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自由

  段不畏看著莫小鳶的臉一陣失神，而莫小鳶卻只想讓段不畏早點離開這裡。

  卻不曾想段不畏想了許久之後，忽而眸光動了動，緩緩說道：「我只是想問一問你的獸寵的情況，你也……不必困擾。」

  「它無事。」莫小鳶斜了一眼段不畏，隨即轉身向著峰內走了過去。

  原地只剩下了一臉尷尬的段不畏，只能夠看著好不容易等來的莫小鳶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門口。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算來，每一次都是莫小鳶率先轉身離去。

  段不畏的眸子微微垂了垂，再次抬眸的時候莫小鳶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前世的相遇終究是孽緣，總歸是上一世的他對待莫小鳶實在是太過過分了，所以這一世，她是在懲罰他嗎？

  她心中有事。

  段不畏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隨即緩緩轉過了身子，向著來時的路走了過去。

  *

  窗外下起了雨，碧落長老回來的時候，帶給了莫小鳶一個消息。

  那炎赤角的來路查清楚了，是從珍寶閣中找到的，而用來給莫小鳶下藥的人，卻是已經被趕出了宗門外的蘇暮雪。

  莫小鳶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鳶兒，你莫要想太多，蘇暮雪雖然已經被逐出了青雲宗，但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她就不用承擔這接下來的後果了。」碧落長老看著莫小鳶緩緩說道。

  「我不會想太多。」莫小鳶緩緩說道，隨即眸光看向了窗外的雨，眼睛如同湖水一般沉靜，淡淡說道：「蘇暮雪本來就是早晚要與我為敵的，我二人之間終究會有一場糾紛，我也不打算饒過她了。」

  莫小鳶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既然如今蘇暮雪已經不是青雲宗的弟子了，青雲宗管不了她，那我就親自去討債。」

  聞言，碧落長老的臉色微微一動，看了莫小鳶許久。

  莫小鳶接著說道：「只不過我現在不會去找她，我還掂量的清楚孰輕孰重，我和夕戰大人明日就要離開青雲宗去往西澤了，命星的事情才是當前最重要的，蘇暮雪的事情先緩一緩，我也不會去理會她。」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一聲蓋過一聲，想到了或許還在黑暗角落裡面等著自己的某個人，莫小鳶的眼底仿佛閃過了一絲流光，看著窗外的大雨，緩緩說道：「前幾日我的命星已經明亮了許多，還給我爭取了一些時間，正好夕戰大人現在也準備好了，等這一次的危機都解除了之後，我再回來找蘇暮雪算帳。」

  碧落長老看著莫小鳶望著屋外的側顏，忽然間眸光一動：「回來？」

  「嗯。」莫小鳶緩緩點了點頭，隨即眸子低垂了下來，接著說道：「若是有幸活下來，我就回來，親自去執法堂說明，離開青雲宗。」

  聞言，碧落長老的眸子微微彎了彎，笑說道：「為何？只是因為一個青璃長老？」

  話音落下，莫小鳶轉過了頭來，看向了碧落長老，眸中滿是認真地說道：「只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讓我發現，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碧落長老接著笑道。

  話音落下，莫小鳶的嘴角緩緩漾開了一抹笑意，沉默了半晌後開口說道：「我想要的生活，只有兩個字——自由。」

  「你現在不自由嗎？」碧落長老問道。

  「不，」莫小鳶一口否認道，隨即眉頭輕輕皺了皺，回道：「我一直都在被推著走，從來都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走過一回。」

  「我想要的自由，那必定是不受任何人的約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餓了就吃，累了就睡，閒了就玩，好不快活！」

  碧落長老看著莫小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中仿佛都有星星一樣，不由得也彎了彎自己的眸子，緩緩說道：「你追求的是大逍遙，大自在，可是紅塵雖為十丈，但是仍舊把我們這些芸芸眾生都困在其中，你想要跳出桎梏，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呢？」

  「我不怕時間久，也不害怕將來的那些未知性，我決定留在這裡，決定離開，也都不過是隨心所欲而已，主要我覺得自己自由，我就是自由的。」莫小鳶說道。

  「所以，你想要的不過是最簡單的生活，最平凡的日子？」碧落長老說道。

  聞言，莫小鳶的眸光微微閃動了兩下，隨即說道：「人來這一遭，不過是化簡為繁，再化繁為簡的過程。」

  「好一個化簡為繁，化繁為簡。」碧落長老彎起了唇角緩緩笑了，隨即負手向著屋外走了出去。

  屋中便只剩下了莫小鳶一個人，繼續收拾著東西。

  上次青璃長老將她打成重傷，就是在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裡。

  莫小鳶經歷了幾個陰雨連綿的日子，總也找不出有一天高興的時光來，只是今日這雨，下的大，也下的久，陰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而青雲宗之外，不只是雨，便是連風都颳得很是詭異，身處在青雲宗之內的修士們，忽然間全部都感覺到了大地突然的一場震動。

  碧回峰中，夕戰是率先察覺到這些的，也不顧外面下了多大的雨，率先沖了出去。

  緊接著，青雲宗的護宗大陣便開始迅速地自行運轉了起來，陣法上面的靈氣暴躁地運行著，仿佛在被什麼十分強大的東西攻擊著，不時就要被打破了的樣子。

  不過青雲宗的護宗大陣現在看似將要被打破了，但是其韌性仍舊能夠堅持更久的時間，所以那兩股正在攻擊著青雲宗護宗大陣的強大力量擰成了一股向著陣法最薄弱的地方攻了過去。

  夕戰來到了這裡，手一揮眼前的濃霧都散開，而那宗門外一黑一金兩道身影便毫無保留地顯現了出來，黑金兩道身影之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著暗紫色斗篷的陌生身影，他的半張臉都隱藏在斗篷之下，雖然力量不如那兩個強大，但是他帶給夕戰的感覺卻並不是很好。

  「羲蕪，邪淵。」夕戰咬緊了牙關冷聲說道。