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拯救王妃娘娘

  「我們家有容真是出落得越發可人了呢。」

  「再過幾年也是時候該許個人家了呀。」

  「女兒只想在父親母親身邊盡孝嘛。」

  一座河岸涼亭中，已經過了十歲的寧王妃出落得亭亭玉立，禍水之姿初顯於眉目間。

  「快進。」

  趙錯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在心中念了聲，陳家一家三口的語速頓時快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也緊張地關注著命宮中的龍脈蠕蟲。

  金色小蟲子似乎是愣住了。

  「凍河之變那天，我用凶蠱不斷抽取國運，它是痛苦到了哀嚎的程度。」

  他看著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龍脈蠕蟲悄然鬆了口氣。

  這個像是夢境的世界中可以動用它的力量。

  於是他直接開了五倍速。

  「不對……」

  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消失後，熱戀蠱飛速振動翅膀撞開了一扇門，趙錯忽然卻再次皺起了眉頭。

  「壽命好像開始流失了？雖然反噬輕微到幾乎感覺不到，但還是存在。」

  他能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速也加快了五倍。

  趙錯覺得龍脈蠕蟲真是雁過拔毛，不過好像也不能這麼說，這種微弱的反噬已經算是它高抬貴手了。

  「以這種速度前進應該可以趕超安樂郡主。」

  再度穿越了眼前的桃木門。

  寧王妃的記憶就像是一冊厚重的大部頭在他眼前展開。

  他宛若見證者，看著女孩幼小的身子逐漸變得豐盈熟美，她成了與名字一般美麗的女子。

  「寧王妃與先帝之間的感情是從筆友開始的？」

  趙小公爺走過了陳有容小姐與先帝有關的記憶。

  他怎麼看都覺得大虞的宣宗皇帝陛下不太像個人。

  堂堂九五至尊，竟連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都騙，不似人君也。

  「她嫁給寧王是迫於家族的壓力呀……」

  趙錯轉眼間又來到了寧王妃成婚的日子。

  他發現陳有容大小姐其實是個當斷即斷的堅強女子。

  她被先帝欺騙了之後，雖然傷心欲絕但也放下了，此後寫給先帝的信上很多假話。

  「信上說為了先帝才嫁給他人，其實是擔心家族被朝廷打壓，陳家與淮南王室的關係她也沒有告訴先帝。」

  小公爺全神貫注地觀看寧王妃的記憶。

  穿過了數不清的桃木門。

  他的眼神突然疑惑。

  「寧王怎麼從來不碰王妃？這麼個美艷嬌妻，正常男人不可能不為所動吧？」

  趙錯覺得自己錯過了某一段重要的記憶，他現在並不是在看寧王妃所經歷的每一天，而是部分重要的節點。

  可是寧王不喜歡碰女人這種事肯定也是寧王妃人生中的一個重大衝擊吧？怎麼會沒有相關的記憶節點呢？難道是她不能面對的事情嗎？

  他帶著疑惑走過了寧王妃的真實與隱秘的一切。

  「快要到今天了。」

  趙小公爺眼中的寧王妃已經變得熟悉起來，記憶世界中開始他的身影，比如現在看到的他與陳有容的初見。

  他顯然給王妃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接連走過好幾道木門，出現的記憶節點都與他有關。

  最後到了前天晚上，寧王站在床邊，而他則在被窩與王妃一起熱得汗水交纏。

  「陳娘娘這邊請吧。」

  王妃與寧王坐車來到了聚義莊。

  「燕王妃已經在小閣中等著您了呢。」

  她一下車就被一位侍女請走了，而寧王只是對他露出了複雜的眼神，並沒有阻止。

  寧王妃被帶離後見到的是一個穿著青袍的怪人與安樂郡主。

  她終於明白自己再一次被丈夫出賣。

  「你們說是我家大王讓我聽你們的話……我知道了。」

  趙錯放緩時速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寧王妃黯然而又空洞的眼神讓他無言，命運多舛令人唏噓。

