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畫中的信息(求訂閱)
2023-10-27 14:32:51 作者: 十萬菜團
今夜雲絮寡淡,一彎殘月,懸在臨城上空,星光點點,將這座陸地港口蒙上一層青輝。
當齊平與洪嬌嬌融入陰影,避開一輪,又一輪的夜巡士兵,終於返回茶館外時,都鬆了口氣。
「分明這邊的夜巡也不比京都內城強太多,怎麼感覺這般緊張。」女錦衣吐槽。
齊平無語,心說這能一樣嗎,咱在京都是官,堂而皇之上街,抓別人,在這裡扮演著賊的角色,被人抓,感受當然不同。
推開門,進入小院,就看到院子裡燈還亮著。
烏鴉、琵琶與尖刀三人組竄出,看到是他們,鬆了口氣,站定行禮:「大人。」
齊平點頭,問道:「情況如何?」
烏鴉道:「命令已經傳達下去了。」
齊平滿意道:「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三人稱是,卻沒動,而是目送兩位京城欽差邁步,走進了同一間客房,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回來後,並未看到上司,還以為去了別處居住,但分明包袱都還在,如今看來,是出去辦事了。
樣貌平平,眼角有一顆淚痣的琵琶欲言又止,用眼神表達好奇:
這二位,不知是幹嘛去了。
烏鴉看了不安分的歌女一眼:「不該問的,不要亂問,回去休息。」
三人各自散去。
……
屬於齊平的客房內,當點燃桌上燈燭,溫暖的光暈將房間照亮,兩人那緊繃的神經,才終於舒緩下來。
洪嬌嬌一屁股坐在圓凳上,眉宇間,滿是興奮:
「拿出來,給我康康。」
急什麼……齊平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青玉法筆,旋即,渡入真元,凌空寫了個「封」字。
神符出,術法成。
文字化為光圈,覆蓋整個房間,並非封鎖進出,而是封禁了「聲音」。
如此,兩人的交談不會被人探知。
這是齊平近期發掘神符能力的效果。
做完這件事,他才將捆在腰上的畫卷拿出來,在桌上平鋪,燈光下,這副市井畫卷,細節清晰可辨。
「若是猜的不錯,這幅沒有題字落款的畫,很可能,便是鄭懷恩的手筆,呵,我現在愈發篤定前面的推測了。」齊平也很興奮。
今夜之行,原本並未抱有多大希望,眼前這個,已是意外之喜。
在他想來,鄭懷恩若是留了信息,最大的可能,便在這幅畫卷中。
洪嬌嬌幾乎要趴在畫上了,瞪圓了眼睛,仔細看了好幾眼,茫然道:
「可是好像沒啥特殊的啊,就一普通的畫。」
齊平道:
「廢話,如果你一眼就能看出問題,那鄭懷恩大費周章,搞這些有什麼意思?
我曾聽說,前朝時候,畫家不興落款題字,卻會利用各種方法,將名字藏在畫內,名為『窮款』或『隱款』……這幫文人,最喜歡搞這套彎彎繞。」
洪嬌嬌頭疼:「那咋辦。」
她與齊平,都不是文人,對這方面知識匱乏。
齊平笑道:「你我不懂,但有人懂啊。」
說著,他再次取出黃色信紙,提筆,給餘慶發微信……
請求場外援助。
恩,正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李琦個正統文人,加上餘慶個「錦衣衛」部門頭子,經驗豐富,不問白不問。
……
驛館。
餘慶本已睡下,突然,心口火燙,黑暗中,他驀然睜開雙眼,短暫迷茫後,有些來氣:
大半夜,讓不讓人睡覺了。
可等他點選「接收」,看到信上內容,頓時不困了,披上外套,推門來到隔壁。
「咚咚咚。」
不多時,燈光亮起,李琦穿著睡衣,一臉懵逼地開門:「發生何事。」
「齊平來信了,他說,找到了重要線索。」餘慶壓低聲音。
李琦驚了,懷疑自己睡糊塗了,距離上次通信,才過去多久?
兩三個時辰?
齊平就有發現了?
匪夷所思……震撼之餘,巡撫大人精神一震,將餘慶迎進來。
因為分析推理的部分很多,一次發信,寫不下,所以,循環發送了數次,才敘事完畢。
李琦全程窺屏,眼眸亮起,撫掌讚嘆:
「不愧是他,竟只看了一處屋子,便分析出這許多……本官不禁想起當初,在河宴時,齊校尉也是這般。」
餘慶面無表情:
「我當時也在場……巡撫大人不必感慨了,齊平在詢問我們的想法,集思廣益。」
李琦被打斷,訕訕一笑,低頭思忖起來,片刻後,眼神認真道:
「我說,你寫。」
……
客房內,齊平等了一會,收到了回信。
餘慶:「關於你們的行動,巡撫大人已知曉,並大加稱讚……此處省略……至於你發來的問題,我與李巡撫大概有幾個思路……字多,寫不下,下一封見。」
媽蛋,為啥感覺黑哥也皮了起來……希望是錯覺……齊平無語,寫下兩個大字:
「催更!」
餘慶:「首先,倘若是隱藏了內容,李巡撫的意思是,先看畫上的文字,比如題寫的詩文,有可能利用類似藏字的手法,這也是文人的常用伎倆。」
齊平:「沒字!啥也沒有。」
餘慶:「還有一種可能,是用極小的文字,將信息藏在了畫卷中濃墨重彩處,比如畫中樹木,遠山之峰巒、石壁、殘碑……等等,須仔細觀摩。
甚至,更換觀察角度,對了,還有畫的背面,也要看。」
客房內。
齊平看過信件,與女錦衣對視一眼,同時彎腰,兩顆腦袋登時撞在一起。
「哎呦」……無辜地抱頭,異口同聲:「我先看。」
沉默,齊平無奈道:「你看上面,我看側面和背面。」
「好。」
兩人達成協議,當即將畫卷提起,瞪大眼睛觀察,卻徒勞無功。
齊平:「也沒有!」
餘慶:「看樣子,信息並非藏在表面,也許,用了一些別的方法,比如說,用特殊顏料描繪的畫卷,遇熱,或遇水,才會顯出隱藏的文字來,或者照著陽光看,觀察是否存在夾層。」
專業!
