一眼。

  「我才沒有，不就是吃個晚飯而已，我還能做什麼呀？」

  趙小公爺不假辭色的說道。

  「騙人~」

  焰夫人臉紅的小聲說道。

  「人家有帶泳衣來的哦，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哼！」

  趙賊聽著她的話也是滿意點頭，他已經想好到時候該怎麼玩了，不過好事還是讓小別枝給壞了。

  國師大人似乎就躲在一邊聽他們談情，於是乎焰兒就被拉去管教了，他也只能悻悻作罷。

  好在安樂還是肯在陪他胡鬧的。

  「錯要看我穿這個衣裳嗎？」

  夜幕低垂，小美人站在燭火昏黃的大殿中，慢條斯理地更衣。

  「這衣服是焰兒給你準備的吧？我可沒說想在這時候看，不過幫你品鑑一下也可以。」

  趙錯端詳著小巫女的稚氣容顏，她粉潤白至的肌膚在昏黃燭火下漾著蜜色，這溫潤的色澤還在不斷擴散。

  焰兒是個好孩子，給小陳後的是稍顯保守的分體式純白泳衣，少女換上後的一臉無辜讓他難以自持。

  美人兒在許多時候都是穿著衣裳更美的。

  ……

  「這個時候你還敢沉浸在溫柔鄉里？」

  子夜，趙錯穿著白綢底衣走出寢宮平復心境時，清冷的稚嫩女聲忽然傳來。

  他轉頭看去，一位韶顏稚齒的小仙子不知何時正與他並肩同行，面色冷若冰霜。

  小公爺對楚別枝溫和地笑了聲，自然地牽起了她溫潤的小手，神色依然從容自若。

  「您還敢來說教我呀？今天壞我好事還沒和你算帳呢，不然我今晚都在溫泉邊上睡了。」

  趙賊笑吟吟地說道。

  「哼。」

  國師大人黛眉淺皺。

  她微惱地想要掙開趙錯握上來的手。

  小公爺對她的性子還是知道的，放手也是不可能的，反而握得更緊了。

  「你現在還是要沉下心，等回到了京城，要如何都沒人管你……」

  楚別枝放輕聲音的說道。

  「我知道。」

  趙賊知道她不讓自己在如今時刻放縱也是出於擔心。

  「我好得很，今天的泳池夜宴就留到皇宮裡再開吧，到時候您可別想逃~」

  趙錯依然是從容不迫，他在接下來的兩日也沉住氣地等著各方消息，楚茂已經被押到了齊王都。

  他沒有親自見此人，而是直接讓東宮秘衛對其審訊，卻是問不出什麼事。

  想來韓王也設想過他會直接拿人。

  「京中派出兩批傳詔欽差向著南方來了？」

  趙公爺在關注燕國戰事的時候，秘衛處忽然送來了消息，讓他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回稟大將軍！此事由底下線人確定屬實，傳詔官員可能再有兩日就要趕到江北府了。」

  「好，你再讓人仔細查探，有什麼消息立刻報來。」

  趙賊的眸光已經變得犀利。

  這所謂的傳詔欽差應當就是韓王派來的了。

  他還不知道亂黨將京城控制到了何種地步，但是他們顯然不想與他兵戎相見，用的都是明面上的規則之內的手段。

  「韓王恐怕是派人來招安的，情勢已經到了這一步，嵐姐姐怎麼還沒有消息傳來呢？」

  趙錯在大殿中輕聲呢喃。

  他可以想像到朝廷即將到來的詔書會是什麼內容。

  無非就是對他的封賞，想要盡最大可能地將他穩住了，韓王才有機會逐步將混亂的局勢掌控。

  「我不能給他們準備的時間，若要起兵！最好的時間就在這幾日了。」

  趙公爺的手指有規律地在桌案上輕敲。

  他的呼吸已經明顯變得沉重，這一次，輪到他主動發起一場戰爭了。

  兵家無小事，即使他自認手中的驕兵悍將可以一路向北，但是也不能輕描淡寫地就宣告舉兵。

  「我還需要一個契機啊……」

  他輕吐了一口氣。

  「萬勝！」

  宮外忽然傳來的將士們震耳欲聾的嘶吼。

  趙大將軍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站起身，接著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的睜大眼睛。

  不等他叫人，激切的腳步聲就已經從殿門外傳來，只見身披鐵甲的南軍總兵滿臉喜色地走入殿中。

  「燕國捷報！大軍已攻入反王都城，燕賊自刎於宮中。」

  他說著就單膝跪地向上拱手。

  「恭喜大將軍一統大虞！」

  「好！」

  趙賊雙目明亮。

  他臉上的猶疑再不存在。

  這就是他等地舉事的機會了。

  「傳令犒賞三軍！三日之後，本將軍要在軍中為諸位將士慶功。」

  「遵命！」照元清像是明白了什麼的低下了頭，「末將屆時會召集部將齊聚！」

  趙錯確定的辦慶功宴的時間不是隨性而定，到時候京中來的傳詔欽差也到了，他要借一樣東西！

  諸王之亂被平滅的消息如風般傳遍天下，趙公爺在之後兩日平心靜氣，目光放在南下的傳詔官員隊伍之上。

  事情的發展略有預料之外的地方，京城來的兩批欽差中，有一支隊伍率先帶著聖旨到了兩江總督的官邸傳詔……

  「鄭國公趙淦接旨！平南之戰得勝，大將軍趙錯居功至偉，然汝坐鎮後方，協調數府官員鼎力辦差使軍需不絕，功不可沒，著晉封為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