  「王妃娘娘放心，此事雖然會損您十餘年陽壽，我們打入京城一定替您續命。」

  「折壽十數年？這應該是謊話吧，王妃若是失去痴情蠱恐怕會死。」

  他聽著安樂郡主身旁的古先生的話頓時皺眉。

  王妃的毫不反抗也讓他意外，寧王如此薄情，夫妻情義也該破碎了吧？

  執刑司辦案半年的經驗告訴他，有容心甘情願地聽從了折壽的謊言，一定與寧王不碰她有所關係。

  「是我贏了……」

  眼前的一切化作虛影不見後，熱戀蠱沒有再打開桃木門，洶湧的火光忽然映入了趙錯的視線中。

  激烈撲騰的深紅火舌不斷舔舐著他的肌膚，這是沒有溫度的火焰，格外溫和。

  他知道自己依然在寧王妃的記憶世界中而不是現實。

  「要趕在安樂郡主到來之前結束這一切。」

  趙錯視線鎖定在了正前方的火焰退卻之地，一名身著大紅宮裝的貴婦人屈膝坐在地上，雪膩的玉臂抱著雙腿將臉龐埋在其中。

  他只是看著這一幕就能感覺到一股孤寂無助之感湧上了心頭。

  她的世界空空如也。

  「呼……」

  趙小公爺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真心有了想要拯救她的想法，他一向願意對眼前的苦難伸出援手。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向火海中的美麗婦人走去。

  最終在她身前駐足。

  「王妃娘娘。」

  趙錯輕聲開口的同時蹲了下來。

  將臉龐藏在膝蓋間的寧王妃一動不動。

  她似乎沉浸於更深的夢境中未能聽見他的聲音。

  「您該起來了陳小姐。」

  趙錯抬起手輕推了一下她溫軟的香肩。

  寧王妃這次終於抬起了小腦袋。

  她用迷濛的美眸看著少年。

  「你是誰？」

  「王妃不記得本官了？」

  趙錯眨了下眼睛的說道，然後又抬起手摸了下臉，恍然大悟。

  他是以真實的面貌進入這個記憶世界的。

  王妃只見過「林過」。

  「怎麼會是趙小公爺呢……」

  寧王妃似乎清醒了過來，歪著腦袋看了會面前的俊美少年，嘴角勉強翹起了溫婉的弧度。

  「妾身最後念著的竟然是你這登徒子嗎？還將你想像成濁世佳公子，我早過了少女懷春的年紀了呀。」

  她輕聲說著，這話明顯不是對趙錯說的，是認為看到幻覺的她的自言自語。

  「我來救王妃你了。」

  趙錯直視她明媚的眸子。

  「妾身倒是幻想過和你去京城。」

  寧王妃面露傷感地囈語。

  「所以我來了哦。」

  他失禮地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白嫩的小手。

  「王妃與我離開這裡吧，我會兌現給你的承諾，讓你在項京到項京養尊處優。」

  「熱的……」

  寧王妃微愣的看著少年與自己相握的手。

  「這種地方還能感覺到溫度確實奇怪，王妃喜歡燙的東西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趙錯抬起另一隻手握了上去。

  「使者大人？」

  寧王妃的俏臉逐漸染上了紅暈。

  她低下頭將手抽了回來。

  重新藏住臉蛋。

  「趙欽差怎會到此？」

  她安靜了一會後開口道。

  「我走過王妃的記憶來到了今天。」

  趙錯對她伸出了手。

  「我們走吧。」

  「不……」

  寧王妃輕搖下頭。

  「大人既然看過妾身的記憶就知道我不能走了吧？」

  她的語氣變得寂寥安然。

  『是與寧王有關的？』

  趙錯愣了一下後就想到了剛才得知的寧王從未碰過王妃的事。

  「這是我欠他的，現在還給他，如此還能換個安心。」

  寧王妃將臉蛋兒埋在膝蓋間。

  「王妃以為本命蠱離體的下場只是折壽嗎？」

  趙錯不知道寧王妃到底做了什麼需要用十數年的壽元去償還，但是寧王現在是要殺了她啊，她之前就算是差點讓丈夫喪命現在也該一筆勾銷了。

  「我知道會死。」

  寧王妃說出了讓他怔住的話語。

  「我讓大王不能人道，現在把命還給他，一刀兩斷。」

  她語氣已經有些哽咽了。

  寧王三番兩次地出賣已經讓她徹底失望。

  不過想要恩斷義絕卻沒那麼容易，她只有贖了罪，才算要回自由身。

  「誒？」

  趙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原來寧王不能嫡妻是沒有那個能力？

  話說王妃讓丈夫失去生育能力這也太狠辣了吧？

  「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下意識地問道。

  一個全無修為的弱女子能將諸侯王去勢？

  縱是威名赫赫的西蜀陳家也不敢動寧王這個先帝的親弟吧？

  「王妃如何能傷害到寧王？」

  「是他。」

  寧王妃提起先帝的語氣只是帶著一絲恨意，此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先帝當初要我嫁給寧王，還聯合我父母一起逼我，我絕望間寫了一封信給他。」