齊平眼睛一亮,覺得這個方法靠譜。
可是大晚上沒有太陽,兩人只好用油燈代替,反正原理一樣。
仔細觀察了一遍,齊平搖頭:「沒有夾層,起碼看不出。」
洪嬌嬌一手高舉,將畫豎著,一手持燈,鬱悶道:
「溫度似乎也無用,燈火都這般近了,也沒顯出密文來。」
二人對視,似乎,只剩下用水泡一個法子了。
齊平有點猶豫,這不是彩印的畫卷,是水墨工筆,可不禁泡,想了想,他咬牙道:
「你去打一盆水來。」
洪嬌嬌咬著嘴唇:「要不先試試別的法子。」
齊平看她:「你有?」
「……沒有。」女錦衣默默出門打水去了。
等人走了,齊平將畫鋪在桌上,飛快又取出一張白紙。
心念一動,喚出神符筆,迅速對這幅畫完成了一次像素級臨摹。
速度極快。
當洪嬌嬌端著水盆回來時,齊平已經將臨摹好的畫卷收起,兩人滿懷希望地,將這幅畫浸泡在了水盆里。
然後瞪大眼睛,等待奇蹟的發生。
片刻後。
一封信飄落。
餘慶:「結果如何?」
齊平沉默地,看著洪嬌嬌將濕乎乎的一團紙撈出來,提筆,有些糾結地回信:
「重大線索沒了……」
餘慶:「……」
……
安靜的房間內。
一對男女坐在圓桌的兩側,沉默地盯著桌上,濕噠噠的畫卷,一言不發。
齊平按了下眉心,呈現思考狀態。
洪嬌嬌沮喪極了,整個人沒了方才的激動和神采,垂頭喪氣道: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這根本不是鄭懷恩留下的線索,或者,根本就不存在那樣一份線索?」
鬥志昂揚的女錦衣被冷酷的現實擊垮了。
她臉龐灰暗,心情墜落谷底,那是種高度期待後,極度的失望,甚至開始懷疑,之前的所有推測,是否都是錯的。
沒有得到回應,她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看向對面的同僚,卻見齊平仍舊在盯著泡水後的畫卷出神。
「你在想什麼?」洪嬌嬌問。
齊平沉吟道:
「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可能,也許,鄭懷恩留下的線索,並不是文字,而是這幅畫本身,比如說……他想表達的是,畫中描繪的這個地點?」
洪嬌嬌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濕乎乎的畫,貓兒一下炸毛,彈跳起來,捧起油燈,開始努力烘烤,哭喪著臉,瞪他:
「你怎麼不早說?!」
……
……
京都。
夏日陽光酷熱,整個京城近期氣溫飆升,內城街道上,行走的小娘子衣裳都單薄了許多。
鎮撫司,後衙,池水瀲灩,湖中些許荷花懨懨。
穿黑紅錦袍的杜元春坐在春風亭內,翻看著下屬送來的摺子。
眉頭緊蹙。
「啪。」將手中奏摺丟下,他有些煩躁地看向,標槍一般,站在身前的李桐,李千戶。
「宛州、青州、越州……各地江湖勢力突然都不安生,山匪劫掠頻發,原因仍舊沒有查出來嗎?」
李桐搖頭:「沒。」
杜元春有些惱怒,罕見地有些生氣:
「這都查不出,每年花那麼多錢,養著九州密諜,都是做什麼用的?朝廷要你們究竟有什麼用?你說說!說啊!」
李桐道:「這得問皇帝。」
「……」杜元春給他噎的沒脾氣,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揉著眉心,恨鐵不成鋼道:
「你真是……唉。讓你們查些東西,甚至都不如一個校尉!」
李千戶知道老大說的「校尉」是齊平,想了想,點頭:
「確實。」
「……」杜元春不想說話了,心累。
心中,突然懷念起師弟來,恩,這個時候,想必已經到了西北臨城了吧,也不知道,案情進展如何,是否順利。
如果齊平在京里就好了,也許能為自己分憂……杜元春不禁感慨。
這時候,突然,一名吏員小跑過來,手捧著一封信函:
「稟!雍州發來密信!」
雍州?杜元春睜開雙眼,抬頭,心中咯噔一下,心說不會雍州江湖,也出亂子了吧。
「拿來。」鎮撫使沉聲道。
吏員雙手捧著信函,快步呈送上來。
杜元春接過,除去火漆,取出密信,看到開頭,微微一怔,與想像中不同,這封信,竟是餘慶發來的。
是巡撫隊伍的事?可如何,會是從雍州發出?
他凝神細看,卻見信中,一個名字躍入眼帘:
「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