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歲寒祭月曲

  「音功之術一共分為兩大門類，一為攻擊，另一個則是輔助，攻防交織起來，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那人當年說的話又在識海中迴蕩了起來，莫小鳶眸光一凝，手指已經挑起了一根琴弦。

  *

  「這是什麼聲音？」鳳知憂丟掉了一向成竹在胸的自信，聽著這不知道從哪裡傳過來的笛聲，臉色變了又變。

  這一日之內發生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明明是在西澤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了，事情的走向卻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此時難免有些不安了起來。

  樹奴和夕戰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笛音了，兩人連忙抬頭向著天空看去。

  而夕戰的眸光動了動，緩緩垂下了頭來，看向了陣法的方向。

  這笛音，竟然是已經失傳許久了的歲寒祭月曲，但是這笛音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也沒有防禦的意思，竟然只是單純地吹出來，那便是讓人聽到的意思。

  而這裡的人都不知道歲寒祭月曲，那這個神秘的人，吹奏這支曲子，便是給陣法中的莫小鳶聽的。

  難道有人暗中幫助莫小鳶？

  而且能夠懂得歲寒祭月曲，此人必定不是青雲宗中的人，青雲宗內，不會有人知道這支曲子的。

  這人的來頭，怕是不小。

  遠處，莫意眸子輕閉著，緩緩吹奏著笛子，而陣法中，莫小鳶撫著長恨歌的手指翻飛，忽然間一道音波在指下飛了出去，掃走了一地的落葉，緊接著又是一道音波，兩道，三道，隨著琴音逐漸激烈起來，音波的氣勢也漸漸猛了起來，虛空之中滿天的落葉都被打破了原先的運行軌跡，與音波糾纏在了一起，莫小鳶眸光一動，一揮手將長恨歌給收了起來，飛身衝進了葉雨之中。

  進入了葉雨之後，莫小鳶的身形不斷變化著，躲過了一片片樹葉的攻擊，但是身上難免也會出現幾道傷口，但若是沒有那音功的話，只怕她現在已然喪生在這葉雨之下了。

  終於飛身落到了最中心的空地上，看著近在眼前的樹魄，莫小鳶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流光。

  終於，她終於找到樹魄了！

  此時，莫小鳶全然都沒有再管身上的傷口，強撐著身子向著那棵古樹走去，剛剛伸出手來想要觸碰那千年古樹的時候，忽然間樹魄深綠色的光芒大盛，將她直接彈到了葉雨之中，好在現在音波還沒有散，又被幾片樹葉劃傷了，莫小鳶連忙又重新回到了這裡，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樹魄，眉頭緊緊地皺了皺。

  現在這……這應當不是陣法了，想來是樹魄自己的防禦機制，而且它生於樹中，屬性為木，防禦性本來就強，看來，她若是想要強毀的話，怕是要浪費些力氣了。

  *

  夜幕悄悄來臨，天空之上，莫小鳶的命星依舊是那個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外面，鳳知憂看著葉雨見意陣的光芒忽然間黯淡了下來，臉色倏然間一變，忽然間眸光動了動，走了過來朝著夕戰說道：「前輩，看來裡面的人已經死了，想必，您也該死心了吧。」

  聞言，夕戰的眉頭皺了皺，轉頭看向了鳳知憂。

  樹奴的臉色也是變了變，隨即說道：「葉雨見意陣，有進無出，陣法一旦運轉起來絕對不可能停下，若是停了下來，要麼是裡面的人破陣了，要麼是裡面的人都死了。」

  夕戰冷冷斜了一眼樹奴，隨即轉頭死死地盯住了鳳知憂。

  卻不想鳳知憂仰頭一陣大笑，說道：「前輩啊前輩，您聽到沒有，依照莫小鳶的能力是不可能破陣的，她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如今終於死了，您也該死了這條心了吧，晚輩不知道您想要這樹魄做什麼，但是晚輩看得出來，您來到這裡只不過是為了保護莫小鳶，現在莫小鳶死了，您也就趕緊離開這裡吧，晚輩還能夠給您指明離開西澤的道路，想必前輩也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

  夕戰的臉色沉著，冷冷盯著面前的鳳知憂，咬了咬牙，隨即道：「囂狂小輩，你的口氣竟然如此之大！」

  鳳知憂挑了挑嘴角，輕笑了一聲說道：「小輩說的可都是實話，難不成前輩是喜歡聽謊話的人？前輩，您離開了西澤之後，之前的事情咱們一筆勾銷，晚輩在我的西澤做個逍遙人，您回到您的青雲宗繼續做您的夕戰大人，我們各不相干，您說可好？」

  夕戰眼神一冷，然而變故就在此刻突生了。

  只見陣法中心深綠色的光芒大盛，但是頃刻間便擴散開來，不是在擴散，而是在消散，正中心突然升起了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束直衝夜空，而它沖向的方向，恰好是莫小鳶命星的力量！

  「什麼情況！」看著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的鳳知憂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抬頭看著天空，只見拿道白色光柱已然消失不見，然而天空之上有一顆命星突然間釋放出了十分耀眼的光芒，有一瞬間，竟然將月亮的光芒都掩蓋住了，而圍繞著這顆命星的一棵守護星，白色的光芒閃過，深碧色的光芒瞬間便被掩蓋住了，整個夜空，仿佛都被這兩顆星星照亮了。

  鳳知憂的臉上瞬間慌亂了起來，連忙轉頭看向了葉雨見意陣的方向，眼睛不由地睜大了。

  只見原本的陣法支離破碎，裡面的人也漸漸顯露了出來，莫小鳶倒坐在地上，一雙滿是傷口，鮮血浸染的雙手還停留在樹幹上，在她那雙猩紅的雙手中，深綠色的光團橫衝直撞著，並且劃出了越來越多的傷痕，然而莫小鳶卻是毫不在意一般，只剩下了最後的一點光芒，她的雙手一捏，樹魄最後的光芒也都消散了。

  「你住手！」鳳知憂的話終究是晚了，然而他是阻止不了她的，只能夠眼睜睜看著樹魄在莫小鳶的手中生生毀滅。

  兩道鳳凰的清鳴聲劃破天際，那是羲蕪曾經將她的氣運都封到這樹魄之中的時候用的法術，現在法術也消失了，樹魄也毀滅了，什麼都沒有了，鳳知憂密謀了數十萬年的大計，全都被莫小鳶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