  趙錯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了。

  「我當時氣急敗壞地在信中寫了女子從一而終，我不願被別的男人碰，要他讓寧王失格。」

  寧王妃握緊小拳頭抽噎著說道。

  「他竟然真的下手了……」

  趙小公爺明白了，這才合理嘛，能讓寧王神不知鬼不覺地淪為太監的也只有皇帝了。

  寧王妃那個時候是在信紙上寫的氣話，心裡應該沒有真的想要讓寧王不能生育，更想不到先帝竟然真的會對親兄弟下狠手。

  能當一國君主的果然都是狠人。

  「王妃何必自責？」

  趙錯對著抽泣著的寧王妃說道。

  「先帝本就要算計寧王，大王之疾也是他一手造就，他們兄弟鬩牆與王妃何干？」

  「若不是我給他寫了那封信也不會……」

  寧王妃搖頭凝噎。

  「王妃真要在此一了百了？」

  趙小公爺擰起了眉頭的開口說道。

  「你若真覺得對寧王有所虧欠，可以用別的方式補償他，豈可助紂為虐？」

  他加重了語氣地說道。

  「七情蠱降生，七國臣民將淪為反賊肆意操縱的人偶，王妃忍心生靈塗炭？」

  寧王妃聽著他的話頓時抬起了小腦袋，露出了一張梨花帶雨的柔美臉蛋兒，啜泣著說道：

  「趙大人想要妾身活，可世間之大已無我的容身之地，你要我何去何從？」

  她泛紅的美眸中滿是淒涼無助。

  「男人將我丟來送去，族親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勾結蠱族在我體內種了蠱，我自出生起只是安樂的墊腳石。」

  趙錯眼神溫和地聽著她的傾訴，拿出一張手帕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在她傷心欲絕的眼神的注視下露出了微笑。

  「王妃娘娘說得不對。」

  他抬起手放在寧王妃的腦袋上輕揉著。

  「如果因為沒有人愛你而自輕自賤，只能換來更多的輕蔑，你想知道該怎麼報復那些傷害你的人嗎？」

  趙小公爺溫柔的口吻讓她一怔。

  寧王妃迷濛的看著眼前的俊俏少年。

  安靜中她突然抬起手握住趙錯的衣角。

  「讓我來教你吧。」

  趙錯可以在她的眸中看到亮起的一絲微弱的希望火光。

  「王妃只要比所有辜負你的人活得更好，高高在上怡然自樂，那些曾經輕賤你的人就會追悔莫及。」

  他的語氣認真而真摯。

  「然後？」

  寧王妃有些茫然的呢喃道。

  「王妃不要在意寧王之事，若是我不在伱已經死了，你現在不欠他的。」

  趙小公爺循循善誘。

  「可是……」

  她朱唇輕啟的說道。

  「只是像趙大人說的那般活著也甚是無趣。」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

  趙錯忽然失禮地捧住了她柔媚白皙的臉蛋兒。

  「我們現在就出去，讓那些害得王妃走到這一步的人徒喚奈何，好嗎？」

  他能感覺到貼著手掌的細膩肌膚逐漸發燙。

  「嗒……」

  寧王妃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趙小公爺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一名身著粉白色襖裙的少女出現在了眼中。

  不速之客正用一雙翠色美眸茫然地看著他們。

  「你為什麼可以……」

  安樂郡主話語未落忽然盯住了趙錯頭頂上的熱戀蠱。

  他此時也注意到了對方肩側的蒼白飛蛾。

  七情蠱分化出的無情蠱。

  「嗯！」

  寧王妃忽然悶哼了一聲，一隻深紅色的飛蛾從她眉心間鑽了出來，這痴情蠱帶著火光撲向了安樂郡主。

  趙錯的眼神也是變了，不過不等他出聲，頭頂的熱戀蠱捲起粉色火焰攔了上去。

  而後發生的一幕讓他與安樂郡主同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